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听说,家族公司的一个员工,20天前出车祸了,多可惜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刚刚才大学毕业呢。她自己走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让她的父母亲人怎么想得通啊。所以,我今天将抓好道路交通设施作为了第一件大事,志杰同志你一定要抓好。”
钱志杰说:“好,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了,会切实抓好的。书记,以后我们的城市道路建好了,出租车的管理必须要加强。现在是归口城管局管理,黑车、套牌车太多了,我建议划归交通局管理。交通局有行政执法权,可以上路稽查那些黑车、套牌车。”
秦江月说:“午阳书记,志杰书记的这个提议我赞成,而且觉得很有必要。”
午阳说:“你们做实际工作多,觉得有必要,改就是了。不过,外地的交通局可名声不太好,经常搞一些钓鱼性执法的事情,我们市可不能发生。发生了,从交通局的领导,到具体的人员,一律撤职。”
秦江月说:“书记,搞钓鱼性执法,固然有干部教育的问题,但主要还是利益驱动。查处了黑车,收回的罚款有提成,干部可以得奖金,这样当然可能导致瞎搞了。”
午阳说:“如果罚款财政不返还,他们就没有积极性了,黑车就要满天飞了。”
钱志杰笑笑说:“书记,这话有失偏颇呢。”
“志杰同志有高招?”
“招数是有,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认可。”
“说出来大家研究嘛。”
钱志杰说:“交通局的罚没款,返还的比例还是不能变。但不能跟以前那样按月返还。要改成按年返还。这期间。如果发生了钓鱼性执法,经核实了的,一次扣除多少;如果遇到黑车不抓的,可以在报纸和电视台公布举报电话,群众举报属实的,责成交通局去处理,罚没款返还的部分,一部分奖励给举报的群众。一部分留在财政,不能给他们。”
秦江月说:“那交通局不是白做事了?”
午阳说:“这是他们不作为引起的,不光是白做,还要在应该返还的里面按一定的比例扣,不让他们心疼,是不会当回事的。对这种黑车,交警队也应该有权处置的,具体什么规定我不知道,按文件办就是了。发现套牌车肯定是交警队的事情,也要敦促他们做好这些工作。”
钱志杰说:“好。这几件事情,都由我来抓落实。出租车管理处行政归属的划分。还是请江月市长安排人做好了。”
午阳说:“道路交通设施和公交车的事情,就请志杰同志负责了。这几项工作完成以后,看情况还要承担一些经济工作,不要怕担子重了,这样的机会难得呢。”
钱志杰笑笑说:“班长,你是经济建设强人,我很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也很乐意承担一些工作,你们可要多给我传授一些高招啊。”
午阳笑笑说:“志杰同志,有首长给我交代了,我会尽力做好的。你那么优秀,只要有心学,不难的,我们以后多交流吧。我们市里的几件大事,城市建设、航电枢纽工程、桥梁河堤工程,有陈磊同志负责,工商企业的建设,有邓启明同志负责,我们是可以放心的。其他工作还是按分工来抓就好了。江月同志,市里的工作还是你负总责,我只下去抓农业和经济作物的生产。”
秦江月笑着说:“书记,我也要跟你学,当甩手掌柜呢。我们市的城市改造在有序进行,工业布局已经基本完成,各项具体工作都有人在管,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去督促落实了。对了,还有刚才讲的,种植优质稻和进行生态养殖,还是要抓两个县的。”
“好,你抓两个县,应该是比我更容易出成绩呢。”
“我可不敢跟你比高低,只是实现自己的想法罢了。我以前在县里曾经有过一些想法,搞了一年,还没有出成绩,自己就离开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上级最少会给我3年的时间,我可以从容做了。”
午阳笑道:“别说给3年,8年都有可能。今天就到这吧,也不用开常委会了,政府碰个头就可以了。”
散会后,午阳约了肖旺琦去乡下,两人还没有出发,伍长辉就过来了,“书记,我们现在去县里?”
午阳说:“你已经和老肖跑了一段时间了,事情都是你们做的,我是去看看这样好不好,你就不用跟我走了,带人去别的地方开展工作吧。”
伍长辉说:“秦市长要留给她两个县,这样我就没有新地方可去了。”
午阳问:“你们的动作这么快?”
伍长辉说:“不算快了。年前搞了三个月,今年又搞了一个多月,基本上都搞好了,就是秦市长要留的两个县,也已经动员好了,并且已经签订了不少合同了。”
午阳说:“签订了合同的,如果自愿继续履行合同,农业公司是不能毁约的。市政府、县政府和农业公司都是新的,千万不能做失信于民的事情,要不然以后人家肯定不会再相信,你们就什么事都别想做了。”
伍长辉笑道:“书记,我就带人下去了。您跟秦市长协调好,别说我们拆台就行了。”
午阳说:“秦市长也是为了搞好三农,会那么小肚鸡肠吗?老伍,你和老肖争取今年搞好本市的优质稻生产,明年就可以去外市推广几十万亩了。”
“我们肯定是要努力的,可是还要看收成和销售情况呢。如果效益好,自然是要向外发展的。”
徐正良开车,午阳和肖旺琦坐在后排,边走边聊。出城走了大约60千米。汽车拐上了一条水泥路。这是一条中南这样的丘陵地带的大片稻田。两边山头的直线距离在5千米以上。山头延伸的小山脊之间,有一些山谷,每个山谷里都修了水塘,水塘供应住在山边村民的生活用水和耕作田地的用水。大片的稻田看起来是平的,实际上是靠近山边的要稍微高一些,越靠近中间的河流,地势就越低。
车辆开到了稻田中间,有不少的村民在劳动。几个人走到靠近一条坝子的边上。看到两个人在做田埂。做田埂要将田里的泥土弄成稀泥,再用耙头将稀泥加在老田埂上,然后用锄头熨平。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田里长满了两尺高的杂草,要先用锄头薅去杂草,用耙头将泥土挖开,再用脚踩成稀泥。
午阳问打赤脚在踩泥的中年人,“大哥,这田里怎么这么厚的草呀?”
“这丘田去年没有人耕作,撂荒了,草就多。”
“你们这里撂荒的田多吗?”
中年人说:“真正撂荒的田很少。我们这里水旱无忧。种下去总比吃买米便宜。这撂荒的田,是别人准备种的。后来出去打工了,自己没有种,也没有给其他人种。”
午阳问:“农业公司在你们这里租赁的田多吗?”
“我们这里成片都租赁给农业公司了,我们村租出去的占了大部分,有两千亩吧。”
“这些劳动的人,都是在加固田埂吗?”
“是的。本来这些田埂是可以用的,但农业公司要在稻田里养鱼、养蟹,蓄水必须深一些,就需要加固了。”
午阳问:“老肖,还可以养蟹吗?”
肖旺琦说:“对。去年开始提起要搞生态农业后,我跟外地的同学聊天,他们就向我推销蟹苗。去年10月就购进了20万只蟹苗,准备今年养到稻田里。”
午阳笑道:“这是个好项目呢,搞好了将获利丰厚,你同学怎么会向你推销蟹苗呢?”
“我同学是专门培育蟹苗的。他们自己租赁几十亩稻田,播种一些优质稻,然后买一些种蟹放到稻田里。收割稻谷后,蟹苗也就可以卖了,一亩田收获1万只蟹苗,每只卖两块钱,基本上是白赚的。那些种蟹长大了,公蟹一只可以卖180块钱呢。”
午阳说:“你这20万种蟹投下去,年底留下一些做种蟹,以后就不要买蟹苗了嘛。”
“对,明年还是要买蟹苗的。我们今年放下去的蟹苗,明年可以产卵,蟹苗后年才能放到稻田里去。老板,如果我们将鱼、蟹、泥鳅、黄鳝都发展起来,收入可能还要超过优质稻呢。”
“你不是还要养鸭子、青蛙、牛蛙吗?”
“是的,还有甲鱼呢。但是鸭子、青蛙、牛蛙、甲鱼,都只能圈一个小范围来养,鸭子跟青蛙、螃蟹等还有矛盾,不能放养在一块稻田里的,甲鱼也是这样。还有,鸭子在没有稻谷的时候吃虫子、田螺,长稻谷了,它们就直接吃稻谷,必须将它们赶出稻田。”
“养殖这些东西,要增加多少投资?”
肖旺琦说:“我们已经签订了50多万亩的合同,我估计种优质稻每亩要投入两百元,搞养殖不是50万亩全部都搞,算上给村民的租金,6个亿足够了。”
午阳说:“我估计如果购置农业机械的话,还要增加两个亿吧。”
肖旺琦说:“如果要置齐了,两个亿是不够的。因为不管是播种还是收割,不管是早稻还是晚稻,时间都很集中,只有那么多时间,需要的农业机械比较多。”
中年人说:“现在村里也有一些拖拉机、收割机,需要的时候是可以租用的。拖拉机耕田两季,每亩是120元,收割机收割一季不包送谷是40元,不贵的。”
午阳笑笑说:“肖老板,你这里一年就花了一个亿了呢。”
肖旺琦说:“我还是要自己购买农业机械,一台小型收割机只要10来万,可以使用很多年的。”
中年人说:“你自己买机械,也要请人开,还要烧油,要修理。开支也少不了多少呢。”
肖旺琦笑笑说:“我自己购买了机械。还是可以承包给个人啊。租别人的40块钱,自己的花10块钱就够了嘛。”
中年人笑道:“你这个老板算盘打得精,你出机械,花10块钱一亩让别人耕种,真的省了不少钱呢,而且人家既不要自己花钱购买机械,又有足够的田可以耕作,每季能够挣几万块钱。肯定愿意干呢。”
午阳笑着说:“这位大哥,如果让你来承包一台机械,你愿意吗?”
“我倒是愿意,可我家里种了田地,脱不开身呢。”
肖旺琦指着旁边的小伙子说:“你儿子可以吗?”
中年人笑笑说:“不是儿子,是闺女呢。”
午阳和肖旺琦一齐看向这闺女,穿着蓝色的羽绒衣,黑色的牛仔裤,高腰雨靴,留着小分头。脸色黝黑,哪有半点闺女的样子啊。
一直低头做事的女孩放下手中的耙头。伸直了腰,抬起头来,朝两人笑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两人这才看到,女孩虽然个子在175厘米以上,其实身材还是挺苗条的,脸色虽然黑,可五官蛮好看的,眼睛又大又黑,鼻梁高挺秀气,脸有点长,但哪个高个子女孩脸不长呀。
肖旺琦说:“兄弟,你们家孩子蛮乖的嘛,还帮你来干农活,我家里的,吃了饭要她涮碗,都不答应的。”
“肖县长,我这是给她挣钱呢,她不来,我也不来了。”
肖旺琦笑笑说:“现在父母做事情、挣钱不都是为了儿女呀,哪有这样计较的,况且你也不老嘛。”
“我供养她硕士毕业,还将这些年的积蓄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变成了那十几亩药材,家里的责任田也栽种了药材,我算是对得住她了。”
午阳问:“老兄,说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我是黎午阳,肖秘书长你是知道的了,你贵姓?”
“你是黎书记吧,我从电视里看到过你,不过你不说倒是不敢肯定。我姓杨,木易杨,杨桂秋,这是我的大女儿杨叶,我没什么文化,给她取的是树叶的叶,她自己改成了一个日字加一个华字的晔,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
“爸,黎书记和肖县长都是大干部,跟他们说这些琐碎事干什么。”杨晔说。
杨桂秋说:“大干部到了田间地头,就是我们老百姓的贴心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肖县长,我这闺女有病,不能嫁人,以后老了,无儿无女,只能靠自己攒钱养老了。本来读了研究生,是可以出去找工作的,可公务员考不上,打工嘛,她这个不男不女的打扮,人家也不用她呀。”
肖旺琦问:“杨晔有什么病?”
杨桂秋说:“女孩子的病,不好说。”
杨晔笑笑说:“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是石女呗。”
肖旺琦说:“石女可以动手术治疗的。”
杨晔说:“还有输卵管堵塞,手术后结婚也生不了孩子。人家劝我去动了手术,去当后妈,可算命先生说,我的命硬,克夫,我就不想去祸害别人了。”
午阳笑道:“算命先生的话,过去的事情可以讲对,将来的事情,讲的就不准了。不过姑娘的心还是蛮好的。”
杨晔笑笑说:“黎书记,您这么一说,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午阳问:“怎么了?”
杨桂秋说:“算命先生说,叶儿这辈子是大富的命,穿金戴银,吃的是山珍海味。你说算命先生说的不准,她不是就没有希望了呀。”
午阳笑着说:“我不是算命先生,说的话更加不准呢。”
肖旺琦说:“老杨,这事情就找黎书记行了,他有办法将孩子安排好的。”
午阳说:“杨晔,你想做什么工作?”
“我想去您家里做保姆。我的文化还可以,教教孩子肯定没问题,再说了,我是石女,阿姨也放心不是?”
午阳笑道:“那不行,让你一个硕士做保姆,太屈才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杨晔说:“本科是学中医,后来知道自己是石女,就不想跟人打交道,硕士读的是药用植物学。中医和中药太浩繁,也就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所以就在家里栽种了一些金银花、茉莉花、白菊等普通药材,大学同学很多家里都是中医世家,开了药店或是诊所,我这些药材还是好销的。现在是闲时,来挣几个零花钱。”
午阳说:“这能够挣多少钱啊。”
杨晔说:“这样将田埂修高,一米5块钱,我们才搞了两个小时,就有20米了,一天修100米肯定没问题的。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请您帮忙好一些。”
午阳说:“你家里也离不开你呀,金银花、茉莉花到了采摘的季节,每天需要很多人手的。”
杨桂秋说:“这些事情去请人就行了,黎书记,还是麻烦您带她走吧。”
午阳笑道:“老杨,没有给孩子安排好一个去处,也没有谈好是什么待遇,你就放心让我带走啊。”
杨晔说:“黎书记,肖县长,我真的很想离开家里呢。我在家里呆着,老是要被妈妈念叨,爸也觉得是在为我做事。我离开了,他们不要为我操心了,大家都清净。以后我能够赚到钱,再回来给他们养老送终。”
“既然你真想走,我介绍你去青山县去管理一个药材园怎么样?那里的莲花山上原来就是个药王庙,庙里的老和尚圆寂了,将药材园给了我,可我没时间去管理。杨晔,那里各方面条件都不好,要不然你先去看看,行不行的,你看过了再打电话给我。”
杨晔说:“好,您给我留下手机号码,我去看了再打电话给您。不过我觉得,我肯定会在那里留下来。山上有水有柴,自己背一些米和油盐上去,不是很难的事。黎书记,管理那个老药材园,主要的工作是做什么呢?”
午阳说:“那些药材都是生长了很多年了,该收割的要收割,收割了老的,就要栽种新的。收割的药材,是要进行晾晒、加工的,你平时也就是做这些事情,还有就是管好自己的一日三餐。我在山上住了几天,就是吃首乌和黄精当饭,你怎么生活,我是不管的,只是要你按通知提供药材。”
杨晔说:“好,我最喜欢这样了,明天我就过去。”
肖旺琦说:“杨晔,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在高山上,可要多加小心,别让你父母替你操心,让黎书记担责。”
杨晔调皮地笑笑,“肖县长,如果有人来山上强暴我,我倒是要先做了手术再上山呢。”
杨桂秋说:“没脸没皮的。”
杨晔笑着说:“怎么了嘛,我都27岁了,妹妹比我小了5岁,孩子都两岁了,我说说都不行啊?这是有黎书记和肖县长在这里,如果是你们,我一辈子都懒得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