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位法师,来指点一位**师,且是已经窥见了圣域某些奥秘的**师,毫无疑问的,这是一桩高难度活。
不过好在,方天干这种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傻子,也积累出一些经验来了。
想让他指点这位阁下怎么从**师层次突破,晋入圣域,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他如果有这能力的话,自己就可以直入圣域了。
所以方天直接过滤了这一点,不作半点考虑。
再说了,就算考虑,也没用。中级法师怎么走,向哪个方向走,才能走到高级法师?他不知道。高法怎么步入**师?他还是不知道。
这样的两步他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师步入圣域怎么走?那不是扯淡么!
更别说,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知道”可以解决问题的。
加洛多斯本人就知道,并且拥有完整的圣域传承。——这位阁下只是发现,自己当前的道路,出现了问题,可能已经是尽头了,也可能,发现他现在的这条路,和正统的修行之路对接起来,很困难。
甚至,二者之间根本就是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无从对接!
他可能站在自己的这条铁轨上,看着另一条铁轨一直通向圣域,但是,他没办法跨到那条铁轨上去。而自己的这条铁轨,似乎,又已经被走到头了。
换言之,他当前脚下的这条铁轨,是一条断轨!
另一条轨道,畅通无阻的轨道,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接下来。何去何从?
前走,似乎已经无路。侧走,似乎没法走。
进,不知向何处进,退,也不知该向何处退。他知道圣域的坐标,但是很遗憾,他失去了自己的坐标。
换言之,这位阁下,迷路了。走失了,把自己给搞丢了。
给一个迷路的人指点,那就是告诉他前进的方向。
问题在于,方天既不知道圣域的坐标,也不知道这位阁下现在的坐标。——在这种情况下。谈何指点?指点它个大头鬼啊。
那怎么办呢?
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我无法指点你的方向。但是……
我可以告诉你,在一片茫茫中。我是怎么确定我自己的方向的。
希望我的抉择。能给你一些启示,然后,通过它,你能拥有自己的抉择。我无法给你方向,但是可以给你一个办法,让你拿着它。自己去寻找方向。
至于能否寻找到,那就听天由命吧,此非我能。
这是方天心中,最终确定下来的想法。然后。就围绕着这个想法,方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一沉思,就是良久。
太阳从头顶方向逐渐向西偏移,然后落入山谷;然后,夜幕降临;再然后,满天星辰,渐渐由暗转明,渐至星光灿烂。
这时间虽说良久,但是对于分坐亭中的两人来说,却都算不上什么。
方天微微阖目沉思,如同睡去。
加洛多斯则一直握着古藤杯,杯中茶水,早被饮尽,便连那茶叶,也被他一同饮入腹中,并且,不是囫囵而吞,而是细嚼慢咽。只是,他却始终未曾续茶。
直待夜色将尽,新一天的晨曦将至,方天才缓缓睁开眼来。
而这时,方天自己所不知道的是,他的眸子,这一刻,灿若晨星,又或者说,澄澈明净,可以倒映万千星辰。
以至,加洛多斯这位**师,一见之下,都为之呆住了。
“前辈,晚辈略有一些所得。”方天微微笑道,“前辈之前问我,修行,修的到底是什么?此问,晚辈不敢回答,也没有资格回答。但是晚辈可以告诉前辈,晚辈自己修的是什么。”
“不知前辈是否愿意一听?”
加洛多斯没有说话,却是放下手中藤杯,以坐于地面的姿势,向方天微微欠了下身。
虽未起身,虽只是微微欠了下身,但是,这礼真的大到天上去了。
要知道,这是一位**师向一位中位法师行礼!
这样的一幕,在大陆的以前以及以后,是否是空前绝后不知道,但至少,也是千百年中难一见的那种吧。
“前辈,我想让我的一个弟子及协会里的几位法师顺便也听一下,不知可否?”方天又道。
加洛多斯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下一刻,方天的无限掌控区域,唔,现在或许该叫领域了,缓缓向外扩散开。
数息后,帕特、埃里克、安迪、法尔斯坦、木罗、希岩、伊凡等七个人的感应,被方天一一网罗了进来,加入了他的感应之中。
因为以前有过这般的感应叠加,所以被方天网罗的几个人,并无半点抗拒,顺利地与他合而为一。
在此过程中,加洛多斯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他先是微作思虑,然后,却也未作犹豫地,放开了自己的意识感应。
半晌后,九个意识感应,连成了一体,而其中,方天的意识感应,占据主体。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方天心怀不轨,那加洛多斯就要杯具了,反之,也是一样。——加洛多斯毕竟是大魔法师,他若反手一击,方天同样要吃不了兜着走。
方天只是静静地通过自己的领域,调整着自身的状态,直到感觉整个身心都与外界的元素融为一体,才算作罢。
而在此过程中,其他人的感应,也在方天的牵引下,同时步入一种微妙状态。
然后,这千里方圆,成为他们的绝对领域。
方天的领域,加上加洛多斯的能量提供,再加上其他七位法师的辅助支撑,此时,怕是一位圣域来了,也讨不了好。——当然,那有待验证。
方天童鞋自己是不敢作这般狂妄之想的。
当然,这一刻,方天更不知道的是,这千里方圆,也即大体上的他的炎黄城区域范围内,不论是武者还是魔法师,也不论这些修者是什么级别,只要是稍微敏感一点的,有一刹那,全都是极度的毛骨悚然。
好像是处于一种极度森严的杀机之下。
有不少武者,明明处于熟睡中,突然惊醒,或者突然跃下地来,同时利器横胸。
有不少魔法师,明明处于深度冥想中,突然心中一片冰凉,然后整个身体,都为之僵硬麻木,连动一根小手指都做不到。
如此之类,以及其它种种类似情状,不胜枚举。
总之,这一刻,这千里之域,好像突然间,严寒天降,然后进入某种意义上的绝对冰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