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日不落 426 草原渡冬

大明踌躇满志，正在策划着第一次向全世界正告自身存在，去问鼎世界霸权之时，巴尔喀什池之畔，费扬古和他的满清残部，正准备渡过他们的冬天。

至少费扬古完成了对大明光复皇帝所许的承诺，在年内出现在了巴尔喀什池以西的区域。

费扬古这一年的时间内显得苍老了许多，尽管他还仅是一个二十几的年轻人，脸上已经多了风霜和皱纹，甚至他因为长期在马背上驰骋，顾不得仪容，留了络腮胡子。他脑袋后面挂的那根金钱鼠尾，也已经变得更长更粗，像是猪尾巴了。

巴尔喀什池已经封冻了，费扬古望着这片大湖，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

戴鹏也变得粗豪了许多，他不仅没有变瘦，反而壮实了一些，居然还挺出了一个肚子。通古斯人种许多力量大的武士，都不是人们印象中那种体态健美的形象，反而是四肢粗壮、脖子粗短、肚子很大的样子。这些通古斯战士精通摔跤，力量也很大，对付那些一身都是肌肉块的所谓武者，基本上轻松就能将其击败。

“这湖的东面，怕是已经让苏叔桓给占了。”戴鹏说道。

费扬古淡淡地道：“那位明朝皇帝，之所以愿意放咱们西行，恐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垂涎这向西大片的土地吧。不管是这里的回回，还是草原上的哈萨克，乃至其他游牧民、山民、农民，我们为了活下去，必然会屠戮，奴役他们，而留下一片无主的土地，此时便是明人入场的时机了，他们便将这些土地，变成了明朝从未有过的广大疆域。”

戴鹏纳闷：“这都是该死的不毛之地，汉人要它作甚？”

“哪个意图成为万世君王的人，都不会介意自己征服的土地少。古来有亚历山大，有成吉思汗，想必朱慈煊的心也不比他们小。”费扬古这些日子看了不少从大明那里搞到的书籍，其中就包括了不少西方的史书，费扬古在痛苦的日子中，几乎就是靠这些新的知识让自己坚持下来的。

费扬古又道：“苏叔桓，是个能人。”

戴鹏也是猛点头：“原本觉得，这明朝除了李定国和那朱慈煊，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了，但这苏叔桓真的是当世良将了，得此人恐怕能平半壁江山。”

费扬古也赞道：“一个苏叔桓，为朱慈煊得到了西国疆土，西域、乌斯藏等地皆平，甚至他一路追赶，几乎是缀着我们的脚步来的，我们离开哪儿，他就占了哪儿。我们几次意图压制明军，但苏叔桓总是能够料敌机先，让我们难以占便宜，小规模的冲突我们总是失利，大的面向上，几乎一发动，我们就会遭到明军的全面打击。”

尽管费扬古早已经决定了遵从白明修的旨意，一路向西去欧洲。可是路上总不会那么听话，还是会有一些小动作的。可白明修将费扬古当成了羊群，派出了自己的牧羊人苏叔桓。费扬古只要动作稍微有点出界，苏叔桓的大军就围过来将他们继续往西赶。费扬古不是没有想过给他一点教训，可是每一次小规模的零星冲突，都是以清军的惨败告终。

戴鹏哼哼了两声道，“就算是追着我们来又有什么用，明军已经占了几千里的土地了，他们的兵马也不多，这些地方也不是汉土，早晚还是要出麻烦的。”

费扬古叹口气道：“咱们的刀子杀得太凶，活下来的也大半成了咱们的奴隶，带了走，正好留给了他们一大片白地，汉人想要管控住西域这片江山，虽然不容易，但是最少一二十年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难处。”

费扬古是看得非常清楚的，他明白自己在这场游戏中被白明修赋予的角色，他不甘心，但是却没有办法。身后的苏叔桓率领的大明西北军团仍旧是一支可怕的力量，费扬古估计，只要清军跟西北军团展开交战，那么输的人极有可能是他自己，那么他在欧罗巴重塑大清的梦想可就要真的断绝了。

费扬古和戴鹏打马离开湖边，向他们的大帐前进。这片帐子连绵不绝，费扬古的“王帐”至少有十万人口，其中最主要的是他的新军主力，再就是八旗子弟，然后就是供养他们的奴隶。

因为满清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游牧部落联盟，所以费扬古不得不将他的人马分为多个旗帐，分别进行游牧。费扬古的王帐即正白旗的旗帐，其实主要就是正白旗的民户人丁二万多人，加上三万新军，再加上奴隶数万组成的。其他的旗也基本上是旗丁二万多人，然后再加上数万奴隶，每一个旗帐人口都是七八万到十多万的样子。

新军则是完全不同的一个系统，费扬古基本在每个旗派驻一个协左右的兵力，只有他亲率的正白旗旗帐有三万多人，相当于三个师。而且每个旗帐的新军协，是不听从旗帐都统的号令的，直接受费扬古的指派。

每一个旗帐又会分出十余个甲喇分别放牧，但是同旗的甲喇基本都是在相邻的地区设帐，能够很快统合起来。

至自己的王帐时，费扬古瞧见了盔甲上还沾染着血迹的承麟。

“回来了，承麟。”

“大帅！”承麟下马行礼。

“末将不辱使命，已将中玉兹部三个较大的部落消灭，此次收获牛羊三万余头，马匹一万有余，我部过冬燃眉稍解。”

费扬古很是欣慰：“做得好，承麟，还是你最为得力。”

戴鹏也是高兴，问道：“抓了多少奴隶？”

“七千多人，妇孺比较多，青壮也有一些，如果后面我部物资短缺，可以杀一部分。”承麟很没有负担地说道。

在内亚草原上过冬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在这个季节满清也没办法迁徙，只能安营扎寨。因为满清八旗八个旗帐，总人口超过八十万人，所以消耗的非常大的。费扬古不会太会管他的奴隶们会不会饿死冻死，最重要的是核心的八旗旗丁一定要保全好。

现在他只有十四五万的旗丁了，实际上里面还充了许多的汉军旗、蒙古旗，再加上最近从白山黑水拐带来的那些通古斯渔猎民族“野女真”们。奴隶死了，他可以再去抓，但是旗丁真的是损失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