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09月20日~
琥珀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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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安培瑟尔港的一年中最繁忙的时节是从每年的三月开始的。但从二月开始,北方解冻,商人们就将南境的货物打包装船,输送到刚刚从严冬之中复苏的科尔科瓦,西赫行省,让德内尔境内的皮草、琥珀与烟叶,戈兰-埃尔森的松子、木材每年的这个时候在此云集,至于托尼格尔?托尼格尔没有特产,商人们只关心口袋里的金子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没人会去关心穷乡僻壤里会出产些什么。
想来也多半是强盗土匪什么的。
据说去年入冬之前,几只船队装载粮食运入了托尼格尔,从安培瑟尔到布诺松,每一个听说这个消息的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怀疑——那里的乡巴佬竟然有钱完成jiao_o易?当然,大概也没多少人知道托尼格尔还拥有埃鲁因仅有的三座银矿山之一,但话又说回来,银矿是领主大人的,和大伙又有什么关系呢?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
总而言之,商人们还没来得及确认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南方叛luan_b与战争的消息有传了过来。这可好,非但有强盗和土匪,连叛军都出现了。这又从侧面证明了托尼格尔是个穷山恶shui_i的地方,在老爷们的眼里,穷山恶shui_i出刁民这样的老话简直就像是箴言一样准确无比了。不过大多数大腹便便的贵族老爷本来享受于南方的皮革、香料,带着产自山野之中的珠宝饰的时候,就不必知道它们原产自哪里。虽说而今埃鲁因内外jiao_o困,南方和北方同时笼罩着战争的yin_n影,商人们又是信息最灵通的一群人,受此影响,大部分商业活动都停滞下来。但安培瑟尔到依托林这一带王国的经济核心、自由贸易港以及圣殿许诺的永久中立地区,金币还如同血脉一样在缓缓流动着。
在奥弥托斯,费斯通向安培瑟尔港最近的一座哨所,群山环抱之中,林间峭寒未消的松林才刚刚抖落了针叶上的积雪,安列克青se_的山脉上解冻之后留下来的冰shui_i形成潺潺山溪在林间流动着。一队骑手经过森林之中的大道,鸟雀拍打着翅膀从道路两旁的枝桠之间飞起,落下几片羽毛来。
尼玫西丝带着手下的骑士们在这一带巡逻,王立骑士学院的第一期士官生而今大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她shen_n后的是芙蕾娅,这个半年之前还青涩的乡下少nv_而今穿上骑士甲也似模似样,脸上渐渐有了属于军人的威严——只不过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把头束起来,额头上上一次比武后留下的印记还在,不过淡了许多。
她将狮心剑佩在腰间,公主叮嘱她不到必要时刻尽量不要拔出这把剑来,因此她另外使用一柄普通的钢剑。带着两把剑的骑士少nv_看起来呆得有些好笑,不过芙蕾娅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民兵队每一把剑斗士很珍贵的财产,如果可能的话,她大概还会多带上几把剑,就好像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似的。
其实这就跟穷怕了的人一有机会就要把钱存起来的心理是一样的,只不过骑士少nv_至少还明白一名骑士带上五六把剑是非常可笑的,再说马也受不了。
在学院训练期间每个月每人都可以领到一柄新剑,这是由于训练的强度太大,肯认真去保养剑的人又不多,大多数人一年下来要换把剑。
蕾娅每一次领到属于自己的剑就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到chuang_下面的箱子里保存起来,如今已有六柄。
这是学院里的一个老笑话,尼玫西丝知道这个事qing_后将她找来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顿。芙蕾娅吓坏了,老老实实地承认她是想等回到布契之后将这些剑jiao_o给布契的民兵们,这样他们能更好地保卫自己的家园。
尼玫西丝听了这个回答后沉默了半响,最后不置可否。而布契的nv_武神依旧我行我素,筹备着她的民兵大业,这一件事有那么一段时间内在整个学院都相当有名,甚至连公主殿下也略有耳闻。但等到芙蕾娅成了狮心剑所认可的人,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今天的芙蕾娅表qing_略显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学院那么远执行任务,虽说在布契时连真刀真枪的杀阵也都闯过,但一想到像自己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竟要担当起保护公主殿下的重任,未来的nv_武神就有点神经质起来,总觉得风吹草动都是敌人。
在她一旁,尼玫西丝虽然也很认真,但那是冷静,nv_骑士锐利的目光如同利箭一样穿过两侧森林,终于在自己shen_n边现了巨大的不妥。她看了芙蕾娅一眼,然后再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芙蕾娅,你在干什么?”
“啊?啊!”少nv_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答道:“在在!”
“有那么值得你紧张的吗?”nv_骑士没好气地问道。
“我、我没没有啊。”声音都抖了。
骑手们一下低笑起来。布雷森忍不住在后面摇摇头感到好笑,他是和布兰多、芙蕾娅一齐从布契杀出来的人,虽然他没有和布兰多走一条路线,但警备队方面同样是杀出一条血路。在布契时,他曾经喜欢过这个nv_孩,但最终现对方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shen_n上,而今经过磨练与成长之后,两人之间就只是战友而已——连带他对布兰多的敌意也淡了许多。
这么多事qing_接连生之后,布雷森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过去肤浅的争强好胜而今看来也已稍显得幼稚,就好像年轻的已经化为了另一种内蕴感qing_一样,变得深沉而稳重起来,与王国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而在他shen_n边,大多是怀着同样想的年轻人。
骑士们低笑着,连尼玫西丝也忍不住感到好笑。nv_骑士表qing_稍微柔和了一些,她不知道为什么芙蕾娅老是在自己面前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像自己随时会吃了她一样。她摇摇头说道:“芙蕾娅,你是个军人,要学会冷静与镇定。这只是例行巡逻而已,要真是上阵打仗的话,岂不是要紧张得走不动路了?”
“要真是上阵打仗我也不会那么紧张了。”芙蕾娅赶忙点点头,心中却腹诽道。
没想到尼玫西丝却好像是看穿了她的想似的,自顾自地说道:“也是,与这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你和布雷森是真正见过战争的。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公主殿下很安全,这里是圣殿许诺的中立地区,没人敢在这里挑起争端。”
“那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出来巡逻?”有骑士不解道。
“这是为了保持军人起码的警惕,如果shen_n为军人感觉不到危险,那么我们所守护的王国就危险了。”尼玫西丝回过头冷冷地答道。
骑士们微微一怔,好像是才领悟过来。
但尼玫西丝却回过头,远远地望向山林之中,这里没有战争,但真正的战争在另外一个地方才刚刚开始。
层层叠叠的森林背后,让丁子爵的别墅坐落在一chuu僻静的山坳中,玛格达尔通过圣殿的关系将王党一行人安置在这里,接受主人慷慨的招待。这里远离闹市的繁华,与近在咫尺的安培瑟尔如同另一个世界——这位修nv_公主明白子爵的密友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再说现下的环境之下,她也认为对方需要静一静。
格里菲因的确需要静下来,她在别墅二楼窗户背后默默地注视着安列克大公的马车穿过大门,缓缓停在松树环抱的庭院之间。这将是双方的第一次会晤,关系到王国的命运究竟应当走向何方。但说得好听一些,她也并不能真正主宰这命运——难听一些,这由不得她选择。
公主殿下低下头,银se_的梢穿过耳鬓垂下在脸颊边,她的年纪也并不大,脸蛋边缘还能看到一层可爱的细细的绒毛。但就是这对柔弱的双肩上,却要担负起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重任,格里菲因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最后仔细看了看,又贴shen_n收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反抗着什么,但我愿意为了埃鲁因还有你这样的人而尽力一搏,是你给了我信心与力量,骑士先生。”
安列克大公的使节已是姗姗来迟,贵族的傲慢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自shen_n力量的ruan_n弱。但愤怒也无济于事,这不是一个只要有愿望就可以改变的时代,格里菲因明白自己应该放弃一些什么。
她转过shen_n,对自己的侍nv_吩咐了一句:“告诉安列克,我今天不想见他。”
“可是?”侍nv_有些诚惶诚恐,公主殿下从小到大从未有任xing_g过,她虽然不懂得那些大人物们的政治,但也知道公主在这个重要的关头的肆意决定恐怕会深深地ji_2怒某些人。她忍不住小心地劝解道:“利伍兹大人、马卡罗大人他们那边”
但格里菲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银se_的眸子里没有丝毫任xing_g与不满,只有冷静。
“安列克的使节想来就来,想晚就晚,视王室的威严何在?我并不介意见他一面,但若他只是这个态度,那么这样的谈判不要也罢。你将我的原话转述给马卡罗伯爵,从今天开始,一周之内我不会再见安列克的使节。”
她停了停,“一周之后,我们在安培瑟尔城内会面。”
她说完这句话时,shen_n上的稚气仿佛完全褪去,已经成为未来那位引导整个埃鲁因所有玩家命运的公主殿下。
埃鲁因的摄政王公主
王国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开始重新走上那条原有的道路
琥珀之剑 琥珀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