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又是禁足,不是禁足三五个月,而是整整被禁足一年。
原本以为只是面儿上的惩罚,谁知竟然是真的被禁了足,还是净军亲自看押。
无可奈何,他的家就成了实验室,成了课堂教室。
……
“这里给老子推平,这里,这里,整个外墙全部推倒!”
刘卫民就差头带安全帽了,比划着自己所画图纸,一旁的工匠们却犯了愁。
年纪较大的张头叹气道:“驸马爷,您的墙院已经很牢固了,推倒重建花费颇大的。”
刘卫民一翻白眼,说道:“你是驸马爷,还是本驸马才是正牌的驸马爷?让你咋整你就咋整,本驸马不给银钱咋滴?”
一干工匠们苦笑不已,张头也只能无奈答应。
被大舅哥禁了一年的足,地儿绝对是不够娃娃们听讲的,无可奈何,他只能一面在南海子规划一片地儿,准备重建一个皇家学堂,而自个家也要建一个临时大讲堂,反正都是要重建,干脆就将自家院子全都建成水泥钢铁建筑。
为了保证足够的水泥,刘家寨也只能暂停下来,先以皇家学堂为主。
他也不懂什么建筑,而自个要修建的也只能是两层半的建筑,再高就逾制了,与一帮子工匠们开始规划他的庭院和皇家学堂。别的还好说,只要他将自己大致意图说了一遍,经验丰富的泥瓦匠都能为他设计出来,唯独在宁德驸马府的外围庭院这一块上卡主了。
新的皇家学堂占地两千亩,甚至连南海子湖都划了一片进去,如此巨大的院落,也不可能跟个长城一般建了一圈,而宁德驸马府就那啥了,竟然欲要围着一圈,全部建成上下两层半的楼房。
众工匠无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又不花他们的银钱。
刘卫民将皇家学堂和自家院落设计图大致整好了后,说道:“爷也不与你们论什么月薪如何,你们就与本驸马正儿八经的修建,要建的高度你们也是见了的,刘家寨咋建的房子,你们也是看过了,一应材料都是本驸马的,一米……一步,本驸马给二十文钱,向这样……这样的都算,丈量后,该多少给你们多少,你们用一年盖好也成,一个月盖完也罢,总之就这么多钱。”
张头心下一惊,忙说道:“驸马爷没诓骗俺们吧?”
刘卫民一瞪眼,训斥道:“我说老张头,你啥时候听过爷们欠过人家一文钱过?工钱呢,先预付给你们一万两,里面有啥门道你们自己知道,本驸马只有一个要求,赶紧给爷开工!”
“驸马爷放心,俺们明日……不!今日俺们就招够人手,明日就能开工!”
张头胸口拍的震天响,他给刘家寨帮过忙,刘家寨的工钱就是一步二十文,有了水泥和砖石,建造的极为迅速,驸马府还好说,关键是皇家学堂,这才是真正赚钱的大买卖。
士农工商,说是商人地位最低,但地位最低的其实是工匠,工匠们很少能够拿到工钱,拿到的也只是养家糊口的粮食而已,如今刘卫民欲要让他们当包工头,自此踏上建筑商人行列,一干设计师兼建造师们全都大喜。
刘卫民这次是真的发狠了,准备砸数百万银钱建造皇家学堂,还别说,第二日一下子冒出五千多工匠,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甚至连妇人也撸袖拿着铁锨铲灰上墙。
二十文,看起来真的不多,但也绝不少了,一般人一日可盖出25平方,一步一米,上下两层七米计,一日也能挣个八十文左右,一两银子可买顶好的江米三石,可买麦谷四五石,一日也能挣个百十斤粮,这已经算是顶高的人工价了。
刘家寨欲要建起一座北京城子成,所用工匠皆出自皇庄,京城工匠们眼馋也是无可奈何,结果传出刘大驸马又要败家了,能上墙盖屋的全都跑了过来。
工匠们欢喜,刘大驸马也开心,可还没一日呢,就皱眉了,不是工匠们不用心,工钱付出,甭管老少全都极为卖力,主要是工匠们活灰让他有些皱眉,修建子城时,他并未怎么关注,全都交给了刘家寨的老人们,被禁了足才发觉少了搅拌机。
搅拌机不是很复杂,也可以直接铸造,也无需使用什么精钢之类顶好材料,钢筋、石灰、石沙全都紧着用,建造的速度很快,就在数千人,仅用一个月已经建造好了五百平的巨大阶梯教室时,小三急匆匆跑到正在铺设瓷砖的刘大驸马。
“大人,生了!”
“生了就生……嗯?”
刘卫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男孩女孩?”
“大人,是……是个小子……”小三一阵郁闷。
刘卫民却不似他这般,心下狂喜炸裂,仰天大笑。
“哈哈……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哈哈……”
刘卫民撩袍就是一阵狂奔,一路大笑不止,小三却有些纳闷了,他哪里知晓刘卫民心下的担忧。
大喜的刘卫民,刚来到西院,狂喜的表情登时一僵,见小媳妇的横眉怒目,又是一阵苦涩。
“哼!这回你开心了吧,白得了个儿子!”
“媳妇儿,你不……也得了个儿子嘛……”
“哼!晚上……哼!”
刘卫民心下哀叹,原来每个女人都是自私的,自打张氏进了家门,他的日子就难过了许多,也知道她因何生气,上前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叹气道:“咱不是说好了么,怎么又生气了?莫不是又在宫里受了气,或是哪个混账东西背地里叨咕被你听到了?”
“没有……相公……”朱徽妍欲言又止。
刘卫民叹气道:“放心吧,咱们的孩儿绝不会太差的,本就不打算要大明本土什么东西,留给他也算不得什么,若再听到谁在背后叨咕,你就给相公使尽整,无论出了多大的事儿,相公扛着,谁若不服,就让他来寻相公,相公打不死他!”
“嗯,就是听了人家背后话语,心下不怎么好受。”朱徽妍喃喃低语。
刘卫民能够体会这种难受,叹气道:“纵然不是亲生娘亲,你也是这个孩子的亲姑姑,与一个孩子置气就有些过了,更何况,自今个后,怎么着都要叫你一声‘母亲、娘亲’的,又何须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天地能够证明也就够了。”
朱徽妍竟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起来,点头道:“嗯,妍儿听相公的。”
“真是个端淑大方、贤惠善良的小媳妇,放心,相公心下只有你一人,房子太小,住不下这么多。”
刘卫民拉着她的小手,正要推门……
“相公,此时是不能进去的,放心吧,张氏生产很顺利,没一刻钟就生了下来呢!”
刘卫民微微点头,他知道皇宫选妃的规矩,外貌、品性是重点,但合不合适生养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条件,皇宫也确实没有多少妇人真正是难产而死的,多是因这个时代的婴儿太过难以养活,早早未成年就已夭折。
正当朱徽妍拉住他手臂劝慰时,房门打开,产婆抱着个襁褓走了出来。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八斤一两,是个胖小子呢!”
“呵呵……”
刘卫民心下欢喜爆棚,双手接过襁褓,想也未想。
“三儿,重赏!”
“民女谢过驸马爷赏!”
产婆大喜,刘卫民双眼却紧盯着一张小脸,忙送到朱徽妍面前,笑道:“媳妇,看看像不像你?这小眼睛、小鼻子……简直与你一模一样!”
“真像啊……”
人就这么回事儿,未见到娃娃前,嘴里说着不喜,可真当小娃娃对你笑的时候,心下母性就会瞬间爆棚!
“相公,真的很像呢!”
朱徽妍唯恐伤到了孩子,小手碰触粉嫩小脸时都是颤抖着的。
“相公,他……他笑了……”
“咯咯……还咬了妍儿……”
……
刘卫民一阵无语,屁大的娃娃如何咬?
“行了,你进屋去与张氏说说话,相公为臭小子擦个身子。”
“相公,会不会冻着了他啊?”
见她有些犹豫担忧,刘卫民却笑道:“放心吧,相公知晓该如何奶养孩子,不会冻着的。”
婴儿暖房早就备下,谁也不知张氏何时生产,按理说已经过了产期,却又延长了小半月,自打张氏进了驸马府后,暖房就准备好了,还是特意用了温度计测试屋内温度,有专门人员定时记录屋内温度变化。
温度计原理并不是很难理解,利用热胀冷缩造成的压强变化,以此来记录温度的变化,其中较为关键的是确定一个零度和一百度两个标准,冰水混合物为零度,沸水为一百度,以此来平均成一百份即可。
刘家寨也做了几支水银体温计,但这个难度较大,主要是玻璃中微细的管道制作不易。
刘卫民弄的育婴房,估计是这个时代最为高级的地方了,墙壁、地面一律用烧瓷工匠烧制出来的瓷砖铺就,事先用大量酒精消毒,拥有专门的通气、换气管道,通入的气体也要经过高温消毒后的管道才能进入,这种标准已经是阿蛮一帮小丫头手术室的最高标准了。
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怕,心底梦魇不得不让他紧张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