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暂且宽心,吾等定然将贼人抓拿归案!”
这批更卒之中的为首者,看着刘伯肃穆的说着,刘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整个人似乎有些呆滞,过了片刻,方才说道:“这手法,我记得!”,他忽然开口,本来打算各自散去调查的众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刘伯作为整个解渎亭最为年长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刘伯沉思了片刻,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可还记得,昔日董重之事?”
众人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问道:“莫非,昔日之事...”
“不错,这行凶之手段,与昔日董重之案无二,那时,他昔日,也是在侯府屋内消失不见,也是留有血水,数月之后,方才找到了他的尸体...”
此言一出,顿时,众人皆惊,昔日董重之案,可是轰动了一时的大案,甚至在天子登基之后,还引来了很多游侠名士前来,想要破解案件,找出元凶,来扬名天下,也算是讨好天子,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查,却没有任何的真相,查不出任何的线索,没有任何的头绪。
到现在,众人都不知道那贼人为何而杀了董重。
当然,这案件在董宠被诛杀之后,便渐渐平息下来,也不再那么吸引众人,可是,他依旧是很有影响力的大案,在听闻贼人的手法与昔日一般时,众人顿时意识到,就在这个天子故居,竟然还隐藏着一个穷凶极恶的贼人,在朝廷驿站,公然行凶!
刘伯说了一些,又有些呆滞,双眼也有些无神,整个人看起来又是病恹恹的,家奴立刻扶着他,返回了自己的院落,而张角等人,则是被更卒留住了,张角也是无奈,不过一个时辰,饶阳县令,县丞,县尉等人便急忙赶到了此处,因为此事已经涉及到了旧案!
当众人来临之后,自然便是对解渎亭进行了探查,张角等人更是不断被问话,他们倒也配合,却是希望能够早些解救自己的弟子,众人忙碌了足足三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一如既往的,连贼人的意图都没有明白,这让县令大为恼火,将此事上奏了朝廷。
县令倒也算尽职,他下令封锁周围的全部进出口,不许任何人离开,然后便是挨家挨户的搜索,任何人都不例外,就连德高望重的刘伯的府邸,他们也是一一搜寻过了,解渎亭所有的民居,县衙,库房,驿站之类,总之,除了天子故居外,其余地方,没有不被他们搜寻过的。
他们甚至还找来了猎犬,来协助更卒,纵然如此,他们也没有找到半点人影,后来,他们便开始搜寻户外,山洞,河流,解渎亭都被他们翻了数遍,就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就连尸体都找不出来,是死是活都不知晓。
三日之后,无奈的更卒们也是将张角等人放走,不过,却要求他们不能离开解渎亭,张角没有得到弟子的下落,本来也就不愿离开,便在此处找了一个住宿地,在此处留了下来,刚刚收拾好了居所,他便立刻率胞弟张宝,前往刘伯那里,一路上,两人都是心事重重,无有言语。
赶到了刘伯院落的时候,刘伯正令人驾车,看来是准备出行,看到张角等人前来,也是有些惊异,张角一看,便问道:“老丈莫不是要外出?看来吾等来的不是时候啊...”
刘伯咳嗽了几声,方才说道:“你来的正好,老夫忽然想起了些旧事,故而想去寻几个人,你便与我一同去罢!”,他令奴仆继续驾车,又问道:“你们如此急急忙忙的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唉...还不是因我弟子之事,此案与昔日董重之案神似,吾等并非本地人士,对于此事不过略知,故而来寻访刘伯,想知晓昔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也好想想,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刘伯这才点点头,奴仆前来将他扶上了牛车,他让张角,张宝也坐上来,张角不应,便徒步跟在刘伯的身边,刘伯这才说道:“昔日,陛下年幼,却屡次遭受到刺客,为了能够保护陛下,侯府曾招收了些本地的游侠作为门客,这些游侠都是陛下之门客,刘家之门客。”
“我这次便是要寻昔日刘家门客,他们消息灵通,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是瞒不过他们的!”,刘伯嘶哑的说着,张角点点头,刘伯便回忆着昔日董重之事,缓缓向张角等人叙说,当张角等人听到董重被发现在河边,裸身而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安了。
因为,失踪的两人,一人唤作褚燕,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另一人唤作张梁,却是他的胞弟!
刘伯与他们一路聊着,缓缓赶到了靠近侯府的一处院落,侯府目前是空的,没有人居住,仅有些小厮来清扫,而那些门客就住在侯府旁边,主要就是守护侯府的安危,即使是一个空荡荡的侯府,也是足以让这些游侠们心甘情愿的护卫着。
从侯府门前路过,张角都不禁感慨起来,谁想过,这座侯府里竟然走出了一位不世之君,众人赶到了那院落外,刘伯小心翼翼的下了牛车,派奴仆前去禀告,不久,便有门客出来迎接,刘伯也就带着张角,跟这些人走了进去,张角也是一一与他们行礼拜见。
刘伯坐了下来,门客的护卫便是昔日的游侠,韩季长,他因为身体不适,故而被天子派到了这里,也算是享受荣华富贵,后半生没有忧患,他看到了刘伯,便立刻行礼拜见,笑着问道:“刘伯来了,许久不见,刘伯身体还是如此硬朗啊!”
“好啦,这位,便是方士张角...先前失踪那几人,便是他的弟子....”刘伯打断了他,指着一旁的张角,说道,韩季长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点头行礼。
刘伯问道:“近日来,解渎亭里可有什么异常?”
韩季长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一旁的张角,没有言语,刘伯无奈的看了张角一眼,说道:“君勿要怪老朽,恕老朽失陪片刻...”,张角知道对方是不信任自己,也是立刻答应,便跪坐在这里,与一众游侠聊天寒暄起来,而刘伯则是颤巍巍的与韩季长走进了里屋。
刚走进去,刘伯的腰瞬间就变得挺直起来了,韩季长抱怨道:“您怎么将他带来了?若是被他问出话来怎么办?”
“那两人,你审讯的如何了?”
刘伯没有回答,反而是冷冷的问道,韩季长冷哼着说道:“饿了两天,打了两天,如今,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半点余留...”,两人一路走进了内屋,从内屋走到了尽头,便是直通往侯府的一扇小门,将小门打开,他们俩个人便直接走进了空荡荡的侯府之中,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刘伯眼里也不禁有些宛然。
在侯府内走了片刻,他们方才走进了侯府的柴房内,刚进屋,便看到了两人,他们**裸的被挂在了横梁上,浑身都是血痕,惨不忍睹,血液正在不断的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