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旅人 第375章 梦幻海拉鲁

白小帆睁开眼，发现天高地阔，巍峨壮丽的山峦在地平线的尽头起伏，郁郁葱葱的平原延伸着，小鹿在河边饮水，苍鹰在云端掠过，这一切都非常熟悉，那便是海拉鲁世界。

白小帆看着草地上，一个美丽的少女跪坐在那里，脸色茫然。

白小帆走上去，笑着问道：“你还好吗？”

少女表情木然：“我……我不知道。”

白小帆点点头：“看起来，你已经出现了一些人格化的征兆了呢。”

少女抬起头，看着白小帆道：“我的身上在发生一些变化，虽然这个世界、我现在的样子，对我来说不存在任何的意义，可是偏偏只有在我是这个样子的时候，身处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宁。”

少女捂着脸，啜泣着：“我好害怕，我不想回到那个黯淡的地方，那些人，坏人们，把我一次次地扼杀在牢笼之中，每一次我都特别弱小无助，我好害怕。”

白小帆俯下身，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你不必害怕了，你有很强大的力量，所以那些家伙才这样对待你，等你有勇气面对他们的时候，他们反而怕得要尿裤子的。”

少女问：“你是我的朋友吗？”

“从立场上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应该算是的。而且，你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塞尔达的缘故，我和塞尔达是朋友。”

少女懵懂，想了想，说道：“你是林克。”

白小帆笑：“是，我是林克。”

“塞尔达死前，希望你能活下去呢。”少女说道。

“塞尔达也没有死，她是一部分意识和自我，被盖侬掠走了，然后又辗转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啊，那样真是太好了，我想有一天如果能够见到她，那就太好了。”

白小帆仍是温和地笑着：“会有机会的，你已经开始人格化了，以后说不定可以找到一具身体，然后去到海拉鲁世界见到塞尔达。她也许会很高兴，拥有了一个双胞胎姐妹。”

少女有些激动：“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会的。”

少女望着白小帆：“为什么你并不害怕我呢？你是知道的吧，我存在一天，就是对所有存在意识体生命的巨大威胁，我会吃光所有意识界的意识体的，所有人都会丢失掉自己。”

白小帆耸了耸肩：“可是你并没有吃掉我。”

少女答：“吃掉你的话，就没有人跟我说话了，我会害怕的。也许有一天我不害怕了，我就会把你吃掉。”

白小帆从容地嗯了一声：“也许吧。”

少女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她并不是生命，在之前也不曾存在自我。是因为跟永恒盖侬的争斗，才因为获得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人格，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但不管她是什么样，她都有能力将整个意识界中所有的意识体吞吃掉，造成所有人的精神死亡。

因为长期生存在意识界，所以永恒一族无比恐惧她。对永恒一族而言，身体没有了不要紧，他们的意识体还会存在于意识界，早晚还是能够找到新的躯体的。可是如果意识界的自我毁灭了，那么真的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少女站起身来，跟白小帆一起在这个空旷的世界中跋涉。白小帆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里，有人？”

少女点头：“这个世界，是我通过你和塞尔达的意识，构筑出来的世界。意识界本来是不存在具体外观的，这是一个抽象世界。但我希望意识界也有具象的样子，于是构筑了这里。所有智慧生命的意识体都在意识界中，有些人是自知的，有些人是不自知的。自知的人在意识界中能够主动控制自己的行动，不自知的人感受不到。所有在物质世界里做着事情的人们，并不会感知到意识界中变了样子。只有他们彻底地沉静下来，才有可能感觉到。”

白小帆问：“在睡梦中？”

“是，有的睡梦中他们会发现自己置身于此。而且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他们会能够在睡梦中交流，就像是大家做了一个共同的梦一样。”

“共梦了啊……”白小帆也格外惊奇。

白小帆问：“所以现在我们是在盒子外面，还是在盒子里面？”

少女回答：“已经不存在盒子了，因为你的搅动，盒子彻底地破裂了，所以我才能够建立这样一一个具象的意识世界、梦境的世界。”

“那天穗日命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呢，估计在意识界中找一阵的话，是能够找到的吧。”

“很好，我还有账跟他们算呢。”

少女还是有些害怕：“那些人太可怕了，我担心他们还会想办法伤害我。”

白小帆又鼓励道：“别怕，我们是一队的。”

少女在白小帆的搀扶之下站立了起来，虽然不是精神抖擞的模样，但是显然也有了几分活力。

“林克，你说我叫做塞莉娅好不好。”

白小帆非常支持地点头：“好名字。”

她从前是一个没有自我只有混沌意识的怪物，以吞吃掉所有的意识体为自己的驱动。而现在，在自己这个没有反抗之力的意识体的面前，她却没有吃掉自己，而是在同自己说话。

白小帆同意天穗日命的说法，自己确实是释放出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怪物，甚至有一天可能自己也要搭进去。但是这个怪物却也是有成为一个人的机会，也是白小帆将永恒帝国彻底消灭的巨大机会。

两人就这样走在虚幻的海拉鲁大地上，意识界本来不存在距离，不存在空间的概念，无数的意识体在其中，但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触碰。可是当意识界的一角，变成了一个具象的世界后，所有主世界中的个体，通过这个梦幻海拉鲁，连结在了一起。当他们陷入睡梦的时候，他们就会来到梦幻海拉鲁世界。在这里他们可能会是一颗石头、一根草，或是鸟兽，意识体强大一些的，则会是人。

如果是一般的梦，当他们醒来，他们会忘记自己在梦里具体做过什么，或者记不清。而在梦幻海拉鲁，他们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所有东西。因为塞莉娅将原本不容易被认知的意识界，变成了具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