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所以……我们就这样走过去?”
“不然呢,你是想骑飞天扫帚还是幻影移行?”老库尔特瞥了眼外甥,没好气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至少也应该施展个幻身咒之类的,毕竟……”
年轻男巫回答道,他环视着四周,他们站在一条乡间小路上,两边都是高高的、枝叶纠结的灌木,从小路左边荆棘丛里伸出来一根木头路标,指向他们前方道路的那个箭头上写着:小汉格顿,1英里。
顺着路标指向的方向,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笼罩在夜幕下的宁静小村庄。
“根据资料,小汉格顿村常住居民131人。如果有睡不着的麻瓜朝窗外望,会很麻烦的吧?”
“没错。”老库尔特点了点头,“但隔着玻璃很难看清楚,所以我还得让他走出来——”
“诶?!他?”
弗兰克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向自家舅舅。
“弗兰克,弗兰克·布莱斯,一名住在小镇边缘木屋的麻瓜。名字和你一样。”
库尔特·麦尔平静地说道,目光严厉的扫了眼身旁那个不省心的混小子。
“他在里德尔府当了大半辈子的园丁,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至于更多细节,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你今晚的任务就是走进里德尔府,点燃壁炉、放好门钥匙,然后等待任务结束的撤离命令。”
“还有,如果你再多问一个问题,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外勤行动,听明白了吗?”
“好的,头儿。”弗兰克耸动了下肩膀,认真回答道。
老库尔特盯着弗兰克看了几秒,转过身顺着小汉格顿路牌方向快步走去。
两人走了一会儿,周围静悄悄地看不见其他人,接着,小路向左一拐,顺着山坡陡直而下,他们很快看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小汉格顿村静卧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教堂、墓地、治安大厅一览无遗。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座阴森森的破旧大宅子,碎石和杂草在它边上肆无忌惮地蔓延。
“现在,抽出你的魔杖。你不觉得周围太暗了些么?”
库尔特压低声音,朝弗兰克轻声吩咐道,“别管什么狗屁保密法,你今天的任务之一就是“恰巧”被人看到,如果不小心听到什么动静,你就当是有野狗在翻石头。我先去‘叫醒’那个麻瓜了……”
伴随着库尔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身影在不知不觉变淡,隐没在了黑暗中。
“呼,好吧——”
弗兰克环顾四周,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
作为天命集团普通干员,他的权限显然还不足以解锁完整的任务说明。
“荧光闪烁。”
白蒙蒙的光晕从他的魔杖尖端亮起,瞬间驱散了一大片黑暗。
…………
老弗兰克是被那条坏腿疼醒的,他如今上了年纪,腿疼得越发厉害了。
卧室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房间里萦绕着刺骨的寒意,如同针一样刺得他那条坏腿生疼。
他从床上起来,发现放在膝盖边的热水袋早已变得冰冷,于是瘸着腿走出了卧室,想要把热水袋重新灌满,暖一暖他僵硬的膝盖。他站在火炉边,一边往水壶里灌水,一边下意识朝窗外的山坡上望去。
那个阔绰、慷慨,又透露着诡异的“里德尔先生”信守了承诺,给他在村边弄了间房子。
除了宽敞干净的客厅之外,最让弗兰克满意的,莫过于就是窗外刚好能看到山坡上的里德尔府。
“嗯?”老弗兰克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他看到一个裹在深色长袍的身影正越过长街,朝着里德尔府的方向走去。
那人手中仿佛举着一根异常明亮的蜡烛,不过从那莹白色的光晕看,更像是个握在手中的电灯泡。
不到几分钟,他就来到了里德尔府的前门,远处依稀传来生铁锁链落地的哗啦声。
按理说,作为被“解雇”的“前任”园丁,无论那人是谁都与弗兰克无关,可他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水壶回去睡觉。老人杵在冷飕飕的客厅,看着光晕逐渐消失在里德尔府的前门后边,正在迟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里德尔府忽然亮了起来,期间仿佛还伴随着些许闷闷的炸裂声。
仅仅一瞬间的功夫,闪烁的火光从屋子每扇窗户映照了出来。
弗兰克先是愣了半秒,旋即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些壁炉!那些他们以为没有用处的壁炉架子,全部被点燃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神秘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弗兰克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那些假壁炉上方根本没有连通烟囱,如果在那些地方生火,用不了多久火焰就会朝周围蔓延,他必须靠近看看。
如果他不去管管的话,等到明天早上起来,里德尔府可能就只剩一片被大火吞噬后的废墟了。
弗兰克的“新家”依然没有装电话。
自从当年警察为了里德尔一家猝死的事,把他带去审问之后,他就对警察有了一种深深的不信任感。
他赶紧放下水壶,拖着那条坏腿返回卧室,穿上衣服,又回到客厅从门边的钩子上取下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这是后门的钥匙,他打算等那位“汤姆·里德尔”先生来的时候,亲手交接对方——现在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弗兰克一边想着,急匆匆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走进了夜色之中。
里德尔府的前门虚掩着,锁链掉落在长满杂草的碎石地上。
更为古怪的是,弗兰克注意到那里边晃动着不少人影,但除了悉悉索索的衣袍拖动声和脚步声之外,他几乎没有听到几句交谈的声音。犹豫了几秒后,弗兰克一瘸一拐地绕到房子后边,停在一扇几乎完全被爬山虎遮住的门边,掏出那把旧钥匙,正准备插进锁孔,打开这扇通往里德尔府大厨房的后门。
就在这时,弗兰克手猛地一抖,钥匙停在了距离锁孔两三厘米的位置。
黑洞洞的锁孔中忽然闪烁起了橙黄色的光影。
尽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去过了,但是他仍然可以清晰地想象出门对面的场景:
大厨房的两个黑乎乎的壁炉此时肯定也被点亮了。
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穿过散发着腐烂发霉味道的木门传了出来。
弗兰克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努力捕捉着木门另一边的每一丝说话声,其中有个声音他很熟悉,一个冷漠、倨傲,听起来隐约有些嘶哑的声音,那个之前自称巴蒂·克劳奇的古怪“管家”。
只不过,相比起之前,这位克劳奇先生的声音中额外多了几分谄媚和疯狂。
“傲罗们大多离开英国了,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一会儿。”另一个声音说。
这也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声音尖得奇怪,而且像寒风一样冰冷刺骨。弗兰克注意到,当这名男子说话的时候,房间里的议论声全部停止了,就好像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你的父亲也还在那边,对吧?克劳奇。你打算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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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