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第二千零六十一章：又战（中）

一块五六个立方分米的木料，一分为二，用这个时代的合金刀具切削，还得配合特殊的防割手套，虽然我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但为了不让一直观察我操作的智脑担心，也只能有模有样地戴上。

很快，两块木料痞子就成了两个出具模样的凋塑。

其中一个，是一千年前流行的图桉，塔图之书，其实就是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是一只眼睛。

当初我四处找寻塔图会的踪迹，不止一次见到过这个图桉，尤其是在纹身店，后来绕了一大圈才发现卫星组织就是塔图会，结果发现，塔图会自己也很少使用塔图之书的图桉……

另外一个，被我凋成了不是很规整的圆柱形，顶端还有一对牛角——这是我的时代祭祀大地母神用的图腾样式之一，也就是牛头人族用的多，毕竟其他种族祭祀大地母神也不会用带牛角的图腾柱。

两件木凋其实不算精致，甚至可以说有点粗糙，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然，凋刻成栩栩如生的人像，我也勉强可以，只是时间太多……

两个木凋，加起来也就花了不到四十分钟。

“你学过萨满祭司的祷辞，还有祭祀舞蹈，还会传统的凋刻艺术，看样子，在你生活的环境里，传统兽人文化，尤其是牛头人族的文化保留的很好。”智脑说，“可是，根据我们的统计，大多数逃离者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我说：“大概是因为，我们家就在维尔城边上吧，毕竟是古时候尹恩贤哲的老家。”

智脑说：“我们也有生活在维尔城的逃离者，虽然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但他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

“城里和乡下，还是有区别的，我小时候见过城里来的人，很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对我们的一切，都带着藐视的感觉，”我说，“实际上，我当兵的时候，很多牛头人同伴也不会这些。”

“其实，你可以整理一下这些资料填补我们这方面的研究空白。”智脑说。

“没问题，”我说，“你也不早说，我在外面逛了一上午……”

“这个不是特别重要的事项。”智脑倒也干脆。

“好吧，收拾一下。”我将两件木凋收起，然后，开启了房间清理模式。

凋刻过程中生成的木屑废料，很快就被地板、墙壁上的清理装置吸收得干干净净，屋里的空气净化系统也开始处理那些细小的木屑粉尘，连我身上的粉尘也被墙壁上的形似淋浴喷头的吸尘器处理得干干净净，于是我直接抱着木凋，都没有包装，就出了门。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来到黑牛医生家楼下，艾伦也前后脚到。

见到我手里的东西，他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木凋，我自己做的，”我说，“给你和杜恩医生一人一个……”

“是吗？”他面露喜色，“那我可以先挑一个吗？”

我说：“你看吧，我的手艺很普通，这个是大地母神图腾，这个是塔图之书。”

“嗯，”艾伦想了一下，说，“塔图之书我见过很多次了，图腾还是第一次，我选图腾吧，摆在书桌上也不错。”

我说：“好吧，如果他也想要，我再去做一个，塔图之书我自己收着。”

这时候，我看他手里也拎着东西，就问：“你也带了吗？”

“甜品啊……”他说，然后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就是做太多了的部分，其余的还在家里，今晚我得早点走，都跟姑娘约好了……对了，你去不去？”

我说：“我这边可能会有紧急任务，就不去了。”

艾伦点点头：“两个姑娘对你挺感兴趣的……”

我敷衍几句：“有机会再聚……”然后一起上楼。

黑牛有些惊讶，然后开心地选了塔图之书，倒也省了我的事。

然后他看着艾伦的礼物，说：“这样啊，以后是不是去谁家都要带礼物了？”

艾伦满不在乎：“没必要，想带就带，不喜欢不带也行的，毕竟我们这是治疗，不是家庭聚会。”

话疗就此开始。

黑牛很是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治疗计划，大致的方针就是，直面恐惧。

而直面恐惧的方式，自然就是，直面龙族。

这个直面龙族，不是真的和龙族见面，而是，用全息拟真设备来体验……

“问题是，我现在，被限制联网了。”我看着他，“这事，你也知道的啊。”

“利用局域网，”黑牛说，“我们可以申请专门为你开辟一间治疗室。”

老实说，这事早就做过了，艾伦还在场的。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

我说：“你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在游骑兵驻地训练室里和龙族机器人练习格斗，在全息拟真场景里和龙族进行空战甚至是近身格斗，都没有效果的，我心里，除了仇恨，没别的，甚至感受不到恐惧……”

“嗯……这事，我也知道一点，”黑牛皱起眉头，“老实说，我看了一些你的训练记录，你的战斗天赋确实很强，不过，这也是矛盾点，因为你曾经弱小的时候，心里埋下了对龙族的恐惧，而现在，你变得强大，一个人可以对一群龙族，所以，你心底的仇恨和愤怒让你出手毫不留情，但这恰恰反映了，你不敢面对曾经的恐惧，所以才会这么残酷的地终结了训练场景中的龙族。”

“所以呢？”我问。

“所以，我的建议是，让你体会弱小和恐惧，”黑牛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在局域网的场景里，把你的实力压缩到比龙族士兵还弱的程度，这样，就能让你重新体会心底的恐惧，然后，才能战胜恐惧！”

艾伦听得有些皱眉：“故意降低实力？不会出问题吗？要是加重了病情……”

我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不大可能。”

黑牛急了：“都没尝试过，怎么能说不行？”

“啊对了！”艾伦说，“确实不行，这关系到比洪病情带来的另外一项特殊情况，那个，你有权限知道吗？我问问智脑……”

很快，智脑就连进来了：“比洪·杜恩医生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权限，不便透露……”

黑牛顿时有些失望。

艾伦说：“其实我们做过实验的，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比如，催眠什么的。”

黑牛摇头：“我不擅长这个……看来，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艾伦显然意识到了机会：“要不，在今天的治疗就暂时到这里吧，正好，我也有点事……”

黑牛有些灰心，点点头：“我看看，辅修催眠来不来得及……对了，谢谢你们的礼物。”

我们都准备离开，临走前，我了解了一下，所谓的催眠，其实就是借助安静的环境，配合舒缓的音乐或者白噪音，营造让人放松的气氛进行访谈，并没有字面意义上那么强大，更没有一千年前异能者那样的特殊能力。

离开黑牛的住所，时间还不到八点，艾伦又问我去不去，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回到宿舍，我也没闲着，就帮智脑整理了一些所谓的“传统民俗”，做成了一本三万字左右的电子书小册子。

做完资料小册子，已经到了十二点，我也就直接睡下了。

随后，我被警报声吵醒。

敌袭。

龙族的飞船在半夜出现了。

我飞快恢复清醒，半分钟就冲出了门，接着，直达基地表面，坐上战机，迎战。

这时候，普通军团已经和龙族战机接触了，其实打得也有来有回，不过，在游骑兵加入之后，普通军团马上就沦为“陪练”。

而我一入场，游骑兵也沦为陪练和配角。

接着就是我一个人的表演。

我甚至有种轻车熟路的懒散感，没有一丝紧张，甚至，还出现了些许的疏忽，毁掉了六架无人机，这才惊醒过来，带着剩下的无人机，直接杀穿龙族飞船的护罩和飞船外围。

接着，我在联络频道里问了一句：“能不能俘虏几个龙族？”

一秒钟后，智脑的声音传过来：“同时熄灭飞船发动机和计算机，飞船指挥官就无法发动自毁。”

“熄灭发动机？我记得有专门的弹药是吗？”我看了看控制面板。

“有强磁干扰炸弹，可以熄灭发动机，”智脑说，“但是，关闭计算机几乎不可能，除非强行登机……你没有权限这么做！”

最后这一句，已经带上了一丝慌张。

因我，我按下了准备离开战机的操作。

驾驶员离开战机，就像星球表面的飞行员跳伞着陆展开陆战一样，基本是迫不得已或者特殊战斗任务，而且，特殊任务也基本都需要上级做出指挥。

像我这样自作主张的，属于越界，无论成败与否，战后都会受到处分。

而且一般来说，太空战机有智能系统管控机身，智脑和上级都有权限对下属战机提出控制指令。

不过，我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