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042【一楼一凤】

千字一百，跟千字三十看上去差不了多少，但一万字的稿子，一个是一千块，一个只是三百块，相差了七百块，十万字就相差了七千块！

这如何字数再多点，那恐怕就等于是少了一套房了！

所以，当霍耀文揣着2400块的稿费出了报社的门，回想起之前自己跟李道光的对话，总觉得有那么一点被对方套了的感觉，不过想想下一部千字一百的诱人稿费时，他心里还是比较激动的。

距离霍耀文心中的买房小目标又近了一步！

走在路上，霍耀文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两点多了，他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外，中午匆忙赶路还来不及吃饭。

扫了一眼四周围的街铺，在看到一家卖煲汤的店铺后，霍耀文也是快步走过去，准备过去搞点东西垫垫肚子。

还不等霍耀文进门，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耀文哥！”

不用回头看，霍耀文就猜到了喊自己的人是谁。

看着风尘仆仆，衣服和头发上沾满灰尘的明仔，霍耀文好奇的问道：“明仔你怎么来这边了？”

明仔咧嘴笑道：“我跟我师傅来这边帮人装修。”

霍耀文看了一眼明仔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同样跟明仔一样，浑身的灰尘，心想这应该就是他师傅了。

“哦，结束了？”

“嗯，已经完工了，最近几天都在这边赶工。”

“后面那个是你师傅吧？”霍耀文瞥了那个老人一眼道。

明仔点点头：“是，我们刚下工，准备出来搞点吃的。”

“刚好我也没吃饭，正准备来这店吃饭呢，你把你师傅一块喊来。”

明仔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笑着说：“不用了耀文哥，我们在路边吃车仔面就好了。”

“我是请你师傅吃，又不是单独请你吃！”霍耀文拍了拍明仔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快点，去把你师傅请过来。”

“好咧耀文哥。”清楚霍耀文的脾气，所以明仔很识趣的转身跑去找他师傅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明仔就拽着自己的师傅走了过来。

“耀文哥，这是我师傅，陈师傅。”明仔主动介绍道。

陈师傅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好你好。”

霍耀文看着陈师傅黝黑的皮肤，分不清他是否害羞，但想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主动的笑道：“陈师傅我是明仔的哥哥，麻烦你最近一段时间照顾明仔了，他这小子自小调皮，所以往后有什么惹你生气的地方，陈师傅看他是个小鬼莫跟他计较，要是真惹你生气了，打一顿也没问题。”

陈师傅原本看霍耀文一身读书人打扮，还有点腼腆不好意思跟对方接触，但听他这么说，也是咧嘴笑道：“明仔挺聪明的，学东西上手很快，而且基本上做事也吃苦，倒也没什么惹我生气的地方。”

“是啊耀文哥，我从不惹师傅生气的！”旁边的明仔哼哼道。

“现在不惹，不代表往后不惹陈师傅生气。”霍耀文瞪了一眼明仔，这才转头看向陈师傅道：“今天凑巧，陈师傅我们一块吃顿便饭，好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明仔的照顾。”

“不，不用了，我吃过了。”陈师傅还是很不好意思跟霍耀文一块吃饭，所以说自己吃过了。

明仔急忙道：“师傅，我们……”

霍耀文又瞪了一眼明仔，让他不敢再多嘴，便继续道：“一顿便饭，随便吃点就行了。”

见霍耀文极力邀请，陈师傅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便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进了汤店，霍耀文招呼来老板，点了好几份炒菜，又点了三碗排骨汤，看了一眼菜谱上没什么好菜，便朝着陈师傅道：“陈师傅要不要来点酒？”

“不用了，不用了，够了够了。”陈师傅连忙摆手。

见陈师傅坚持，霍耀文也没在多点，将菜谱还给老板，让他上菜快点。

反倒是明仔有些馋酒喝，他最近一段时间跟在陈师傅后面在主人家也喝了点酒，也不知是不是天生就能喝酒，却也是能喝不少。

但看师傅和耀文哥都没喝，便也只能忍着这个想法，闷头等上菜了。

...

这顿饭吃的很快，主要还是陈师傅太拘束了，吃饭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吃饱了，还不等霍耀文和明仔吃完，他就说有事先告辞一步。

见此，霍耀文也只好起身送陈师傅出去。

明仔一边喝汤一边道：“耀文哥，我师傅就这样，这次我们来装修的主人家也是一个跟耀文哥一样，打扮的文质彬彬的人，师傅他跟人家说话都有些磕巴，还是我跟主人家讨论怎么装修的。”

“很厉害啊你！”霍耀文轻拍了一下明仔的肩膀，说道：“吃快点，我们一块回去。”

“哦。”明仔闻言，拿起骨头汤吨吨的往嘴巴里灌。

吃完，霍耀文过去付账，二人一道出了门。

走了七八分钟，来到路口等巴士车的时候，霍耀文忽然注意到对面住宅楼上的窗户似乎有些不同，抬头望去，差不多十几层高的住宅楼，几乎每一层都有一间窗户被绿色油漆涂抹。

下意识的朝着身旁的明仔问道：“明仔，那几家是不是在装修啊，怎么窗户都涂成了绿色的？”

闻言，明仔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住宅楼，忽然嘴一歪，咧嘴笑道：“嘻嘻嘻……耀文哥，这你不知道啊？”

霍耀文不解道：“知道什么？”

明仔坏笑道：“这些都是凤姐啊！”

霍耀文一愣，凤姐？我还芙蓉姐姐呢！

看霍耀文愣住满脸疑惑的样子，明仔诧异道：“耀文哥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那栋楼虽然没有，但屋里面也有不少凤姐的啊！”

“有话直说！”霍耀文拍了一下明在的后脑勺，这小子最近变的油头滑脑的。

明仔看霍耀文真的不知，看了一眼四周围，见无人在周围，这才凑过去小声的说道：“凤就是鸡！”

“在住宅楼里？”

霍耀文一听到这个话，那里还不知道凤姐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在住宅楼里干的，抬头望了一眼，几乎每层楼都有一间涂抹绿色油漆的窗户。

“凤姐不在住宅楼里在那？”

明仔好像一副自己是个老油条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一楼一凤嘛，我们屋也有的啊，只不过这边人多一点，所以一层一凤很正常。不过这里还不算多，湾仔的谢斐道，哪里的凤姐才是真的多，一条街望去，几乎最少有数十个这种绿色窗户。”

香港“一楼一凤”的“凤楼”，在60年代又称“绿窗妓寨”，是因为当时用这种方式卖淫的妓女为了昭示嫖客，多将临街的窗户漆成绿色。

这种凤楼当时多集中在湾仔的谢斐道一带，风月老手自然会沿径寻去，哪里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城中凤楼，遍地花开。”

霍耀文经过明仔的提醒，这才回忆起好像以前是在港片电影里看过类似的情况，看了一眼身边得意的明仔，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可以啊明仔，这你都知道的？！”

“当然了，好歹我也是出来玩过的嘛！”明仔咧嘴得意道。

“玩过？”霍耀文知道他说道的玩是出来混过，但还是调笑道：“明仔，要不要我跟你老豆讲，你去找凤姐玩啊。”

“我可没有啊耀文哥！”明仔连连摆手道：“我只是听人讲过而已，可从没去找过凤姐！”

看着明仔一脸哭求的样子，霍耀文哈哈笑道：“行了，我知了，车来了，我们回去吧。”

“耀文哥我真的没有去找过凤姐啊，莫要跟我老豆讲啊！”

“看你表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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