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十九一直就不明白,自己这个徒弟天生阴阳眼,天生道体,为何会那么笨,学了六年,仅仅会画一张清心符。
茅十九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演能力了,思绪凌乱之际,道观来人了。
一位近五旬老者,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在吗?”茅十九一听,心里颇有不悦:“我不是人吗?”
老者尴尬一笑,走入了道观,虽然是间破旧的道观,但是依然供奉着三清,而且从来没有断过香火。
老者笑眯眯的对着茅十九说道:“这位道长怎么称呼”茅十九轻捋了一下胡须,摆出自认为最为高贵的样子:“贫道茅十九,乃是茅山派第十九代传人”
老者一听,恭敬的说道:“茅道长好,我叫孟平生,是山下西乡河子村的,前几日我儿媳过世了,想请个道长给操办操办,不知茅道长是否方便?”
茅十九一听,心道:看着老家伙衣着光鲜,定然是个有钱的主,必须狠狠的宰宰他。想到此,茅十九抬手掐指,好似在算着什么,不一会茅十九对着老者问道:“下葬的日子确定了吗?”
老者一听,无奈的摇摇头:“还没确定,想请道长您帮忙看看选个什么日子”茅十九点点头:“好吧!我随你去一趟,不过呢!我们茅山派的规矩…”
老者一听,即刻明白茅十九的意思,笑着道:“道长,这个我知道,只要您去帮我把事情办好了,我给您三万作为酬劳,这里有五千定金,您先拿着”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茅十九。
茅十九接过信封袋,笑容更盛:“孟先生,你放心,我准备一下,即刻跟你去”说完茅十九走进内屋对着文浩说道:“耗子,这次为师带你去见见世面”
文浩一听,立刻问道:“师父,现在就去吗?”茅十九笑着道:“那必须的,赶紧带上家伙出发了,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
不一会文浩准备好了行头,背上肩头,跟着茅十九出了道观,由道观到西乡河子村倒也不算太远,只是由于山路崎岖,三人耗费半日时间,才到达西乡河子村的孟家。
孟平生带着茅十九和文浩来到孟家祠堂,茅十九立感一股阴深之气扑鼻而来,抬眼望了一眼孟平生,只见其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寻常之处。
孟平生于祠堂门外,对着茅十九和文浩说道:“茅道长,就在里面”说完孟平生踏入门内,茅十九带着文浩也进入了祠堂。
祠堂内一股尸煞之气弥漫,散发尸煞之气的正是一具血红色的棺木,茅十九没有走向棺木,而是拿出一个罗盘,在祠堂内来回踱步,一边掐指,一边仔细的看着罗盘。
文浩看着茅十九久违的严肃表情,心道:看师父的样子,这次八成是遇到硬茬了。
就在文浩胡思乱想之际,茅十九走到文浩身边:“耗子,把家伙给我”文浩一听,取下黄布袋,递给了茅
十九。
茅十九于黄布袋内取出一张空白的黄纸符,咬破食指,嘴里开始念念有词,随后用带血的手指,在空白的黄纸上画符,符箓画好后,茅十九把符箓贴在棺盖之上。
做完这一切,茅十九对着孟平生说道:“孟先生,我们去外面谈谈”说完,不待孟平生答应,便径直往祠堂之外走去。
文浩紧随而去,而孟平生看了一眼棺盖上的符箓,也跟着走出了祠堂。
祠堂外,孟平生开口道:“茅大师,前面就是我家,去我家休息片刻”茅十九点点头,跟着孟平生去往孟家宅院。
孟平生的老婆见来了客人立刻上了茶水,客厅内,茅十九端起茶水轻撇了一口:“孟先生,能将你儿媳的死因如实告诉我吗?”
孟平生看了一眼茅十九,叹息道:“茅道长,我那儿媳是个苦命人,前些时日得了场怪病,多方求医,不得而治,最后郁郁而终”
茅十九一听,眉头紧锁,双眼明显带着疑惑:“孟先生,希望你能如实相告”孟平生肯定的说道:“茅道长,这个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
知道再问也是多余,茅十九起身对着孟平生说道:“孟先生,我贴在棺木的符箓切莫撕开,明日再定下葬之日”
孟平生点点头:“好的,今日道长就在寒舍屈就一晚可好?”茅十九摇摇头:“我师徒二人就不打扰了”“山路崎岖,道长这来回奔波甚是辛苦,不如在此住下吧!”孟平生再次挽留。
茅十九笑了笑:“没事,山野之人,早已习惯,告辞”说完便招呼着文浩便离去了。
孟平生的老婆这时走了出来,看着孟平生问道:“当家的,这事咋样呢?”“这位茅道长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算了明日再说”孟平生的话,好似在回答,可实际孟平生老婆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孟平生老婆带着埋怨的眼神:“当家的,咱儿子要躲到什么时候,这都离家十几天了”本欲回房休息的孟平生听到自己老婆的话,带着怒气:“慈母多败儿”
文浩跟着茅十九走到西乡河子村村口,茅十九停了下来,面露微笑的对着文浩说道:“耗子,今天感觉到了什么?”
文浩一听,思索了一下:“感觉进入祠堂后,就有一股浓郁的尸煞之气”茅十九点点头:“不错,确实有一股浓郁的尸煞之气,那孟平生没有和我们说实话”
“师父,您的意思是?”文浩不解的开口道,茅十九笑了笑:“若他那儿媳真是病故,岂会有尸煞之气?其间必有隐情”
文浩一听,开口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孟平生的儿媳,是被人害死的吗?”“人死后,之所以产生尸煞之气,其主要原因就因身前怨气太重,死了也不甘心,而后变成阴魂索命”茅十九耐心的为文浩解惑。
可是文浩却依旧不解:“那为什么孟家人都没事呢?”茅十九冷笑道:“你没有注意棺木的颜色吗?”
文浩一听,仔细回想一番:“对了,师父,棺木颜色是红色,很红很红,就像鲜血染红的一样”
茅十九欣慰的点点
头:“正是如此,棺木上刷了一层公鸡血,公鸡乃是至阳之物,所以棺材里的家伙才没有出来,不过孟家人之所以没有下葬,完全是因为棺木根本没有人抬得动”
文浩点头道:“原来如此,心有不甘,棺木重若千斤,即使抬棺也会落地,师父书上有这样的记载”
“不错,因为怨气极重,所以这个阴魂迟早会出来索命”茅十九赞赏的看着文浩,而文浩却还有不解之处,于是问道:“师父,棺木不是有公鸡血吗?最多棺木很重,没人可以抬得动,可是阴魂不可能不惧怕公鸡血啊!”
茅十九呵呵一笑:“傻小子,公鸡血干枯后,其功效就不在了,这也是为师今日为何画一张镇邪符的原因”
听到这里,文浩终于明白了,不过刚明白过来,却听得茅十九开口道:“耗子,今夜子时你去祠堂外守候,为师回道观起坛”
文浩一听,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师父,你放过我吧!”“傻孩子,你是天生道体,天生阴阳眼,邪祟不可能靠近你,再说这些事情,你迟早要经历,等师父百年之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你可是我茅山派第二十代传人呐!”茅十九正色说道。
茅十九见文浩还要说什么,微怒道:“道家正心,正气长存,岂会害怕邪祟,行了就这么定了”
茅十九甩给了文浩一百大洋,说是让文浩自己找地吃饭,而后径自走了,文浩一脸委屈的看着茅十九的背影,只得去村子附近找了餐馆吃饭了。
夜幕降临,子时很快就到了,农村人家一般都睡得比较早,西乡河子村此时已经没有一户人家开着灯了。
文浩一人拿着买好的手电筒,向着孟家祠堂而去,一路走一路给自己壮胆:“没事,没事,我是天生阴阳眼,天生道体,不怕不怕”
虽然小时候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那时都是不懂事的时候,随着年龄的增长,文浩已然很少见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这些年一直学习着茅山术法,虽然学艺不精,可是对于鬼怪之说已然非常清晰了。
孟家祠堂外,阴风阵阵,文浩于祠堂外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什么情况,就按照师傅说的呆在门口守候。
呆在祠堂外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文浩也站累了,找了祠堂外一块干净的水泥台阶,直接坐下休息。
“嘭 嘭 嘭...”连续的木块撞击声由祠堂内传出,文浩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心道:不会是拿东西要出来了。
虽然有些害怕,文浩还是慢慢靠近祠堂的正门,只见月光照射在棺木之上,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嘭嘭”之声正是发自棺木内,文浩紧张的立于门口,看着有些晃动的棺木,盯了十几分钟后,棺木也就只是发出响动,文浩总算松了口气。
可就在文浩还没缓过劲来,一声巨大的响声,祠堂内的棺木变成好几块四散开了,文浩一惊:“这是什么,僵尸吗?不对啊!怎么会是僵尸”
虽然被惊骇到,不过文浩还是保持着清醒,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