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出现在公安局内部的一小撮人,执法犯法,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市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严重影响了我们正在进行的交待中央首长视察的中心工作,你组织纪委干部,最少需要40人,先以参加传达绝密文件的名义赴公安局,按照何进波提供的名单带人、搜查,如果工作有了进展,立即请检察院介入调查。记住,涉及到谁就抓谁,不能姑息迁就,更不能养虎遗患,当然也不能冤枉好人。”
“好,我马上召集人马过去。”
两个小时左右,正是中午休息时间,何进波打电话过来了:“书记,已经取得重大突破,可以让检察院介入了。”
由于按了免提,刘灿辉和郭文杰、李桂和都醒来了,听他们的对话。
“是吗?是他们交待了问题还是搜查出了证据?”
“不是,是治安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陈安庭主动找到我,将10多年参与抓捕黄、赌、毒的详细记录和分得的赃款存折,交了出来,他共获得赃款40多万元现金,私分的作为赌具没收后卖掉的赃款5万多元,他自己是一分钱没有花,其记录涉及支队长杨宏连等47名治安支队、公安分局及派出所人员,证据之直接,之详尽,足以让这些人万劫不复了。”
“何书记,这些证据还是一个单方面的证据,不足以让嫌犯认罪的,还是再等等吧,等他们交代问题和搜查结果。对涉案的公安分局领导班子成员。现在也要请过来。对一般干警。就暂时不要动,对于在抓捕贩毒中受贿私放嫌犯的人,只要参与了,一个也不能放过。”
何进波说:“书记,这个事情有可能涉及部队和武警,怎么办?”
“先严格保密,以后再交给省军区和省武警总队。一般按常识来说,如果没有执法人员的保护。毒贩是根本生存不下去的。为什么这么多年禁绝不了?就是因为有内鬼。你注意,涉及部队和武警的人员,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直接报告省政法委和省军区、武警总队、我们就不要知道了。”
挂机后,刘灿辉笑道:“书记,这次可是真严格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怕我们好奇了会打听吧。”
午阳笑着说:“不瞒你们说,是怕你们身边的人,所以请你们到这里来坐镇指挥。如果你们3个都不放心,那我们的工作就搞不下去了。晚上可能要加班。现在你们继续睡觉,有消息我通知你们。”
4个人在沙发上躺下来休息,小会议室马上就安静下来。午阳想了想该怎么办,考虑到不是自己一个人该管,大家都有责任想办法,也就安然入睡了。
手机又响了,午阳一看,已经3点钟了,是上班的时候了。何进波说:“书记,我和黄书记准备审讯杨宏连,你们是在手机里听还是通过视频看。”
午阳说:“视频吧。”
“那如果涉及到班子成员或者上级怎么办?”
“一律照实录下,以后根据上级指示删去才行,市委绝对不删去一秒钟。大家注意保密,不该说的不要说。”
李桂和叫来了管理员,将电脑打开,接上投影机,又跟何进波那边的连上了视频。当然,只是这里看,那边是看不见这边的。
一会,电脑屏幕出现了画面,不是很清晰,但对话听得很清楚。黄本立说:“杨宏连,我是纪委书记黄本立,这是政法委书记何进波,你应该认识。我们今天找你谈话,是想跟你了解一下,你这些年来违法乱纪的事情,希望你对组织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杨宏连说:“我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我20岁警校毕业,从派出所户籍警干起,干了10多年的治安支队支队长,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我知道你们迟早是要找我的,因为黄进革书记垮台了,我是他的人,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只是我们在省厅的领导还在位,你们有些投鼠忌器罢了。”
黄本立说:“杨宏连,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干什么?讲老实话,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违纪的事实,本可以交给检察院的,就是为了给你出路,才好意找你谈话的。”
“我不要你们的好意,只要我犯到哪条,你们就给我办到哪条就是了。历史上的岳飞是怎么死的?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杀的,当然,你们比秦桧厉害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新的东西,没有就干脆将我投进监狱算了,何必惺惺作态来这些假的。”
何进波说:“杨宏连,你把组织对你的挽救当成了软弱和乱加罪名是吧?我问你,你存在家里、办公室和银行保险柜里面的70多张存条和14处房产是怎么来的?”
杨宏连说:“这些东西跟你们比起来很寒酸是吧,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权力,搜刮不到你们那么多的民脂民膏,但我这些钱来得心安理得。我得了人家的钱,保了人家的平安,人家出了小小的酬劳,一直继续升官发财,他们从心里感谢我呢。”
“你最近存入一笔两百万的收入,也是人家为了保平安送给你的?”
“人家是名人,为了名誉,当然舍得两百万了。”
“那你抓人家嫖娼,可女孩要求做处女鉴定,你怎么说?”
杨宏连气急败坏了,“你们愣这个都知道了,肯定是跟踪我很久了,难怪我怎么觉得老是后面有尾巴,原来是真的。好了,你们处心积虑要搞我,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杨宏连,你这是做贼心虚,我们今天上午才研究你的问题,怎么可能有人跟踪你了?怎么会处心积虑了?我问你。你几次针对新招商的企业动手。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崔德平是黎午阳的秘书。黎午阳是整垮黄进革的主要干将,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的所有事情都搞不成,让他们身败名裂。”
“你们这是破坏我市的经济建设,破坏招商引资工作,这是与全市人民为敌。你作为一个老警察,要整黎午阳、崔德平,可以从他们个人的软肋下手呀。”
“我们何尝不想呀,可是这两个人上班时间我们不能跟踪。下班后他们就回家,既不喝酒打牌,也不唱歌泡澡,黎午阳经济上又清清楚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就是写匿名信,也经不起查呀。最近我们上面的人说他马上要调走了,我们才敢搞的。”
黄本立说:“杨宏连,现在痛痛快快讲出来,我们算你自首。如果交给检察院,就不是自首了。”
“你们能够查到的。我都认,查不到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不说,最多我死都不一定,说了,我老婆孩子都性命不保。你们可以严查严办我,对我手下那些干警,一定要宽大为怀,很多事情都是我要他们做的,你们都将罪名算到我头上好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黄本立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能移送检察机关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通过看守告诉何书记,他毕竟是你们的上司嘛。”
“没什么,你们移交好了。”
看到这里,午阳起身关了电脑屏幕,“杨宏连难对付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这个人也算是一条汉子。我觉得,那些参与了抓赌的干警,除了情节严重的外,就不要走司法程序了,给个处分,让他们守监狱和劳改农场去。”
郭文杰说:“黎书记,刚才杨宏连说的你要调走,是真的吗?”
“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可能这次随首长过来的中组部领导会找谈话吧,谈话后才知道是不是走。”
刘灿辉说:“书记,这里的人民还离不开你呀。”
午阳笑道:“灿辉同志现在比我都厉害些了,我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能选**代表了,我离开你们谁任书记,就可以当选代表了,可不能拖太久了。”
郭文杰说:“书记,调过去是在省里任职吗?”
“具体不知道,最大的可能,还是在市里转,不转到40多岁,别想上到省里去。反正这些事情自己考虑过多也没用,一切都得听从组织安排。”
午阳这些话其实话中有话的,刘灿辉和郭文杰的职务怎么安排,是组织上的事情,应该找组织去。
刘灿辉说:“书记,现在杨宏连被抓,公安局治安支队的人员要大换血了,得立即调配吧。”
“对,要在全市范围内进行调配,如果开除了一些人,就请示省委省政府,搞一次公务员招考。这个事情灿辉同志你和何进波商量着办吧。老郭,你要考虑一下,要怎么样安排组织部做好干部的选拔工作,如果我走,肯定就会要调整干部,省委组织部会不会让我在走之前拿意见现在不知道,万一要拿,到时候就措手不及了。”
“书记,这个事情不能不搞,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搞,只能小范围考察,小范围商量。”
“就上书记办公会吧。这段时间我们肯定要多开会,很多工作都需要及时安排,首先保证在首长面前有个好印象。我每天就呆在办公室,你们有事就往这里打电话就行了。”
快下班时,刘灿辉他们几个刚走,何进波又打电话来了,“书记,现在据交代,下面涉案人员不多,分局领导班子一级的只有3人,派出所领导一级的有38人,都是所长、副所长,教导员涉案的极少,普通干警的名单还没有出来,估计参与过几次的是普遍现象,只有那些刚刚参加工作的干警,没有资格捞到油水,就没有涉案。”
“好,你和同志们都辛苦了。现在将所有涉案干部的名单都交给检察院,是不是起诉由他们决定。我希望将那些有机会捞,而没有捞的干部列个名单出来,送组织部考察一下。我们的工作还是要靠这些人的。”
何进波说:“书记。这个事情好像走进了一个怪圈。他们是公安民警,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是他们应尽的责任,就不能捞取好处,现在没有捞好处,倒成了选拔干部的唯一标准了,你说是不是怪圈?”
午阳笑道:“也不是唯一标准嘛,我们考察干部。不是有一个德能勤绩廉的标准么?这些没捞取好处的,起码在德和廉两个方面比较靠谱嘛,再考核一下其他标准,加上是不是听你的话,不就能选拔一个优秀干部了吗?”
何进波说:“主要还是要听书记的话。当然了,我都听书记的,他们听我的,也就是一样的了。”
“好,那天有时间,我们聊聊。”
午阳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想到,既然传出去要调走了。就必须对走后的人事工作进行安排了,正好这次派系的大佬要来,这个地方大佬是不是还要安排人,自己起码得准备一个方案来,好让大佬决策嘛。要制定这么一个方案,就得了解亲信部下们的真实想法。
现在在兰江的部下已经不少了,在常委里面,就有何进波、朱其斌、钟兰、林华,军分区李司令是亲信,但是那不是自己能够指挥得动的;在副市长一级,有费锡明、章捷、强健、项阳,还有一个进入圈子不久的曾庆荣。这些人最大的特点是工作能力强,能够独当一面,再有就是不用担心他们在廉政方面摔跤,是可以让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在正处级和以下级的干部中,人数真是太多了,在午阳的心目中,希望以后能够走得更远一些的,就有这么一些人:汤小龙、崔德平、师向明、陈一帆、李在民、吴建刚、胡建华、牛富国、肖雅丽等,另外还有一大帮的副处级干部,这些人是国家的财富,同样是自己派系的财富,大佬如果能让人在这里接任党或政的主官,这些人的成长就可能有利一些,当然,事情总是没有绝对的,很多人可能在逆境中成长得更好,有的人通过工作调动,找到了更适合的岗位,成长也快一些,还有的人,或许通过改换门庭,机会将更多。
回到办公室,田志和跟贺茂友都在,午阳笑道:“茂友,今天回来了?是去老婆那里探亲了吧。”
贺茂友说:“从腾越回来几天了,战友家里盖房子,在那里帮了几天忙,估计你应该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本来是安排这个月都在外面的,情况有些变化,就提早回来了。走吧,送我回家,老田,一起走吗?”
田志和说:“我就住在后面,慢慢走回去好了,书记住哪里呀?”
“在沿江路的公寓楼,家里人多,市委的宿舍楼住不下,就去买了两套。”
田志和说:“什么时候去家里拜望一下。”
午阳笑道:“老田,话都不敢当的,如果有什么事,就在办公室说说,我家里孩子上学,作业多,又养了藏獒,乱七八糟的,不好待客的。”
“书记,我也知道你不收礼,所以多年都没有去走过,这里买了两瓶酒,想送给你,那就麻烦你带回去好吗?”
原来田志和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提到桌上,午阳一看,确实是名酒,千多块一瓶了,“老田,你也不宽裕,犯不着花那么多钱买酒给我的,你的心意我领了,酒我就不拿了,家里还有过年时各部门送的没喝完呢。”
田志和红了脸,笑着说:“书记,我很少给人送礼,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可我确实是诚心的。如果你能够将我作为自己人的话,我就会以本色在你面前的。”
午阳笑了笑,“老田,你虽然是我的临时秘书,但你毕竟是副秘书长,参加工作多年了,应该知道的,我对你的了解,到现在也就是知道你的大名和职务而已,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不过我会在工作中关注你的。”
田志和说:“谢谢书记,我会积极工作的。”
跟贺茂友上车后,午阳问:“茂友,给战友盖房子了?”
贺茂友笑道:“书记,小师会要我给她建房子呀?她都那么大富婆了,建多少房子不行呀。”
“她现在上班吗?”
“上班,每天挺积极的,10分钟的路程,每天提早半个小时就出发了。”
“上班能挣到多少钱一个月呢?”
“基本工资2400多,加上医疗险和住房公积金,每个月超过3000块了。现在她跟小张、小叶关系很好,除了她们回春城,其他时间都基本上在一起。”
“那两个丫头也安心上班呀?”
“可积极了。3个人都买了一套别墅,一台两箱的宝马,几乎同出同进。”
“小师不是在建房子吗?”
“别墅是在河西的江边,就是狩猎场靠外边,现在建房子,是建在东区的郊外,高速公路进入市区的路边,那边不是有一些与公路垂直的小山谷嘛,大概每个山谷从公路到山顶有350亩左右,她们各买了一个,准备建设极尽奢华的宫殿,现在还在砌围墙和打基础阶段。”
午阳笑道:“这些丫头,人小心大。茂友,你没有弄一个山谷?”
“我不是弄一个,是弄了4个,将近1500亩。我准备将中间两个山包搬掉,变成一个人工湖,然后在湖的3面建宫殿,一面靠公路的,就修高楼大厦。建好以后,就是一个集住宿、休闲娱乐为一体的休闲谷,成为兰江人民的又一个好去处。”
“你准备了采摘果蔬的果园、菜园没有?”
“噢,那倒是没有。是啊,男人钓鱼打牌,女人孩子去摘水果、蔬菜,也蛮好玩的嘛。书记,那我明天还要过去买地,要不然就没有了。”
午阳说:“那边的地现在什么价格了?”
“都是市国土资源局统一卖,价格差不多,水田50万,旱地25万,山林地20万。这是现在的价格,我们刚开始买的时候,都要低5万/亩。再过一段时间,不知道又要涨多少了。”
“茂友,那公路30多公里,两边的地不少呀。”
“是不少,可是要的人就更多。国土资源局规定,靠大山的一边必须从公路边算起,买到山谷500米,另一边平坦一些,就要求买到两千米,这样一来就限制了很多人。私人建房子能买得起的人不多,就好了我们这些人。”
“你知道的,还有哪些人买了?”
“崔区长买了一些,董平之、黎志阳都买了不少,他们都是建工厂、养殖场,买就买几万亩。”
“那你怎么不买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