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才刚发现,第一章时间竟然调的是下午三点,困的太狠了些,朋友们莫要恼怒。)
……
朱慈爝刚刚度过庆生,已经两周岁了,而塔娜三岁,吉雅五岁,乌仁图雅却是年岁最大,八岁!
刘卫民最先向林丹汗求亲,他也不是没有更为年幼的女娃,估摸着一直架着,看到了素囊、卜失兔都一人得了一城后,又不愿整了个最为年幼的女娃吃亏,就送来了个八岁大的乌仁图雅来,家里本就有个喜欢叭叭的小喜儿了,如今又多了一个,今后有他头疼得了。
一路风雪,入了长城后准备休整几日,还没等他回去呢,一帮宣府将官跑来哭诉了,听了乱糟糟前言不搭后语才明白是个怎么回事。
临战前,刘卫民为了安抚九边守边卫所,特意拿出百万两银钱作为补贴发放,刘家寨六月拨付给户部百万两银钱,八月战事基本上已经结束,也达到了预期目的,关键是自八月大舅哥病重后,朝廷就停了饷银发放。
百万两银钱是补贴的,是刘卫民拿的私财,饷银是国家支付给军卒的粮响,两码事情。皇帝还能管着的时候,六、七、八三个月饷银也还照常发放,可这都十一月底,除了协助九边守军的殿前新军发放外,原诸军屁丁点饷银都未发下。
“这件事情本总管早已知晓,你们先统计下欠了多少饷银,钱庄先给补上。”
这话说出去,一帮吵嚷才停歇了下来,好像早就有了准备一般,直接将一张纸张扔到他面前,结果……扔纸张的张吉被狠狠抽了三十鞭子。
挨了鞭子后,又被刘大驸马提溜着怒骂。
“当老子傻吗?这是啥玩意儿?人员几何,马匹几何”
“你他娘地想捞一点就跟老子直说,老子他娘地直接甩给你,糊弄人……你他娘地就是糊弄人,也他娘地有个糊弄人的样子!”
“这啥玩意?”
“这啥玩意?老子的两岁娃娃都比你强百倍”
……
“老刘!”
“老奴在!”
“给老子查,重点查宣府三卫,多出一千两撤一百户,多出五千两撤一千户,多出两万撤总兵!”
“你就带五个人去宣府,死一个,老子就拿一个总兵职的人命给你们陪葬!老子就看哪个敢闹事!”
……
见了纸张上只有十一万七千八百四十六两字样,二话不说,直接令朱鼐镜拿鞭子狠抽一顿,拍着桌子指着鼻子大骂了一个时辰,一干将领没一个敢抬头的,全低头暗自大骂混账司丞,说什么“此时刘驸马需要他们,不敢”之语,见了幼军装备后,哪里还有胆气敢抬头,挨打被骂的王吉更是将人骂了祖宗八辈,管了银钱这么久,哪里会不知道做做样子的重要性。
“试探……就刘驸马的脾性,还他娘地试探个屁!”
“试探……试探出了大灾祸了!”
刘卫民恼怒将一干宣府将领踹走,一干将领心惊胆战,自个能不知道自个有多少兵吗,一想到连总兵都要丢了,对京城跑来的司丞尤为恼怒不满起来,怀揣着惊惧连夜赶回宣府,更有数骑日夜向南。
别说宣府跑来的一群低级将官惊慌,就是站在他一旁的童仲揆也心惊不已,刘卫民是鞑靼、女真总管,不是九边总管,所领净军、幼军和其他职司也与九边无任何瓜葛职务,但却恼怒要罢去宣府总兵话语就严重了。
心下暗自心惊,在恼怒的刘大驸马面前也不敢多言,他却不知道皇帝病逝后,刘若愚送了件什么,皇帝才能身穿的五星大元帅服,代表着天下兵马指挥权的大元帅服,换了他人,或许给了也不敢穿上,但刘卫民不同,在宝钞一事上就担任过总理大臣,就曾短暂总理过天下兵马,若觉得需要时就没啥不敢的。
锦衣卫所用都是良家子,是各卫所选出的精壮,东厂除了些内侍宦官外,所选之人皆调自锦衣卫和御马监,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番子都有大量民间青壮,密监却不同。
嘉庆时,宫廷西大乘教妖女差点刺杀了皇帝,因而皇帝不信任宫女,明世宗、穆宗、神宗都有处决大量宫女之事,而且在神宗时更牵扯出两次妖书案、一次梃击案。
西大乘教源自土木堡之时,听着“无生老母”就知与白莲教有莫大关系,而白莲教自明太祖得了天下后就离开了中原,于此时的大板升城一带,每每领着鞑靼人寇边掠夺。
英宗皇帝出征瓦剌,一吕姓之人假托老妇阻止,英宗被俘后,吕氏于鞑靼俘虏中多方走动,劝说瓦剌太师放回英宗,西大乘教因而立教,为皇姑寺,又名保明寺,其教中之人多为宫中女子、宦官。
妖女刺杀世宗未遂,也是大明朝唯一一次宫廷叛乱,因此事,世宗毁皇姑寺,并处死一贵妃,密监因此而立。
后世宗死后,穆宗登基,仅数年而死,神宗登基,但神宗生母李太后却领一千七百人铸一巨钟,西大乘教重立,李太后因此为“九莲圣母”。
神宗正妻王皇后,东大乘教(闻香教)王森为王皇后之义兄,皇宫内对大舅哥生母王氏尤为忌讳,但刘卫民知道,无论神宗正妻王皇后,以及大舅哥朱由校生母王氏,事实上后来都被万历神宗皇爷爷囚禁了,至少刘卫民入京时两王氏都还未病逝,但他却从未见过一次面,具体原因小媳妇也不清楚,长辈们从不与他们提起过往。
但大明朝自英宗之后,历代帝王都较为短命,除了一个差点被活活勒死的世宗和长达四十余年不临朝的神宗外,余者皆早早意外病逝。
……
密监自英宗出了意外后,是专职守着皇帝的护卫武宦,密监首领马四海去了小琉球,如今在安南做监军,皇帝贴身内侍刘若愚也就成了密监首领。
密监人很少,也没多少权利,只是皇帝的贴身近侍,专职防范他人刺杀,但刘卫民一个外臣担任净军都督后就不一样了,随着刘家寨的爆炸式扩张,就需要更多的眼睛关注,自神宗时就不再信任锦衣卫、东厂,干干净净的密监也就成了最佳眼睛人选。
幼军,刘家寨名下产业各管事多出自净军,每一个都可能是密监之人,具体有多少刘卫民从没问过马四海、刘若愚,他也不怎么在意身边的眼睛存在。
刘若愚果然就只带了五个宦官前往宣府,但凡是卫所就没有哪个是干干净净的,水分的原因很多,有些也并非是将领喝兵血,有很多现实的无奈逼迫着卫所不得不如此,从朝廷户部、兵部、五军都督府的源头就开始作假,一年饷银十八两,事实能到手十两银钱就不错了,自户部发放饷银时候,无论下面卫所给出多少饷银报备,一刀切下去,先砍去三成再说其他。
看起来有些荒诞,可这就事实,朝廷有朝廷的理由,一句下面卫所谎报军丁,你就没任何法子,而事实上下面为了得到更多饷银,确实用不少非军卒,或是其他卫所军卒谎称补足,这种来回补足法子在数百年后依然盛行,反正就是给上面人看的。
不问其他,先砍去三成再发放,除去官吏故意为难将领,故意拖着获得些将官奉上银钱破烂事不提,单单发放下去的“饷银”问题就很多,发放饷银以实银、粮食、宝钞三者混合形式发放。
实银虽然是四分银的黑疙瘩,却也是银子不是,可粮食、宝钞就不一样了。
正常的价格是一两银子三石江米,四石五斗麦子,高粱、谷子五石到七石不等,这还是新粮,没有发霉的粮食,发了霉的粮食那就没法说了,银钱与粮食的折算大概是三比一,银钱中又夹杂着不断暴跌的宝钞。
北方本就不是产米之地,用江米发放给九边军卒根本就不现实,好,由江米换成麦子,又换成高粱谷子,再到发了霉的粮食……
十八两的年响七整八整,粮价不断上涨,屯田日益缩减,每个军卒后面都有一家老小,本就饷银不足,军卒饷银再如何不足,将领,哪怕是小旗的饷银还是要给足的,将领还要腾出些银钱给私兵家将,发放到底层军卒又能有多少?能否养活一家老小?
养不活家小军卒就闹事,就会造反,咋整?那就做假账,有十个兵做成二十个……不够!再加,三十个……五十个……
底下越做假账,朝廷砍的越狠!
所以大明朝所有卫所基本上都有很大的水分,却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能让所有卫所都如此,这已经是整个系统存在了很大的问题。
刘卫民本身就是卫所之人,这些破烂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差不差他也不愿意太过苛责,谁都有自己的难处,九边军卒守在边疆更不应苛责军将克扣老弱军饷养私军,身居险地就该有些职业军卒,只是宣府扔在他面前的纸张,只有一个总数饷银,这就是挑衅!
刘若愚带着五个人去宣府,五个人查账能查出来个屁,若真要详查也根本用不到密监宦官,就该是他的钱庄管事了,就该是他对周边的卫所威胁,不许帮着宣府糊弄调人了。
刘卫民恼火,朱徽妍往往会劝解几句,可听了刘若愚带着五个密监公公去了宣府,也只是对他笑了笑,更是不理会童仲揆的担忧,只是一心安置军卒入营休整,安置被冻伤的军卒。
刘大驸马恼火,整个宣府吓了一跳,正如所料,宣府总兵王学书忙让人跑去大同府求援,求些军卒帮着一把。马林听了原委后,照着前来的将领就是一阵大骂,马林本就是辽东开原总兵,在浑小子大闹天宫的时候就知晓了这么个浑人,连杜老太师都敢戳的浑人,一个宣府总兵就不敢戳了?
人老为鬼这话是不假的,为官几十载当然是知道刘若愚是何人,一听说是五个密监宦官,也就知晓了刘大驸马的心意,将求援将领臭骂了一顿,警告一番后才捏着鼻子借了五千人马,宣府三卫更不敢再架着,全都对刘若愚小心恭敬着。
休整没几日,李永贞带着两个小宦官跑来了,这次没敢带来什么圣旨,看着苦着脸的老混蛋,刘大驸马也没给他任何好脸色。
李永贞弓着身子就没敢挺直了,苦涩道:“驸马爷,不是魏公公不帮寨子,是……是我等阉奴也自身难保啊……”
“哼!”
刘卫民很不满冷哼一声,怒道:“自身难保?内库总还是他魏忠贤掌着吧,他是辅政大臣,九边卫所三个月不发饷银又是怎么回事?”
刘卫民不提刘家寨名下产业不提京营堵着寨子之事,更不提罢职、任免之事,只提起九边卫所饷银,李永贞一愣,随即满嘴苦涩。
“唉……”
“驸马爷,您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