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锦衣卫虽不是历史上第一个情报机构,但却是历朝历代最大的,相当后世的米国的fbi,cia……虽说没有像他们遍布世界各个角落,但却做到了遍布大明每一个旮旯,甚至连周边附属国也有他们的潜伏暗探,史料可查的朝鲜和越南以及琉球都有锦衣卫的潜伏密探且人数不少,甚至连倭国本土也有。
明末锦衣卫势微,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且在常宇上台之后加大投入这个冬眠的百足之虫又慢慢的回气了,第五克重是个老锦衣卫了,三年前在西安潜伏,后因贼军高歌猛进便退出西安在周边州县潜伏。
做暗探必须要低调,且要狡兔三窟,这皇甫庄就是第五克重的其中一窟,他每个一段时间就来这盘桓许久,久而久之当地人也把他当当地人了,当地的一个酒疯子。
其实就相当于是乞丐,他乞讨,偷东西,大恶不犯小恶不断,经常去庙里偷供果香油钱买酒喝,镇上人对他早就麻木了,惹着了骂一顿,也没人真的下狠手去打他。
一年前李自成将黄河以西纳入自己的版图自立为王,在各州县驻兵,自然也少不了各种眼线,特别是其东征失败之后在交界处几乎每个村镇都发展了眼线,皇甫庄作为十里八乡的大镇子又紧邻大山,方便细作进出迂回,当然也有贼军的眼线和暗探。
在此时两军对峙互相遣探子渗入侦察的时候,任何陌生人的进出都会引起探子和眼线的注意和警惕,特别是那种货郎啊,乞丐啊,十之**都可疑。
但酒疯子没人怀疑,因为他在镇上人皆尽知,甚至比那些眼线和探子来的都早,相反这货平日装疯卖傻却将镇上的贼军眼线和探子的身份给扒拉出来了,没事还找他们讨酒喝吹牛逼,那些人也就当他是个笑话,不在意不设防,反被其套出很多信息。
比如,今儿他就听到了镇上的探子和眼线说了,从韩城那边山上渗入一股官兵探子有九个人,他们一路杀了进来伤了数十兄弟,毫不隐藏身形此时已近此地,让沿途各村镇眼线注意盯梢堵截……
第五克重听了心中也是讶然啊,什么人这么**啊,这根本就不是暗探的作风啊,这他么的来闹事的还是寻死的,但却也佩服这些人,待知晓这波人就在附近,便想着以他们这样的尿性会不会突然就不走山反而进村了呢,于是他就提前候着了……
“所以你还提请帮俺们清了场,将那些眼线给做了?”常宇听了第五克重说了半响,轻笑问道。
第五点点头:“倒也全非为了你们,那几个平日没少欺负我,正好宰了泄恨……我本以为你们是李岩的人,当时想不明白怎么如此冒失,开始以为是不小心暴露身形被贼人追赶一路闯关斩将,可是若是被贼人追杀当遁入山里,你们却是从山里奔来的呀,初时甚为不解,李岩手下怎么有如此莽撞的探子,此时方知是东厂的高手们”。
常宇又笑了:“第五兄这话里讽刺意味很重啊”第五嘿嘿一下也不否认:“你们东厂的那个大督公是个少年英雄,打仗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着实厉害的很,对手下人影响极大,人人效仿,但汝等可知,做探子侦察情报和上战场打仗完全就是两码事,做探子要低调隐忍……”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常宇轻笑打断他。
初五克重一怔,然后笑了:“你不信我?”
常宇歪头一笑,没说话。
初五克重起身从在那土地神像底座摸了一番然后扬手抛来一物,常宇伸手抓住定眼一看是锦衣卫的腰牌:“可是我又怎知这腰牌不是某个锦衣卫遗落,或者是被你们杀了所得”。
第五克重双手一摊:“那掌柜的说如何打消你的疑虑?”
“第五兄三年前便在西安执行任务,可知当时的锦衣卫暗口?”常宇突然问道,第五克重眉头一挑,常宇手已摸向了刀柄轻声说了句:“锦衣血屠九千万”。
“掌柜的何必诈我,这是总谕切口,用来表明锦衣卫身份的”第五克重嘿嘿一笑,对着西北拱手:“只因此命奉皇天”。
“这切口倒也没错,但在下还有个疑问”,常宇的手并没有离开刀柄:“你说镇上贼人暗探和眼线已为你所杀?”
第五克重点头:“确实,一共六人,午后为我所杀,尸体就在村西头乱坟岗”说着嘿嘿一笑:“反正即便他们发现了也会把帐记在你们头上”。
“我倒也不在乎多那几条人命黑锅,也不想知道第五兄如何杀掉那六人的,只想问一个问题:后边贼人不可能这么快追到此地,前边的也没可能这么快来堵,这镇上的又被你所杀,可刚才在客栈袭扰我那丫头的两人是谁?你莫说是镇上青皮,我手下那丫头虽不善兵器但杀几个江湖武师不在话下,她内力霸道普通人中他一掌非死即伤,可那两人竟还能拔腿逃走,显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第五兄能够给解释一下么”。
“因为那两个人是我的江湖朋友”第五克重微微一笑:“若非如此在下哪有那般勇猛以一敌六,至于为何袭扰那丫头是在下授意试探你二人,不成想你先行追了出来,后来之事……你也知道了”。
原来如此,常宇握着刀把的手松了下来,拱手对第五克重道:“多谢第五兄援手”。
第五克重摆摆手:“在下不知汝等意欲何为,但此地已不宜久留了,若还想活着,赶紧入山遁走,再往前只怕……凶多吉少了,李岩的三波人都去死在北洛河东岸了,你们也过不去的”。
“别人做不到的不代表我们做不到,便如别人做不到的事,第五兄却做到了”常宇微微一笑:“便如此时西安应还有许多第五兄这样的锦衣卫及东厂的兄弟”。
“大有人在,但在闯贼的威势之下不得不盘着,甚至想传递些情报过来都难如登天,贼军封锁之严非汝等所能想象……”
“非也”常宇摇手:“在下能想象到有多严密,便如对岸朝廷封锁的那般,贼军同样寸步难行,更不论京城之严了!”
“所以,你们还要朝西边硬闯?”第五克重摇摇头:“你们那个大督公啊可真是教坏了……罢了不说他了,便说汝等吧,此时已是困兽,料郃阳和澄城两县境内已无立足之地,既不愿遁走那便赶紧走,晚些怕真的走不了,莫小瞧了贼人,他们其中不乏各怀奇技的好手”。
“还请第五兄给指条路走”常宇拱手认真道。第五克重想了想:“镇子西南有条岭你们翻过去,那边有个小湖,靠东南角斜坡有个土窝子里边储有干粮,你们先躲一晚,贼人到这里发现眼线被杀必以为是汝等所为便会以为你们过去了,至于朝那边追不得而知,但你们先不要往正西跑,明儿天亮后顺着山岭一路往西南跑……”
“往南不是到澄城了么?”常宇一怔。
“灯下黑!”第五克重只说了三个字常宇就懂了。
“还有,将你手下那丫头改扮一下,太扎眼了,哎,真不是说你们东厂……得嘞,那是你们的事,祝一路逢凶化吉吧”第五克重拱拱手,这是要送客了,常宇也不敢久留,拱手道别走出土地庙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第五兄很喜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