我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给她买名牌手链了?”
唐笑笑撇了撇唇:“你看她手上戴的,不是d家今年新出的名牌手链吗?要好几万呢,她一个穷学生哪里买得起啊?”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闪闪发亮的链子,联想到她跟陈礼杰见面的事,心情瞬间沉了又沉。
隔天,珍妮跟我请假,说之前有些行李放在学校宿舍,需要拿回来。
“也好,早去早回。”我轻声嘱咐。
珍妮兴高采烈地出门,我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渐渐浮起一丝冷意。
唐天齐缓缓出现在我身后,淡淡道:“她不会再回头了。”
我转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据,轻轻放进他手里。
“我不关心她,只想问问你,你和南希,是真的吗?”
他盯着我,不置可否,半晌,别过脸,薄唇紧抿。
“只是谈工作罢了。”
我低下头,蓦然笑了。
“天齐,我们到最后,不会假戏真做离婚收场吧?”
他伸出手想要拉我,我往后退了两步,脱离他的怀抱,转身离开。
我知道唐天齐爱我,从他的眼神和拥抱里,我能感受到。
可他背着我频频跟南希来往,我需要知道理由。
也许一切都要从南希身上开始调查起,而这件事,交给马传雄来做最为稳妥。
就在这种沉闷的天气里,一场梅雨季正式来临。
淅沥淅沥,窗外下起了小雨,阴暗的天气里,我撑着伞从车里走出来。
“太太!”吴妈笑着迎了出来,眼睛里全是喜色,“小柔小姐的绘画作品拿了一等奖,这会儿可把她高兴坏了。”
我弯唇一笑,走进客厅,可爱的小丫头立刻扑进我怀里。
“妈咪,我拿了一等奖耶!”
“小柔真棒,妈咪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柔立刻摇头,黑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光芒。
“珍妮姐姐今天已经带我出去庆祝过了,我们还吃了一顿大餐呢。”
我心里一沉,半蹲下来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问道:“珍妮老师带你在哪儿庆祝的呀?”
小孩子记忆力好,立刻说出了一个有名餐厅的名字。
像那种高档餐厅,除非有钱人提前预约,否则根本不可能轻易订到位子。
珍妮她哪有这种能力?
我让吴妈把小柔带走,转身去了珍妮房间,敲了许久的门,发现她不在屋子里。
我转身刚要走,顿了几秒钟,忽然再次回头,毅然决然地推开了她的房间。
之前为了尊重珍妮的**,我一直没有进过她的房间,走进来才发现,小小一间客房里,竟然堆满了崭新的名牌购物袋,仔细一数,也有数十万现金价值的物品。
她一个连房子也租不起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名牌?
我慢慢起身,怔怔地在她床上坐了一会儿,这才走出去。
珍妮春风满面地拎着一个崭新的包包,笑容满面地冲我打招呼。
她已经完全跳脱了当初土气的模样,眉飞色舞,青春洋溢。
我看着她沉浸在幸福里的模样,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你今天带小柔出去吃饭了?”
珍妮惊讶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太太,我只是想帮小柔庆祝……”
“以后,不要随便带她出去。”我严肃地说。
她答应了一声,低着头匆匆进房间。
半夜,我出现在珍妮房间,用力摇醒了她。
“珍妮,我们去喝酒吧。”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脸色有些苍白,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他今夜又没回来。既然他在外面乱来,我凭什么在家里等着他?”
珍妮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她温柔地伸手握住我的胳膊,一脸鼓励:“太太,你说得对,你这么年轻漂亮,不一定要守着先生一个男人的。”
大约是我的情绪太过颓废,珍妮显得比平常要格外活跃,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去了金蔷薇酒吧。
我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她。
“你就不担心碰到陈礼杰?”
珍妮脸一红,小声说:“去别的地方玩儿不安全,这儿有熟人在,起码不用担心。”她不有份说就拽着我进去了。
我跟珍妮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来喝酒。
灯光昏暗中,珍妮凑到我耳边,大声道:“太太,咱们上去跳舞吧!我看好多人都在上面热闹呢。”
我抬头看去,灯光闪烁中,有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地小年轻正蹦得欢快,背贴着背,各种暧昧地磨蹭跟抚摸。
“你去玩儿吧,小心一点。”我摇摇头,回复她。
珍妮立刻起身离开。
我撑着下巴,独自喝酒,也不知道是灯光太闪耀,还是音乐太吵,很快,我就有些醉了。
“珍妮……”我勉强撑着桌子起身,想要寻找她的身影。
脚步不稳间,我撞到了一个人,入眼处是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带着微冷的色调挡在了我面前。
“滚开。”我不耐烦地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你喝多了。”他沉声说。
我斜睨着眼睛盯着他,在一片模糊的影像中,终于认出了唐天齐。
他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
“你管我喝多少酒?你给我走开!”我脾气上来了,重重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想要去洗手间。
唐天齐用力把我拽回来,冷声道:“你闹够了没?大半夜的把小柔一个人扔在家,自己却跑这里来买醉?”
他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立刻引来了珍妮,她有些着急地上来解释。
“先生,你误会了,是我带太太来这里喝酒的。”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唐天齐漠然打断她的话。
珍妮咬着唇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酒吧经理急急出现,伸手挡住了唐天齐。
“先生,请您松开我们的客人。”
我趁机从他手中挣脱,咯咯笑着说:“对,我不认识他。”
“江末然!”唐天齐隐忍住怒火,冷着脸一字一字开口。
经理见我否认,就更加占理了,他不悦地说:“先生,这位女客人已经说
过不认识你了,请你松开。”
唐天齐大约是嫌他聒噪,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转身就给了他一拳。
经理“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孔,发出尖叫:“打人了!都给我上来教训他!”
一群人从黑暗里冲出来,唐天齐把我丢到沙发上,转身一脚踹开距离最近的一个,另一只手拎起啤酒瓶,狠狠砸向另一个冲上来的男人。
我昏头转向地半瘫在沙发上,迎面闪过珍妮焦虑的面容:“太太,咱们快走吧!”
她扶着我,朝金蔷薇的后门走去。
跌跌撞撞间,我忽然捂着嘴,停住不动了。
“我跑不动了,想吐……”背后就是一扇门,我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反手关上门,脚步踉跄地找到洗手间,抓住洗手池就是一阵呕吐。
直到把胃里的酸水全都吐出来,我才清醒过来,匆匆洗了一把脸,我慢慢转身,忽然脚步定住了。
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双腿放在桌面,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江小姐,这次,好像是你主动找上我的。”他微微耸肩,淡淡一笑。
该死!
我暗暗咬了咬舌头,痛恨自己的愚蠢,怎么会突然跑进了陈礼杰在酒吧的办公室里?
陈礼杰站起来,双手插兜,身材挺拔地走到我面前,低声笑道:“怎么会这么狼狈?”
他动作十分自然地想要靠近,我往后退了几步,厌恶地躲避他的接触。
“抱歉,我喝醉了,走错了地方。”
他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很快就收了回去,沉声笑道:“江小姐要走也没关系,我刚刚听经理说,唐先生在外面砸了不少东西,麻烦你把账单结清再走。”
我冷冷抬起头,不悦地开口:“他砸坏的东西,账单寄到他那儿就好,凭什么让我赔?”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你们是夫妻啊。”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桌子旁,眼神不屑。
“夫妻又怎样?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陈礼杰的目光在我脸上打量,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四目相对,直到他放弃对我的探寻。
他微微挑眉,拨了一通内线电话,很快,被唐天齐揍得鼻青脸肿的经理出现了,见我在办公室里,顿时怨恨地瞪了我一眼。
“带这位江小姐去贵宾包厢换一件衣服,再找个司机送她回家。”
“可是陈总,她朋友砸的那些东西都还没赔呢。”
陈礼杰飞快地打断他的话:“我们自己理赔,就当是提供给江小姐一份贵宾服务。”
我抿了抿唇,一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有便宜不占,那是傻瓜才干的事。
拉开门走出去时,珍妮还等在外面,见我出现,她的眼神往里面飘了飘。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忽然抓住珍妮的手,重新走进去。
正准备低头办公的男人重新抬起头,见到她,眼神毫无波澜。
“有事?”
珍妮暗自颤抖了一下,眼神里甚至还有一丝别样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