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即出动,绣衣使者将董卓团团围住,带着他离开了雒阳,出了雒阳,又有执金吾大营的士卒前来,便保护董卓返回河东,而有董卓承担了全部的骂名,那些被关在廷尉里的其余将领们,也都被放了出来,他们还达不到被百官针对的地步。
当然,天子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意图,他派出荀,前往执金吾大营,为这些将领们授课,派出荀,自然是因为天子还是将荀作为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荀,袁术,马均这几人在天子心里的地位,是其余人都不能比的。
华雄等人被绣衣使者们带回了执金吾大营,并且要求他们,几日内不得外出。
他们听闻董卓返回河东的事情,这些人大多都沉默了下来,就连华雄,面目也有些愧疚,寝食不安,他们全当是自己害了董公,整个大营,也显得有些颓废。
次日,刘獒与诸葛亮前来,便是看到了这么一副颓废的景象,就连守大门的士卒,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来,看到刘獒与诸葛亮前来,也只是拱拱手,刘獒皱着眉头,进了大营,好在士卒们并没有停止操练,关羽依旧站在校场上,操练着士卒们。
至于华雄,则是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叔父...”
华雄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了刘獒,苦笑着,说道:“殿下来了....”
“何至于此?”
“唉,是我们害了董公啊...”华雄无奈的说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叹息,远处的那一伙人看到刘獒等人,有些不明所以,也没有前来,华雄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叫道:“这是皇长子殿下!!速速前来拜见!!”
听到华雄的咆哮,那些人方才缓缓的走了过来,有些狐疑的看着刘獒,皇长子殿下怎么会来这执金吾大营呢?不过,华雄这厮,应该也没有这个胆量,敢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罢,众人纷纷拜见,刘獒亲切的将他们扶起来,寒暄了几句。
“董公之事,我已听闻了,各位且不必担忧,我自会向阿父求情...”
刘獒说着,徐晃有些期待的看着刘獒,问道:“殿下..此言当真?”
刘獒正要回答,一旁的诸葛亮却开口说道:“殿下,诸位将军,此事,你们不必着急...咳咳,诸君这番,犯下了大错...不过是几人口出狂言,诸君便将太学大多学子们痛殴了一顿...不分青红皂白,这是在是有些过分..”
听到诸葛亮这么说,徐晃顿时就有些不开心了,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的华雄,问道:“此何人耶?”
“此乃侍御史刘默之徒,殿下之伴读,诸葛孔明。”
听到不是宗室,徐晃就放心了,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位郎君,我们只是将那几个口出不逊的贼子打了一顿,其余人,我们可是没有任何无礼之处的,当着殿下的面,还是不要胡言乱语啊...”
诸葛亮咳了咳,说道:“并非胡言乱语,将军可能不知,我就读门子学,昨日,我也在门子学内,若不是我跑的快,只怕今日就要躺在病榻上了...当时冲来想要打我的,好似便是那位将军!”,诸葛亮看着一人,徐晃转过头去,有些无奈的说道:“麴义?又是你?”
“呵呵,我双眼不大灵光...”麴义尴尬的笑着。
诸葛亮继续说道:“如此罪行,天子并没有问罪董公,还派出军旅护送他返回河东,可见,天子并不是要处罚董公,而是要保护他的,这段时日里,诸君可不能再闹出任何事,不然,便是真的让董公没有活路了...”
“真是如此?”
“是如此。”
华雄等人互相看了看,拱手说道:“受教!”
众人又聊了许久,华雄这才笑了起来,说道:“这两日,我可真是吓坏了...”
“就你这憨厮,还会害怕?”
“我的确是怕啊,董公都说了多少年,毕生之愿,就是能够被他人叫上一句董太尉,名列三公,郡县称臣,我们这么一搞,董公多少年的劳苦功勋,全部白费...我就怕董公笑着与我们说‘太尉有何,不当也罢’..那样,我真会愧疚一生啊....”
听到华雄的感慨,众人也沉默了下来。
众人正聊着,便看到几个宿卫,簇拥着一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刘獒连忙起身,那人看到刘獒,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殿下?你为何会在此处啊?”
“拜见荀公!”刘獒朝着荀大拜。
荀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快些回去,这里不能久留...”
“阿父应允了的...”
“殿下啊,这些人犯下了什么错,你是知道的,不知多少人都在盯着你呢,若是被他人发现殿下与这些人厮混在一起...殿下,快些返回...”
听到荀的言语,刘獒一愣,看了看身边的诸葛亮,又看了看华雄,想了片刻,正要开口,华雄连忙说道:“殿下..还请你快些返回罢...无碍的,吾等几个,已经连累了董公,不能再连累殿下了,还望殿下离去罢!”
众人纷纷朝着刘獒大拜,刘獒抿着嘴,这才朝着他们回拜,离开了此处。
诸葛亮也准备一同离开,荀却拉住了他,说道:“孔明,你先留下来,我这里,有些事需要你相助...”
送走了刘獒,荀便宣读天子的旨意,自然就是要荀给他们授课,让他们仔细听讲,不能再犯错之类的事情,宣读之后,荀便开始为他们授课,诸葛亮待在一旁,整理书籍,又是分发,荀与郑玄不同,他语速很快,同时,也是对华雄等人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从始至终,他都是摆着脸,极为严肃,极为不善,怒视着众人,华雄等人不敢再胡闹,认真的听着,荀讲述的依旧是汉律,另外,也有一些圣人大道,如仁义之类,他也不管众人有没有听懂,在讲述了近半个多时辰后,便让他们休歇片刻,稍后继续。
华雄呼出了一口气,将诸葛亮偷偷拉到了身边,低声问道:“孔明...”
“华校尉。”
“这荀君平日里就是这幅模样,还是不待见吾等?”
诸葛亮看了看远去的荀,说道:“诸君可知今倭国相荀攸荀公?”
“知也。”
“荀攸便是荀公的族侄,而荀攸有一子,唤作荀缉,就读门子学,昨日,他莫名其妙被诸君一顿好打,如今还躺在病榻上...故而....”
“故而他这般对待我们...”
“唉..自作自受啊...”
而在另一边,刘獒领着自己的宿卫,在外忙碌着,宿卫们手里拿着很多东西,他们也不知道刘獒为何要让他们带这些东西,不过,刘獒既然吩咐了,他们也只能照办,刘獒带着他们,先是买了些礼物,便开始一一去探访,他去的,自然都是前几日在门子学内受伤的学子门户。
刘獒令士卒上前扣门。
过了许久,才有一位老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伸出头来,看着他们,看他们不似恶人,连忙让出位子来,说道:“请进...”,刘獒笑了笑,拜见了老人,这才与宿卫们一同进内,老人迎接他们进了屋,准备了饮水,刘獒大喝了一口,老人这才问道:“诸君,不知因何事造访?”
刘獒问道:“张奚可是老丈之子?”
“正是...唉,诸君是来找他的?他在内屋...”老人说着,便领着他们进了内屋,张奚原本正躺在榻上,听闻有宾客前来,便想要起身拜见,刘獒连忙上前,让他不要动,又问道:“张君,如今身体如何了?”
“好些了,多谢君挂怀..只是,恕我多忘,记不起君了...”
“张君,我乃是皇长子刘獒,听闻门子学之事,特意前来...”
听到刘獒这么说,张奚吓了一跳,挣扎着便要起来,刘獒又拉着他,而一旁的老者,也是如此反应,连忙就要拜见,刘獒无奈的说道:“老丈高寿,陛下都需拜见,何况我这小子?老丈万不可如此!”
他看着张奚,陈恳的说道:“董公华雄等人,与我有旧,我得知他们的事情,便特意前来,代我们,向阁下谢罪,还望君能够原谅...”,他拱手一拜。
张奚流着泪,说道:“怎么敢受殿下大礼,多谢殿下....多谢...我自己多舌,我不怪罪..”
最后,刘獒留下了礼物,老者目送刘獒离去,颤巍巍的说道:“仁庙之孙..仁庙之孙...”
刘獒随后一一拜见了这些韩门子弟们,这些人,在知道皇长子亲自前来后,都是格外的激动,也不敢受他大拜,也表示原谅了华雄等人,不再追究,刘獒也给他们留下了些钱,弥补医疗之用,走在街道上,刘獒有些开心,而身后的两位宿卫静悄悄的,没有言语。
“韩君...”
“殿下?”
“我们去了那么多的百姓家里,为何他们从不问我们是谁,便直接请我们进去呢?相反,那些大族门户,反而是要追问再三?”
“殿下...在乡野里,这是不成套的礼仪,有宾客前来,不能质问身份,得要请到家里,给与水喝,这才能询问...都是乡野俗人,故而如此...不比世家大族那般礼重...”
“哈哈哈,这乡野中的淳良啊...挺好,挺好...”
“还剩下多少户?”
“还有十六户,大多都是世家大族...”
“唉,好吧...”刘獒叹息了一声,心里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不过,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糟糕,那些大族,包括荀家,对于皇长子的造访,也是非常的重视,显得很是恭敬,不过,当皇长子谈及董公之事的时候,他们便会扯开话题,不会继续谈下去,皇长子想要道歉,他们也是丝毫不受。
“此事与殿下无关,如何敢受殿下之礼?”
只是这一句,就让刘獒无法应对,只能无奈叹息。
到了傍晚,刘獒这才精疲力尽的返回袁府,走在路上,刘獒心情似乎有些沉重,皱着眉头,没有言语,他身后的宿卫说道:“殿下,明日还要接着去麽?”
“当然要去...”
“殿下心仁...”
“哦,对了,韩浩,听闻你父是跟随过孝康皇帝的?”
“殿下,家父讳安...曾为孝康皇帝之门客,后把守解渎亭故府二十余年,与三年前逝世...”
“那你见过孝康皇帝麽?”
“见过。”
“可惜,我却没有见过...听闻,我出生三载之前,耶耶便驾崩了...”
“若是孝康皇帝知道殿下的心性,定然会非常开心的....”
“真的?”
“不敢欺瞒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