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马上就行动,给钟子才和利凝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商量工作。当准备给钱志杰打电话时,就有些犹豫了。
自己去调查了解干部情况,按理说是不能绕开他的,可是如果他也要求调查几个县,自己也不能说什么,这样一来,他调查的县,自己不是还要调查一次吗?再说了,现在有谁不会伸手捞地盘,那就是政治上的白痴了。
不过还好,几个区、县的区(县)长、书记,一个县级市的书记,是给自己汇报过工作的,自己也对他们进行了慰勉,希望他们好好工作。对他们的表现如何,还是不甚了解,让钱志杰去调查了解一番,也是对他们进行一个甄别鉴定,正好剔除那些操守不行、有劣迹的人,以纯洁队伍。
利凝是最快过来的,扈云平倒茶后,午阳说:“这次是我准备去各区县走走,请你们和纪委都派个人跟我去。你如果忙得过来,就再考察一些处级干部,我可能会对县里的干部进行一些调整。”
利凝说:“上次考察的人员,还有几个能力和操守都是好的,但是他们都比较麻木,加上名额有限,就没用,这次是不是可以用上?”
“可以,他们之所以麻木,可能是由于不懂,或者是知识分子的自命清高,如果用他们,你代表组织谈话的时候,干脆就讲明好了。”
“好的。你这次下去,身边没有女人可不行,要不然让郭秋韵跟你一块去?她长相和身材都好。丈夫这方面不太行。可以用来应应急。”
“不行。你这个部长已经是我枕边人了,再将副部长也拉上,那不是乱套了?你给派一个男的,处长副处长都行。家里的安澜、柳青她们,现在都是新婚的时候,离了这个也不行,干脆就让她们去4个,我到那个县考察。她们就在县城住下来,没事可以逛街、打麻将,说不定还可以发现商机呢。”
利凝说:“晚上折腾,白天哪有精神打麻将呀,可得让她们注意安全了。午阳,我也会过来给你汇报工作的,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我周末还是要回家的,要不然你们姐妹还不得都找上来呀。你如果有时间,白天过来就好,晚上还要回家奶孩子嘛。等会吃过中饭。你自己开车去双双的办公室,那里虽然是临时房。条件还是不错的,我好好慰劳慰劳你。”
“好。午阳,易河这个地方比较复杂,我们地皮还没有踩热,就别在这里找情人了。有我和贾校花、双双,你随时都可以召唤的。我等会去接贾校花一起去双双那里。”
“不管工作多久,我都不会在这里找的。要不然传出去,我跟前任有什么区别?来人了,我们聊工作吧。”
果然,钱志杰进门了,钟子才也很快到了,午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以后,又对钱志杰说:“钱书记,你在市委还有很多具体工作,就请你到4个区和高新技术开发区去考察,如果有时间,两个市也请你考察好了。”
“好的。书记,我觉得我们下去一趟不容易,要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就不能先通知,然后大张旗鼓地下去,那样县里都是摆好了让我们看,就跟我们应付上级检查一样,根本就看不到真实的东西。还有就是,市委虽然不管具体的经济建设工作,但也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事情,是不是也请政府的人参加一个,让他将情况带回去就好。”
午阳说:“对,钱书记这个意见好,就让政府来一个副秘书长吧。钱书记,我们下去如果发现了关乎群众生产、生活的事情,一定要想办法立即解决,需要商量的,就打电话商量,不要拖,拖了就失去民心了,到头来事情还是要办的。”
钱志杰说:“书记,办事情是要花钱的。”
“那是当然的,该花的,不要吝啬。”
第二天上班,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胡永安、组织部处长谭建平、纪委处长刘海波就到午阳办公室来了,寒暄几句,就上车出发。这次没有开挂武警牌照的车,开的是市政府的一台本地生产的越野车,司机是政府的丁淳。徐正良这次去滇南赚了钱,正好要去跑他蔬菜水果批发大市场的事情,午阳就给他放假了。
第一站是柏田县,不走高速走国道,离开市区10多千米,午阳就让车辆拐上了乡村水泥路。公路两旁的田里,除了金灿灿的稻谷外,不时还有一块块的荷田、桔园,荷叶已经开始枯黄,橘子也有些变黄了,在绿叶间若隐若现的。跟这些金黄和枯黄相映衬的,是一片片的五颜六色的花草苗木,红继木、红枫叶、金桂花、银桂花,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树木上,开满了鹅黄色的花,问了才知道是槐花,槐花是北方的树种,在这里变成了灌木,开花的时节也不同了。农家屋前的架子上,吊着一个个的南瓜、冬瓜,一串串的葡萄,青色的、紫色的。
胡永安说:“书记,这里的农村,应该是我们市搞得最好的了,如果其他县都跟柏田县一样,建成小康社会就不是很难了。”
“是啊,柏田县的农村建设是搞得不错,不过他们县里几乎没有工业,还是不富裕。”
“最近开了煤矿,建设水泥厂和发电厂,投产以后,税收应该不少的,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个开头,工厂就会多起来了。”胡永安说。
午阳说:“听说他们还在建设水果仓库和加工厂,不知道是不是也要交税。”
“我也不清楚,反正起码让农民增收了,地方富裕了就是好的。”
“老胡,你对农村和农民还是蛮有感情的嘛。”
胡永安说:“我家里就是农村的,当然有感情了。”
“那农村有些什么不尽人意的地方。你应该很清楚了?跟我们说说。”
“好。我就我了解的说吧。在生产方面。主要是产品流通不畅。比如说我家里,父亲70多岁了,种稻子已经力不从心了,就种了几亩莲藕。”
“采收莲子也很辛苦呀。”
“倒不是很辛苦,就是要严格掌握采收时间。采收早了,颗粒不饱满,晚了,就没办法去莲衣和莲心。做不出白莲,都成了黑莲,做不成银耳莲子羹,价格低多了。所以到了采收的高峰期,我姐姐妹妹都要回家帮忙的。我们市里的白莲价格是40元左右1斤,可那些黑心贩子,只给10块钱1斤,还要求着他们。白莲还好说,收着不会坏,可莲藕就不行了。市里的市场上卖5块钱1斤,我们乡下只能卖几毛钱。根本就没有贩子来收。”
“那不是都坏了?”
“卖不了多少的,我父亲去年根本就没挖,都坏在田里了。每亩能够产两千斤,3亩田能够产6000斤,上万块钱就浪费了。”
“这种情况多吗?”
“不是特别多,别人家有劳动力,多多少少要挖的,就是价格上不来。”
午阳说:“如果成立一个比较正规的公司,对这些进行价格合理的收购,白莲就能够走向全国,莲藕也能够走向各城市,农民的收入就能够增加很多,他们种植这些经济作物的积极性就会大大提高了。”
“是啊,现在市场上也有藕粉卖,我们市也可以生产藕粉的,还可以做成净菜销售,还可以浸泡酸藕卖,问题是没人来牵这个头。”
午阳说:“牵头的人我来找,现在白莲的收购搞完了吗?莲藕大概也快挖了吧?”
胡永安说:“今年白莲已经卖完了,莲藕只要采收了莲子就可以挖的,成立了公司,马上就可以收购了。现在我们市大搞城市改造,需要的蔬菜比较多,销路应该不错的。”
“老胡,你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吗?”
“还有一个是农村低保的问题。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姐妹都出嫁了,按规定,是应该享受低保的,但我父亲去申请时,镇上的人员说,你儿子是公务员,不能享受。书记,我自己每年的工资奖金加起来是6万块钱,还要扣去住房公积金和医疗保险1万多,我爱人每年不到两万。我儿子上大学,每年要3万左右,家里生活费每个月1000块总得要吧?每年同事、亲戚的红白喜事,过年、生日什么的,没有1万也要8000,再还购买住房的贷款每个月2800多,我家基本上就没有余钱了。”
谭建平说:“书记,很多家在农村的公务员,都存在这个问题,是男人嘛,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是女儿,家里又是独生女的,自己经济情况不行,也许就给钱不多了,没有低保,是不利于计划生育政策的执行的。”
午阳问:“这个低保的规定,是国家还是地方制定的?如果是国家有关部委制定的,我明年就在人代会上交提案,如果是地方制定的,你们就拿出一个修改意见。”
刘海波说:“书记,修改不修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政府多拨款,现在一些无儿无女的五保户,每个月60块钱都不能按时领到,更何况有子女的了。”
“政府拨款后,能不能都落到低保户的手中?”
刘海波说:“以前的,我不敢肯定,以后的,可以由纪委和监察局牵头,让各县的纪委、监察局参与发放的全过程,肯定可以保证发放到低保户手中的。”
“如果能够发放到位,我们可以增加拨款,要增加发放的人数,也要增加发放的数额。现在60块钱能够干什么?买20斤米就去了50块了,还有油盐、柴禾,每年也要添置一两件新衣服,过年过节总得买些鱼肉之类的荤菜吧。”
刘海波说:“书记,政府如果能够增加拨款,那就真正是这些困难户的福音了。这么一点点钱,如果还有人敢伸手,我们纪委一定要查个底儿掉。现在有件事情。我已经跟钟书记汇报了。钟书记准备着手彻查。”
“什么事情?”
“就是廉租房的事情。政府这几年先后建了100万平米。15000套的廉租房,以前都以为是分到无房户手中了,我们一个这样的城市,有这么多应该差不多了的。但是早几个月,我老婆一个远房亲戚,原来是郊区的农民,后来因为土地征收进了工厂,现在工厂又倒闭了。就成了吃低保的贫困户,完全符合租廉租房的条件,可他去申请时,工作人员说,他父母不在了,可以去住父母的房子,不给办理。我一气之下就去调查,才发现廉租房都被关系户占去了,有用来开麻将馆的,有再租给别人收取高房租的。反正就是没有承租人住进去。以前我不敢讲,现在市委和纪委都来了新领导。肯定不能容许这种现象的存在。”
“对,这种事情是不能容许的,你告诉钟书记,就要彻底查清楚,要将他们收取的房租收缴回来,谁如果不交,要给予党纪、行政处分。”
胡永安说:“书记,现在农村参加医疗保险的人很多了,我发现,存在一个这样的问题,就是一般有病了,要遵守就近医治的原则,但是基层的技术力量差,医疗设备也不行,很多病因检查不出来,又不给开转院单,往往小病就拖成了大病,反而花了更多的的医疗费。”
“这个问题你们政府可以跟卫生局协商,制定出一个规定来,几天时间查不出病因,就必须转院,谁不给开转院单,延误了治病,要他个人负担一部分医疗费。”
胡永安说:“书记,卫生局的局长、书记都是以前市委书记的哥们,基本上不将政府看在眼里的。”
午阳笑道:“这个好办,我也可以换上我的哥们嘛,没有现成的,你帮我放话出去,说不定会踢破门槛的。”
几个人都笑了,胡永安说:“这样最好,政府去物色几个既是技术权威,又有领导才能的人,也不是难事。”
谭建平说:“重要的是要听话哟。”
走了一阵,午阳看到公路边停了几台货车,有不少人在木瓜地里忙碌,“丁丁,停车,我们下去看看,记得别暴露身份哟。”
下车走近一个正在装箱的中年人,午阳问:“老板,这些木瓜都是你们家种的吗?”
中年人说:“您快别叫我老板,我就是一农民,我痴长几岁,那叫我老周吧。这些地是很多户人家的,我家里只有10亩。”
“您这一年每亩能够收多少?”
“好的收1500斤,差的1200斤,我的不好也不差,大约1350斤左右。”
“老周,您这分几种箱子,都是往哪里送呀?”
“个大的,是装这种冷藏箱,小的是装塑料箱,冷藏箱送加工厂的冷库,塑料箱送超市和酒店。不过这些我们都不管的,由公司过磅后付钱给我,他们运走就是了。”
“什么价格呢?”
“每斤两块钱吧。”
“我看超市都每公斤6块,您不是吃亏了?”
“不吃亏,他们要运费,要交超市的管理费,花费也不少呢。如果靠我们自己,连超市都打不进呢。”
“种木瓜划算吗?”
“还可以吧,每年施两次肥,除几次草就行了,也不用专人管理,我还可以在外面打工的,收入有两万多,比种粮食强多了。以前最担心的是卖不出去,现在建了加工厂,销路不愁了,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老周,这种木瓜树还这么小,就能够这么高的产量,以后长高了,是不是产量还有增加?”
“那是自然的事情了。木瓜树是边长树边开花结果,树大了,能够承受的果实重量就多了。据技师说,现在每棵树每年可以摘4、5个木瓜,以后摘10个都是可能的,管理得好,亩产有3000斤呢。”
“好啊,老周,你这是种下了摇钱树呀。”
“还不是县里伍书记和镇上书记、镇长领导得好,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想到种木瓜的。他们过年的时候,在我们这里做了好几天的工作,乡亲们才被劝通了。他们还帮我们贷款买了苗木,又给我们请来了技师,木瓜刚刚长大,他们就让人建好了冷库和加工厂,很替我们着想呢。”
“那你们现在有了收入了,应该好好地感谢他们呀。”
“现在伍书记去市里当市长了,别说我们找不到他,就是以前在这里,到了吃饭时,我们要杀只鸡,他都不让的,书记和镇长也是这样,送礼不会收的。”
午阳笑着说:“人家不是说,他们乡镇干部是一天一只鸡,三天一头羊,村村都有丈母娘么?”
老周笑道:“人家怎么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这里的几任书记镇长,都不是这样的。乡亲们都很实在,帮我们做了事,可以请他们吃饭,家里有什么吃什么,要大鱼大肉招待,就不可能了。现在都承包到户了,乡镇干部也管不到农民那么多,我们完全可以不尿他们的。”
“那倒也是,你种你的田,他当他的干部,只要不超生,管他个球。老周,那前面设了卡子,是收过路费吗?”
“老板,您这么远都看到了?那人可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麻纱筋。这个人叫陈建武,以前当过兵,参加过战争受过伤,复员回来后,头几年还好,后来结婚生子了,就什么事情都不干了,整天带着两个儿子练武,别人地里的蔬菜、水果,鱼塘里面的鱼,他想吃就去弄,人家讲句话,他就要打人。刚开始也打过架,别人都打不赢,只好随他去了。”
午阳说:“你们可以报案呀。”
老周说:“报案有什么用?他不偷不抢,就是借,问他什么时候还,他说明年,这个明年是永远等不来的。不过有他在,也有一件好事,就是附近几个村没有闹过贼。其他村子丢失鸡鸭果蔬是常事,有时候猪、牛都被盗,我们几个村从来不丢失东西。”
刘海波说:“他肯定跟贼有联系吧。”
“联系不联系不清楚,有了这个好处,乡亲们生气归生气,也只好忍了。他现在设卡收钱,是受了去年省道边一个孝子的启发。那户人家的女人在公路上晒稻谷,被过往车辆撞死了,车辆逃逸了,他们家本来就困难,孝子就跪在公路上讨钱。陈建武知道这个事情后,就设了这个卡,除了过年过节,他父子就轮流收钱。”
谭建平笑道:“高速公路过年过节不收费还在讨论,他倒开了先河了。”
午阳说:“这样的事情,对你们这里的商品流通,是有消极影响的,必须坚决取缔。”
老周说:“他收钱倒是不多,大车5块,小车10块,大家都知道他是这么个人,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好在这里没有记者过来,如果给他捅到报纸电视上,事情就闹大了。他曾经放出话来,只要谁能够打赢他,他就改邪归正。”
午阳说:“老周,你带我们过去,我想去收拾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