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即鹿 > 第十章 鸣盗俱得用 张龟小想法

即鹿 第十章 鸣盗俱得用 张龟小想法

作者:赵子曰 分类:其他小说 更新时间:2022-09-26 15:56:55 来源:笔趣阁

黄荣、张龟的到来,打断了傅乔底下要说的话。

却见黄、张两人皆是身着官服,头戴文冠,入到堂中,分别下揖行礼。冲莘迩行礼过了,两人再向傅乔行了一礼。傅乔早已下榻,赶忙回礼。

等这一套礼节完毕,莘迩说道:“景桓、长龄,落座吧。”

黄荣心思细密,於乞大力通知他莘迩召见他时,就已经提前问过乞大力,莘迩这次都召了谁人去见,并向乞大力打听过,莘迩这次是为何召见他。

乞大力不知道莘迩为何召见他,但瞧在平日黄荣对他客客气气,特别自其被莘迩正式调入莘公府当差长值以后,黄荣更是逢年过节,都会叫家中奴仆给他送些“薄礼”的“情分”上,却是如实地回答了黄荣的第一个问题,告诉了他,莘迩只唤了他、张龟、傅乔三人往见,并把午前唐艾的上书被送到莘公府,莘迩一直看到命召他三人来时这件事,亦告与了他知。

故是黄荣,在来莘公府的这一路上都在琢磨,或言之,都在“揣测上意”,猜测莘迩临近傍晚,忽然召其来见之缘由。

想来想去,他估摸着,莘迩召见他的最大可能,应是与唐艾的上书有关,而唐艾的上书,则又必应是与秦州前线的战事有关。

所以,此时听到莘迩叫他们落座的吩咐后,黄荣没有立刻落座,而是为了表现他与莘迩的“心意相合”,从容笑道:“明公,下官正寻思明天求见明公,却今日便得明公之召。”

“哦?你准备明天来见我?见我何事?”

黄荣一本正经地说道:“下官今日午休小憩,做了一梦,梦见天之东南,有鹰攫羊,鹰啼清亮,如凯歌之音,梦醒忖思,东南者,秦州也,羊者,羌也,此梦似於方下的秦州战事有关,会不会是千里打了胜仗?或者将要打胜仗了?下官十分欣喜,所以想着明天过来拜见明公。”

莘迩失笑,说道:“景桓,你这梦,做得倒是应景。”

黄荣大喜,说道:“明公,果是千里在秦州打了胜仗么?”

“胜仗倒还没打,不过我今天召你们来见,却正是与我刚收到的千里的一道上书有关。”

“是么?敢问明公,是何上书?”

莘迩说道:“你先坐下。”

荆州出使归来以后,黄荣常常为他在荆州办下的那两件“错事”,尤其是拒绝了程昼之召而感到不安,莘迩虽是没有怪罪於他,可越是不怪罪,他反而越是难以释怀,而下“揣测上意”成功,见到了莘迩的笑容,他心中高兴,当下轻快地应道:“诺。”

张龟是个真正的老实人,只知踏踏实实干活,一心报效待他恩深义重的莘迩,没有黄荣那种心机,他既没有想起问乞大力莘迩都召谁了,也没有问乞大力莘迩为何召见,然他主责的情报工作,有关蒲秦方面的,却刚好出现了一条值得注意的,他是正打算找莘迩禀报的,便於是索性借着今暮莘迩召他之机,把此情报给拿了来。他瘸着腿,上前几步,呈给莘迩。

莘迩拿住,翻了一翻,问道:“长龄,这是什么?”

张龟瘦削的脸上,透出疲惫之色,他打起精神,说道:“明公,这是关中细作才报上来的一则情报。”

“什么情报?”

“一个多月前,龟曾向明公报上过一条来自关中的情报,伪秦司徒仇畏之子仇泰等人,向蒲茂弹劾崔瀚,说崔瀚昔日所撰的私史中,颇有对伪秦先祖的不恭之言。”

“不错,但后续的情报中不是说,仇泰等人的弹劾,蒲茂没有理会么?其对崔瀚,依旧礼重。”

“明公,这则情报就是最新的后续。”

莘迩低下头,细细看了一遍,抬起头来,惊诧说道:“孟朗的主簿向赤斧建议崔瀚,把其所注之五经及所撰之私史,尽刊刻石上,择咸阳佳地,立造碑林?”

“是啊,明公。”

“这情报从哪儿来的?向赤斧对崔瀚的建议,必是私下之建议,报上此情报的细作是如何得知的?长龄,这道情报准确么?”

“明公,报上此情报的细作是我定西的一位僧人。这位僧人现在伪秦小有名誉,较得伪秦朝中达官贵人们的尊重,因是他有机会接触、认识向赤斧等。这道情报应该是准确的。”

“僧人?”情报工作既然交给了张龟负责,莘迩相信张龟的能力,所谓“用人不疑”,且张龟确实亦干得不错,他因便也就很少过问具体的情报运作、获取等事,这会儿听到居然有一位定西的僧人不仅充当了张龟的细作,而且在蒲秦还小有名声,不觉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声。

张龟答道:“是。道智遵明公之令,编成了僧尼戒律以后,又遵明公之令,为在南北僧尼中光大、推行此律,择选了十余我定西佛法精深的唐、胡名僧,或北上柔然,或南下江左,或东入关中、河北、河南等地,宣传、普及之。这位报上此个情报的僧人,就是其中之一。其人乃是西域鄯善人,因非华人,又精通佛法,……明公知道的,并且西域的胡僧与那祆教的萨宝之流相同,俱皆擅长‘神术’,极能炫人耳目,蛊惑人心,故此僧入到关中后,没用多久就成了一些氐羌诸胡贵种、大人们的座上宾,时至於今,其在关中也是号能神通的了。”

莘迩笑道:“蛇有蛇路,鼠有鼠用。昔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鸡鸣狗盗者,俱得其用。……长龄、景桓、老傅,古人诚不我欺,今吾知矣!”

“鸡鸣狗盗”云云,说的很不中听,这分明是把那个鄯善的和尚比作了鸡鸣狗盗之徒。黄荣等人作为莘迩的亲近左右,知道莘迩一向来都是不信胡僧们的“神通法术”,并对玩弄“幻术”、欺骗百姓的这种胡僧行径相当的反感,因是,虽然听到了莘迩这话,倒是都不奇怪。

黄荣笑道:“鸡鸣狗盗,固然皆有其用,但若非主为孟尝君,只怕他们也是空有鸣、盗之能,而终不得用也!就正如这位鄯善的僧人,也只有在明公的麾下,他大约才能得施其能吧。”

莘迩放下那卷情报,说道:“既然情报应当不假,……长龄,这个向赤斧看来对崔瀚是不怀好意啊!”仰脸想了一想,又说道,“怪哉!我闻孟朗对崔瀚那可是极其的推崇、看重,称崔瀚为北士之冠也,听说崔瀚比孟朗小十来岁,看架势,孟朗可乃是有意要培养崔瀚做他的接班人的啊。向赤斧身为孟朗的主簿,却怎与孟朗反其道而行,竟给崔瀚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向赤斧是孟朗的心腹,赤斧之父,是孟朗旧时求学时的同窗。向赤斧、季和、吕明,此三人,一掌机要,一长於谋,一刚勇能战,是孟朗最为信任、倚重之门下也。明公,向赤斧料应是不会背叛孟朗的。”

“那他为何会给崔瀚出这么个主意?”

刊刻《五经注》於石,倒也罢了,把崔瀚所注之五经刊刻石上,立碑为林,任人观读,这对崔瀚扬名关中、扬名蒲秦,为他日后在蒲秦的仕途发展,确然是大有好处的,但把含有对蒲茂祖上“污蔑之言”的崔瀚所撰之私史,也刊刻石上,随人观看,这却很明显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轻者会激起更多的氐羌贵族来弹劾他,重者,也不是没有崔瀚被治罪下狱的可能性。

张龟说道:“向赤斧此人,性子诚厚,以龟料之,此事的背后或许还是仇泰等人在使劲。”

“你是说?”

“也许是仇泰或者谁,花言巧语,哄住了向赤斧,骗得向赤斧给崔瀚提出了此一建议。”

莘迩略作忖思,颔首说道:“不无可能。”

张龟说道:“明公,龟有个小小的想法。”

“什么想法?”

张龟说道:“龟以为,咱们是不是也可以使使劲?”

“也可以使使劲?”

张龟说道:“是啊。”

“使什么劲?”

张龟说道:“通过那个鄯善僧人,帮助仇泰,让崔瀚接受向赤斧的这个建议!”

“让崔瀚接受向赤斧的这个建议?”

黄荣眼前一亮,拊掌赞道:“长龄,卿此策大佳!”与莘迩说道,“明公,下官愚见,长龄此策,可以试一行之!”

“长龄、景桓,你俩是想……?”

张龟说道:“明公,崔瀚所撰的私史,龟命人寻来了几册,有过读阅。其私史中,涉及氐秦、涉及蒲茂祖上的那几篇,确实不乏所谓的‘暴恶扬丑’之言。此就史家而言,秉笔直书,固是本该,可对氐秦的那帮子贵种、大人,包括蒲氏一族来说,他们却定然是不能接受的!

“若是崔瀚的私史,最终果被刊刻石上,造立碑林,随人观看,这就等於是把氐秦、蒲氏之恶、丑,尽数宣於关中,乃至海内。崔瀚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崔瀚,号是北地士人的领袖,他一旦因此获罪氐秦,下场不妙,那蒲茂、孟朗此前费尽苦心所拉拢到的太原王氏、荥阳郑氏、泰山羊氏、渤海封氏等一干北地我华人之高门、豪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以龟料之,不免就会与伪秦貌合神离了!这对我定西自然是非常有利!”

傅乔闻言,神色大惊,他正在喝水,茶碗差点掉地。

仓促地把茶碗放到案上,傅乔撩衣下榻,急声说道:“不可!”

堂内三人,目光齐齐转到他的身上。

张龟问道:“傅公,缘何不可?”

傅乔失了素来的晏然之态,白皙的脸上露出急切而惊恐的神情,他甚至忘记了说话前先向莘迩行礼,右手紧紧揪住袖子,左手无意识地向前展开,面向莘迩,说道:“明公,万万不可!”

“老傅,为何不可?”

傅乔大声说道:“明公,崔瀚出自清河崔氏,崔氏者,我北地华士之著姓也!崔瀚其人,我虽身在陇州,从来没有与他见过面,然久闻其人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关综,研精义理,当世之士,鲜有可及,实才高德美,学冠海内,诚我北士之秀雄也!明公,这样的名族高士,如果氐秦真要害之,我定西救之尚且不及,又焉可助纣为虐?万万不可啊!”

黄荣不满地咳嗽了声,说道:“老傅,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助纣为虐’?氐秦固然残暴,然我定西,唐之藩属也,又非氐秦之胡臣,你哪里来的‘助纣为虐’?”

傅乔说道:“是,是。……明公,乔惶急失言,尚请明公恕罪,但是明公,崔瀚万不得害!”

莘迩问张龟,说道:“长龄,你怎么看?”

张龟没想到傅乔会这么大的反应,他敬重傅乔的风流才学,一时踌躇,说道:“明公,这……。”

傅乔紧张地盯着莘迩,等待莘迩决定。

莘迩端起茶碗,轻抿思虑,心道:“崔瀚的名声,我也听说过。这个人的确是个人才。

“然其人才能虽高,却先做慕容鲜卑的臣子,继如今又为氐秦之臣,也就是说,其才再高,不能为吾用,相反,还是被敌用,从这个层面说,长龄的建议,大可用之。

“但是,反过来想一想,先为慕容鲜卑之臣,继为氐秦之臣,追根究底,这却不是崔瀚本人的问题,是他身在北地,身在胡人的治下,只能如此而已,从这个层面说,老傅所言可取。

“……当然了,却又说了,北地现为胡人所据,不提我定西,只那江左,却仍是我华人之土,崔瀚却为何不投江左,甘作胡臣?此一则,与荥阳郑氏、渤海封氏等一样,清河崔氏重土难迁,不愿南下江左之故,二来,门户利益重於国家,此当下士族之通病也,却是不必深究。

“那么,长龄此议,我是用,还是不用?”

用与不用间,忽有一计上了心头。

此计若得行,则不但张龟提到的“太原王氏等就会与伪秦貌合神离”的结果会得到,并且傅乔“崔瀚万不得害”的坚决请求也能给他得到满足,堪称两全其美。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