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军转过身来,嘿然一乐:“叶先生这话怎么说?”
叶骄阳要是卖个关子,故意让易军自己去猜,那就显得有点不够朋友了,于是笑道:“那个向总(湘竹泪)虽然刻意没有多看你,但是在偶尔看你的那几次,眼神都不一样。”
原来是这个。易军笑了笑:“可能她是个花痴,同时又觉得我长得帅,嘿。”
叶骄阳笑了,摇了摇头:“一个那种高傲而有钱有背景的女孩子,不会轻易对哪个陌生男子犯花痴的。而且她的眼神不是盲目的喜欢,却仿佛是久恋情人的对视。呵呵,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现很多问题看起来其实很简单。”
易军早就知道这老家伙确实不好忽悠,于是笑道:“嗯嗯,和她其实算是老相好儿吧。这不两年前分手了,闹得不太愉快。这次她这么狮子大开口的要价,恐怕也是故意报复我。对不住了,可能因为我的原因,让您多破费了。”
“勉强说得通——虽然还是不像真话。”叶骄阳笑眯眯的这句话,简直能把易军噎死。
但易军也不再解释下去了,免得言多必失。但是他必须跟湘竹泪偷偷见一面,让湘竹泪知道他刚才那个撒谎的说法儿,就冒充一对闹翻脸的情人。
“不说就算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也相信你、相信中央警卫局。”叶骄阳说。其实,恐怕“中央警卫局”这几个字,才是让他彻底相信的根本原因。“我只想问一句,这里真的能确保安全吗?我知道有人想刺杀我,而且多半就是陈家的那些老对手。那些人手段不错,一般的地下世界势力,在他们面前都是白给。”
易军笑了笑:“您老人家也别再诳我的话了,只要我说这里‘安全没问题’,那就证明我跟这里非常熟悉,和那个向总也就不仅仅是简单的旧情人关系了。因为您随便一查就能知道,这个向总来岳东还不到半年。而我刚说了,两年前就跟她分手了。”
跟老子斗智斗勇?才不怕你。不过这么玩儿捉迷藏很累人滴。所以,易军索性敞开了说得了,免得这老狐狸疑神疑鬼的。
而谢骄阳则哈哈大笑,儒雅之气再难掩骨子里的那股枭雄精神。说到底,叶骄阳和赵天恒还是一路人,只不过两人当初选择的道路不同而已,以至于现在才背道而驰,走向了两个极端。
叶骄阳笑了几声之后,有点满意的点头看着易军:“你和我年轻时候很相似,有股锐气,有些本事,又有点狡黠。不过你比我当年更出色,走正路,好好做,前途不可限量。呵呵,要不是小兮跟周家那小子对眼儿了,我得把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
都差点有了招女婿的心,由此可见叶骄阳挺瞧得起易军的。易军则笑道:“可不能那么说,周默涵是都世家之子弟,家大业大,年少多金,前途辉煌。要是小叶老师能跟他真的两情相悦,我想对他们两人都是好事。而且,小叶老师又是您的女儿,更重要的是她本人性格温婉可爱,知书达理,长得又漂亮。他们两个天作之合,我看挺般配。”
“我也让人调查了周默涵那小子的资料,确实还算是富三代当中有些出息的,品行操守也是好的。”叶骄阳说,只不过一提到他的女儿,这个老狐狸马上又幸福成了一头呆鸟儿,怔怔的笑道:“不过,我家小兮真是个好姑娘啊。真没想到,没有父母管教着,这么可怜的孩子还能学得这么懂事,而且这么有上进心。”
“你有所不知,在我从美国回来之前,是多么担心。找到了女儿我欣喜若狂,但又怕她失去管教而学坏了。”
“当时我还犹豫,假如这孩子真的没了教养,我在海外那些产业交给她,究竟行不行,会不会被她败光了。”
“而且,接手我那些产业的话,还得和方方面面的势力打交道,一个没有学识、没有见识、没有胆略的女孩子,也根本做不好,甚至还会有危险。我当时甚至决定,假如自己的孩子不是那块料,就干脆把海外资产都变卖处置了捐献给祖国,只留给孩子一个安稳生活就是了。不过现在看来,小兮她可以。难得,难得!”
寻常家长,哪有这么夸自己孩子的。也只有叶骄阳这种二十年不见亲生女的老家伙,才会有这么多零零散散的感慨。
不过,易军倒是佩服叶骄阳的气度——假如自己孩子不是那块料,就把自己的财富捐献给国家。这句话说来就是几个字,但做起来,有几个人舍得?
但是在这种幸福沉浸的状态中,这头老狐狸还是稍微泄露了一些重要信息。若是寻常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易军以强大的敏锐性和洞察力,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当初中央警卫局的杜副局长说过,叶骄阳这些年来没少暗中帮助祖国,而且可能是信息情报方面的帮助。一开始,易军只觉得叶骄阳凭借自己的豪富地位,帮着国家背地里做事。
但是现在听叶骄阳这话音儿,根本不对劲!
“接手我那些产业的话,还得和方方面面的势力打交道,一个没有学识、没有见识、没有胆略的女孩子,也根本做不好,甚至还会有危险。”
这句话说明什么?和方方面面势力打交道、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这些都说明,叶骄阳可能不是以个人身份在为国家暗中做事。他可能有一个班底,都在为国家做一些什么不能见光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国家在海外的一个间谍网络核心。
这也难怪,为什么叶晴空请示了大长之后,大长竟然还真的批准了,破例动用中央警卫局对叶骄阳提供保护。而且,大长这一手,恐怕也等于稍微威慑一下叶家的所有对手,表明最高层对叶家的支持。这是一个倾向问题,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意义重大。
在顶级门阀的较量之中,这种倾向会成为一种巨大的制衡力量,令对手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