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血色圆月之下,如古斗兽场般的集会场所之内,人群接连二三的倒下,如同崩塌的多诺米骨牌。
红克莱斯特脸色变了又变,他看着面前鲜红的酒杯,极度不详但预感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的抽出魔杖,直指坐在对面的穆勒.曼斯。
“你!!”
曼斯平静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笑道:“反应挺快啊。”
“你.....你....”
眩晕感如海啸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刷着红袍克莱斯特的理智,他想要咒死那个微笑的男人,却一句咒语都没念出,鲜血从他的五官七窍中涌出,他死死的盯着曼斯,嘶哑吼道:“你......你做了什么......?”
“哼。“
曼斯面带讥讽,微微一笑。随手丢弃掉手中的杯子,“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巫师拥有魔力之后,究竟还是不是**凡胎,不过现在看来,你们虽然强大,却仍旧没有超出生物的范畴。”
伴随着他的话音,在场的人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了,他们扑通扑通的倒在了地上,有人翻滚,有人呕吐,有人浑身震颤等,全身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红色。
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远处偷看的霍法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给唬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这些人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举杯庆贺,怎么转眼间全在地上滚起来了,这算什么?某种诡异的祭祀仪式么?
克莱斯特一臂扫开餐桌上所有的餐具,拎着魔杖,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曼斯身边。
“阿瓦达...阿瓦达...”
他奋力咆哮,却被曼斯抄起酒瓶,兜头砸下,咒语没出口就被砸倒在地。
“索命咒么?那么麻烦。”
曼斯扔掉手里的残片,看着翻着白眼,不断抽搐,脸色乌青的克莱斯特,叹了口气,“效率也太低了,我在集中营杀人,都是一批批的杀,只需要一百克的氯化钾,即安全,又省事。”
克莱斯特强撑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表情扭曲如鬼:“你敢这样...你胆敢...你不怕死么...?”
“怕,正是因为我怕死,所以只好让你们去死了,顺便说一句,我压根就没打算救你那个蠢儿子,更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去找格林德沃那种魔头。”
“你!咳咳.....你完了......你完了,你以为,你做出这种事,能逃得了么......克莱斯特嘶哑说道:“你逃不了......协会的人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巫师协会!?”
曼斯像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你们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笑话,以弹丸之地和全世界作对,等待你们的不过是大厦将倾,而你们还不知死活的自封为王,眼界太过狭隘。”
克莱斯特已经无力反驳,剧毒伴随着血液在他体内奔流,他只有勉强靠在桌子上,才没有摔倒在地。
曼斯继续说道:“等你们死完了,我就带着你们的尸体,还有亲爱的勒梅小姐去英国。想必魔法部还有威森加摩那些人会很高兴我如此重创巫师协会然后接纳我,说不定还会给我颁发一枚梅林骑士奖章,奖励我一套靠海的房子,或者直接让我在魔法部当个司长什么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以麻瓜之身当上司长,肯定是头一份的。”
克莱斯特已经被毒的说不出话了,但听到他如此高论,气的回光返照,他吐血尖啸:“狗贼!你觉得那些低劣的种族可以赢?你做出这种事情......你......你一定会被巫师送上绝路!?”
他语无伦次的诅咒怒骂,伴随着身体的一阵疯狂抽搐,他整个人直接在剧毒作用下,分崩离析,每个毛孔中都渗出了红中带蓝的毒血。
曼斯后退一步,遗憾的看着面前的血人:“和你有个屁关系。”
淡淡说完,曼斯一脚狠狠踩在克莱斯特的脸上,直接将他的脖子踩的弯折过去,鲜血在地面蔓延开来开来。
心头大患已除,曼斯并未停下脚步。
那些曾经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手下,此刻终于感受到了被死亡支配的恐怖,他们哀嚎着,匍匐着,抱住曼斯的大腿,希望他可以停下脚步。
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即便有人抱的太紧,他也只会重重一脚踢开,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最终,他来到了血池边缘。
这里,鲁斯凡还没有死透,大概是特殊的体质,他靠在石柱上,喘息如破风箱般说道:“别杀我...别...别杀我...曼斯...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你...对你不利...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他爬到了曼斯的脚边,拉着他的裤脚,用最卑微的方式祈求道:“我还有价值...非常有价值...”
曼斯摇了摇头,“不行。”
“那你...那你,有什么条件?”
他艰难的吞咽着鲜血,指甲在地面划出一道道刻痕。
“叫我一声爸爸如何?我可不想背上弑父的罪名。”他笑眯眯的说道。
表情消失,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
“呵......”
鲁斯凡抬头看看了天,脸色从卑微变得坚硬,他单手用尽全力,将自己从地面弹起。张开血盆大口,直取曼斯的咽喉。
“去死吧!卑劣的麻瓜!!”
咔吧,他咬中了一块坚硬的金属。
曼斯横举着一根雷管,拦在自己脖子前。他将雷管重重往前一推,深深的插入鲁斯凡的咽喉。随后拉开拉环,一脚踹在鲁斯凡的胸口。
将他踹倒在血池边缘的罗马柱上。
剧烈的抽搐之中,他艰难的,满目恨意和凶光的看着曼斯,他的每个细胞都已经被剧毒渗透,那是**在集中营用于毒杀犹太人的药剂,只要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片,就可以毒杀上万成年人。
“再见。”
曼斯丢掉手里的拉环。
轰!!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
吸血鬼巫师的上半身被炸成了粉末,粘稠的血浆如雨点般落下,身后的罗马柱在震动中断成了数截,轰隆隆的坠下,将仅存的半具躯壳压在了下面。
鲜血仍旧在血池中沸腾,惨淡的月光从墙缝透进,那些绚丽的极品壁挂和油画还是完好无缺地挂着,精雕细镂并有象牙和黄金镶嵌的餐具,除了有些起伏倾倒外,也是一无所损。
然而尘埃飞舞之中,地面到处都是尸体,男人、女人,巫师,吸血鬼。
墙壁、地板上全是累累抓痕,那些尸体脸上被不知名的剧毒物质腐蚀的起泡,曾经英俊美丽的人脸上,此刻布满了大块的黑斑,如同在时间之箭侵蚀下,废弃腐朽的金属。可见他们在临死之前,承受了何等的折磨。
高墙上,霍法已经彻底懵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他觉得自己大脑有些不够用了。自己还没动手呢,什么事都没开始做,所有看似可能存在的敌人就全倒了。
没有绚丽热血的战斗,没有士兵对垒的冲锋。只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麻瓜军官,用剧毒毒死了宴会上的全部生物,甚至连自己的属下都没有放过。
毒死这么多人,他的胆子是铁打的么,他究竟想好怎么收场了没有!?
只见穆勒.曼斯在大厅内徘徊,他灵巧地保持平衡,跨过一个吸血鬼的尸体,淡灰长袍的下摆在血泊中拖过。
最终,他来到了餐桌上,在缤纷水果簇拥下,坐着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曼斯站在她面前,微笑着揭开了她脸上的黄金面具。
霍法猛地站起身,是克洛伊,她平日里穿那件黑袍修道袍穿惯了,结果吸血鬼把她衣服换掉之后,他完全没分辨出来。
曼斯随手从抓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审视笑道:“不得不说,勒梅小姐,这身衣服挺适合你。”
克洛伊看着周围,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曼斯扫开了桌子上的水果,露出她被锁链绑在桌子上的手脚。
他取出钥匙,解开了束缚她腿部的锁链,把她抱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一脸虔诚的看着她。
“这些愚蠢的夜行生物竟妄图控制你的**,时光之主,这一次我救下了你在尘间的躯壳,你能满足我微不足道的心愿么?”
克洛伊面如死灰的看着遍地尸首的大厅,转头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你知道的......没有什么事物可以瞒过时间。”他抚摸着克洛伊的头发:“告诉我,未来五十年内会发生的所有事,战争的胜利者,下一个黑魔王,真正的霸权帝国。还有,如果可以,干脆分一点你那神奇的力量给我,可以么?”
“我做不到,我连我自己的命运都看不见。”
“那是你没有拼尽全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曼斯狂热的说道,他看克洛伊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稀世至宝。“但什么力量比时间更强大呢,完全不存在,什么魔法,什么鲜血,都会在时间的侵蚀下,灰飞烟灭。”
克洛伊:“.......”
“不愿意做呢?”曼斯笑容逐渐由狂热变得冷静,那是他在毒杀鲁斯凡和克莱斯特全员时,特有的笑容。
“我知道你最关心的东西,勒梅小姐。你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对不对。其实,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看这个战乱横行的世界,看看这些吃人为乐的怪物,看看这些面目可憎的巫师。必须要有人来终止这一切。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我,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他走到广场的另一个角落,猛地拉开一扇酒柜后的暗门,里面竟然关着数十个被封条封住嘴巴,绑在柱子上的男童女童。
“这些小孩,都是你从法国带来的,我从海中将他们带到陆地,并在吸血鬼中,保全了他们的性命。勒梅,只要你愿意帮我,那么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需求,相信我。”
“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克洛伊沙哑讥讽说道:“你杀死了我修道院的所有人,现在又杀死了你身边的所有人,你已经完全没有底线了。”
“凡人皆有一死。”曼斯无赖般耸耸肩,“早死晚死都是死,与其这样,还不如给我做点贡献。”
他上前一步,脱下自己的外套,绅士的披在她的肩膀上,随后又弯腰贴在克洛伊耳边,莫测高深的低语:“你最好告诉我你可以,否则我就让驻扎在法国的德军挨个挨个的像开火车一样把艹死你,顺便让你被艹的同时观看我把这群小屁孩一个个扒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