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柏道:“我当然知道,拉尔森,但是你应该明白,有权力没有机会,一样赚不到钱。你得到了这二十万美元的巨款,就再也不用在军队上吃苦受累了,你可以过上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以挑选一幢令你心怡的大房子,你可以随意更换你的伴侣,你还可以去周游世界,总之,你可以将失去的美好生活全都补偿回来。”
拉尔森平静道:“我当然知道有了这笔钱将意味着什么,库柏,这一点不需要你的提醒。为了钱,我愿意再次冒险,但我有个条件。”
库柏道:“尽管说来,只要合理,我一定会满足你。”
拉尔森沉静了片刻,道:“今天你就要支付我一万美元,上次行动,虽然没有成功,但我也经受了危险,我需要用这笔钱来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库柏看了眼斯坦德,得到了斯坦德认同的眼神后,应道:“今天大雪封门,银行多数处于停业,我一时半会很难拿出那么多的现金。这样吧,我今天尽力筹集,能筹到多少,你先用着,等明天晚上,我保证将余款交到你的手上,可以吗?”
拉尔森点了点头,接道:“等你拿到了钱,需要支付我一半的定金,除去已经付给我的一万美元,你应该再付给我九万美元,拿到了这笔钱,我便会展开行动。”
库柏道:“很好,拉尔森,我知道你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但是我很想知道,剩下的一半酬金,我将会在什么时候付给你呢?”
这是变相地询问拉尔森多长时间能够完成任务,不然的话,拖的太久,刺杀曹滨董彪就失去了意义。
拉尔森当然能够听得懂库柏的问话,于是回道:“十天吧,十天之后,我会来找你讨要余款,若是到时候你没能见到我的话,希望你能妥善地处理好我的尸体。”
库柏道:“不,拉尔森,我相信一定能将剩下的十万美元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拉尔森冷冷一笑,道:“谢谢你的信任,如果没别的事了,那我就先回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拉尔森做了个搓点钞票的手势,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接着说道:“今天的,还有明天的。”
库柏于其身后点头应道:“放心吧,拉尔森,这么多年了,你见到过库柏食言吗?”
拉尔森已经离开了房间,却甩下了一句话:“这么多年,拉尔森一样没有食言过。”
拉尔森离去后,斯坦德却蹙紧了眉头,道:“库柏,你不觉得定金有些高了吗?”
库柏道:“即便是付他全款也绝不过分!斯坦德,你没有听出来吗?面对这次刺杀任务,拉尔森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杀了汤姆曹和杰克董,要么便是死在那二人的手上,像他这种等级的杀手,一条命还不值十万美元吗?”
斯坦德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库柏,我确实没能读懂拉尔森的话意,听了你的解释和提醒,我现在对拉尔森充满了敬意。”
半躺在床上,海伦享受着这个世上从未有人享受过的待遇:一方霸主,金山安良堂堂主曹滨的亲自侍候。喝了一杯牛奶,再吃了一块面包,海伦的感觉好多了,身子也恢复了些许的气力。
“海伦,虽然你感觉好了许多,但看得出来,你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你必须还要卧床休息。”曹滨温柔地为海伦擦净了嘴巴,并交代道。
海伦温顺地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会乖乖地卧床休息的,汤姆,你辛苦了一整夜了,也该去休息一会了。”
曹滨微笑道:“我比你想象的还要能熬,不过,我有些事情要跟杰克商量,等我们商量完,我再过来陪你。”
搀扶着海伦躺了下来,曹滨亲了下海伦的额头,然后招呼了董彪离开了海伦的房间,去了他的书房。
刚进了屋,不等坐定,便迫不及待地取出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上。身后董彪随即送上了火来。
点上了火,曹滨深吸了一口,将雪茄的烟闷进了肺中,憋了很久才缓缓吐出。
“滨哥,雪茄不是你这种抽法,洋人们抽雪茄都是不进肺的,在嘴巴里打个转就好了。”就着给曹滨点雪茄的火,董彪也点了支香烟,带着说笑的意思对曹滨道:“其实,想过烟瘾的话,还是卷烟最好。”
曹滨瞪眼道:“要你多管什么闲事?我就这样抽雪茄了,能怎么着?犯法吗?”
董彪吐了下舌头,笑道:“瞧瞧,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了哈,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重色轻友!”
曹滨拿董彪没办法,干脆不再搭理,只顾着埋头抽雪茄。
董彪一支烟抽完,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滨哥,你把我叫来,不会只为着让我陪你抽烟吧?”
曹滨放下了雪茄,起身倒了两杯白兰地,递给董彪一杯,自己浅啜了一口,回到沙发上坐定,道:“海伦虽然不愿意张扬,但我觉得也不能冷落了她,女人嘛,都是喜欢浪漫的,对吗?”
董彪道:“普通女人或许是这样,但海伦不一样,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不想张扬。”
曹滨点了点头,道:“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或许,我之前真的看错了她。”
董彪笑道:“什么或许呀?是肯定好不啦?”
曹滨无奈苦笑,道:“好吧,算你说的对,你看人比我准,行了吧?”
董彪得意笑道:“这还差不多。”
曹滨道:“她不想张扬,可是我却想张扬一下,这是个机会,也是个理由,咱们借这个机会和理由,把江湖上的各帮各派请过来,顺便宣布咱们就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你觉得如何?”
董彪回道:“我没意见,完全赞同!”
曹滨道:“不过,你也不能闲着,也要找个女人。”
董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点了支烟,笑道:“该死的美利坚合众国只能是一夫一妻,可是我却有三个相好的,你让我选谁不选谁呢?”
曹滨笑道:“你活该!现在知道麻烦了吧,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呢?”
董彪撇嘴道:“到嘴的肉不吃,那还能是我董彪吗?”
曹滨笑道:“你选谁不选谁,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但到时候你必须给我选出一个来。”
董彪瞪大了双眼,道:“给你选一个?你不是有了海伦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花心了?”
曹滨作势要打,同时斥道:“正经点,说正事呢!”
董彪吓得缩起了脖子,笑道:“你敢打我,我就找大嫂告状去!”
曹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笑罢后,道:“我建议你啊,阿春跟你还是挺般配的,那个女人比起另外两个来更会照顾人。”
董彪点头应道:“英雄所见略同,滨哥,能不能再赏杯酒喝?”
曹滨道:“自己去倒。”
董彪起身倒酒,同时道:“其实选谁不选谁并不重要,她们也都知道,我董彪是真心对她们的,只要她们愿意,我董彪永远都不会抛弃她们。”
曹滨再拿起了雪茄,抽了一口,然后将最后一小截摁灭在了烟灰缸中,道:“名分都是虚的,心里有着才是实的,阿彪,等咱们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也就不要住在堂口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在唐人街盖两幢肩并肩的别墅,白天来上班,晚上就回家,你呢,把三个相好的全都接到家里来住,有名分没名分的,她们也就不用在乎了。”
董彪又是一仰脖子,喝尽了杯中酒水,抹了把嘴,道:“那可就热闹了,一个女人赶得上一百只鸭子,三个女人便是三百只,我那家中,还能有安宁吗?”
曹滨笑道:“那还不是得看你能不能镇的住?”
董彪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呢,就认定了阿春得了,另两个呢,愿意跟着我,那就住过来,不愿意的话,那就维持现状,反正她们的家用我可从来是一分不少一天不差地交到了她们的手上。”
曹滨道:“你的事,你自个拿主意好了。”
董彪点了点头,道:“对了,滨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设宴将那些个帮派请过来呢?”
曹滨犹豫了一下,道:“这种事,不能缺了罗猎那小子,你待会还是去给纽约那边发个电报吧,把罗猎叫回来,等他买好了火车票,咱们再确定时间。”
董彪道:“也对,不然的话,这小子肯定会把两片嘴唇噘成个能栓牛的撅子出来。”
提到了罗猎,这兄弟俩自然想到了数日前在纽约的时候,罗猎得到了总堂主青睐的事情来。
董彪忍不住问道:“滨哥,要不要顺便把总堂主也请过来呢?”
曹滨道:“几乎没这个可能!”
董彪道:“或许罗猎出面邀请,那总堂主就会答应了呢!”
曹滨摇头道:“那也一样,总堂主有总堂主的原则,这种明为订婚宴请,实为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帮派仪式,总堂主是绝对不会参与的,除非是咱们骗他,只订婚,不举行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仪式。”
董彪叹道:“那还是算了吧,能骗得了总堂主的人,恐怕现在还在娘肚子里呢。”
曹滨笑道:“不过,倒是可以让罗猎给总堂主打声招呼,告诉他老人家,我们兄弟二人就要有自己的小家庭了。”
兄弟二人过足了烟瘾,也说完了事情,董彪离开书房去给纽约堂口发电报,而曹滨重新回到了海伦的房间。
海伦的身体仍处在疲惫状态中,重新躺下后不一会便睡着了,此刻正处在酣睡中。
曹滨就像是欣赏一件奇珍异宝一般,围着床转了一圈,选了一个最佳的角度站住了,凝视着熟睡中海伦的面庞。海伦的呼吸均匀平稳,嘴角处洋溢着浅浅的笑,就像是一个经历了辛苦吵闹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孩童一般,熟睡中亦透露出了浓浓的满足、幸福感。
凝视了许久,曹滨依旧没能看够,海伦若是翻了个身,他便立刻调换一下位置。曹滨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此刻,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充满了柔软的光线,眼角处褶出了几道鱼尾纹来,表明了他的心情此时是非常之愉快。
又是许久,海伦再翻了个身,或许是房间里的温度有些高了,而盖着的被子有些厚,海伦感觉到有些热了,在翻身的时候露出了半个肩头出来。
曹滨立刻走到了床头,为海伦盖好了被子,顺便就坐在了床头边的椅子上,半俯着身子,近距离地看着海伦。
一个快到了四十三岁的老男人,一个压抑了情感二十余年的老男人,一旦爆发,那颗心荡漾起来,其漪涟要远大于十**、二十岁的年轻人。
安静触发了曹滨的困意,从暴风雪中将海伦救回来,曹滨的体力消耗也是不小,而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即便是铁人也难免有些疲惫。困意袭来,曹滨也是控制不住,俯在了床边上,打起了瞌睡。
海伦一早醒来,还能喝了杯牛奶吃了块面包,就表明了她的身体已无大恙,随后的熟睡,只是在迅速的恢复。临近午时,海伦醒来,双眼刚刚睁开,朦胧中便看到了俯在床边的曹滨。
就像是刚刚醒来的孩童必须要把心爱的玩具抱在怀中一样,海伦控制不住的伸开了双臂,就要将曹滨拥抱在怀中。
曹滨反应机敏,海伦刚有动静,他便已经醒来,起身看到已然张开了双臂的海伦,曹滨自然反应,将海伦紧紧抱住。
“汤姆,我梦到你了。”海伦的嘴巴贴在了曹滨的耳边,呢喃道:“我梦到你吻我了……我好开心。”
这已经不能归属于暗示了,这分明就是索取,或者说是命令。
曹滨二十余年没碰过女人,但在男女感情上并不木讷,听到了海伦的呢喃,立刻松开了臂膀。显示含着满满的暖意爱意凝视了海伦几秒钟,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双唇送了上去。
海伦闭上了眼睛,耐心地等待着。
约瑟夫亨利的总督府中,罗猎悠闲自得地喝着咖啡。
岛上的水质很一般,咖啡豆的质量只能算是勉强,因而,煮出来的咖啡的味道极为普通。罗猎颇有些后悔,后悔没能带些茶叶过来。
坐在罗猎身旁的约瑟夫亨利亦是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情。罗猎的一个方案,化解了岛上危机四伏暗潮涌动的尖锐矛盾,使得他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因而,那根本不怎么样的咖啡喝在了约瑟夫亨利的嘴里,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史密斯也跟到了总统府来,此刻,他正坐在了罗猎的对面。史密斯的私人武装已经就地解散,所有武器弹药全都上缴给了约瑟夫亨利。而身为文森特岛总督的约瑟夫亨利表现出了一个统治者应有的大度和包容,不单当众宣布赦史密斯无罪,还以配备私人保镖的名义给史密斯留下了五条枪和几十发子弹,以彰显史密斯和其他农场主不一样的身份地位。
距离威廉上校的三天之约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罗猎在岛上吃没有好吃的,喝没有好喝的,玩也没有好玩的,自然是有些熬不住。如今大事已定,罗猎也没必要将心里的这种情绪再藏着掖着,于是便对约瑟夫亨利道:“亨利,求你件事情,能不能跟圣地亚哥哈里斯将军那边取得联系,让威廉上校提前来接我们。”
约瑟夫亨利道:“我很想留你在岛上多住两天,以便让我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谊,这样吧,今天已晚,等明天一早,我们开船出海钓鱼如何?”
海上垂钓?
罗猎可是从未尝试过,但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感觉应该是一件挺惬意的事情。再说了,等回到了纽约或是金山,虽然也是靠着大海,但像这种悠闲自在的玩乐机会,却是不多。
“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在海上钓过鱼呢!”罗猎露出了稍带期望的笑容出来。
约瑟夫亨利得到了罗猎肯定的答复,显得很高兴,转过视线向史密斯道:“史密斯先生,明天你也参与吧,不要吝啬,把你庄园里好吃的好喝的拿上一些,我这儿也准备一些,等钓上了鱼,我们在船上举办一个海宴。”
能得到邀请,史密斯自然是很兴奋,稍显激动道:“我爷爷留下了几瓶好酒,存放了至少有四十年,明天我全都带上,我们在海上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
罗猎不好酒,但存放了四十年的酒是个什么味道,罗猎却是很好奇。另外,提到了酒,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董彪来,那可是位好酒之人,虽未达到嗜酒如命的地步,但也到了见酒就走不开的程度。
“史密斯,你怎么不早说呀!”罗猎大言不惭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还帮你在未来能多赚好多钱,我一直想勒索你些什么,可是又想不出你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我勒索。现在好了,我知道该勒索你什么了,没错,就是你爷爷留下来的那几瓶好酒,我不要多,送我两瓶也就够了。”
不等史密斯有所反应,约瑟夫亨利抢先道:“明天在海上的酒我来安排,我的酒虽然比不上史密斯先生的,但也相当不错。史密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将那几瓶好酒全都拿到诺力的行李中。”
史密斯笑道:“能被诺力勒索,我感到十分荣幸,不用等到明天了,待会我就回去把那几瓶酒给诺力送过来。”
正聊着,赵大明带着顾霆走了过来,那赵大明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笑容,而顾霆的神色,却有些阴云不定的意思。
“诺力,你有麻烦了。”赵大明说的是英文,随口便叫了罗猎的英文名:“也不能说是麻烦,或许也是运气,到底是麻烦还是运气,那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罗猎不解,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呢?我们正在商量明天去海上垂钓的事情,你要是不把话说明白,那海上垂钓的事情就没有你的份。”
赵大明耸了下肩,笑道:“要是能说明白的话,我早就说明白了,这不是说不明白嘛!”
一旁的小顾霆揭了赵大明的底,气鼓鼓道:“还不是那个安妮?她就是个花痴,还没把人家德尔史密斯彻底放下,那边又喜欢上你了。”
罗猎困惑道:“你胡说什么呀?这怎么可能?”
赵大明叹气道:“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资格告诉你,诺力,小顾霆并没有胡说,事实确是如此。安妮布雷森正在大发小姐脾气,不吃不喝,摔摔打打,吵着闹着,就是要见到你。”
罗猎笑道:“在史密斯先生的庄园里,我没给她留脸面,她当然会记恨我。”
赵大明摇了摇头,道:“傻子都能看出来,一提到你的名字,安妮那个小丫头片子的眼神都变痴了,你说,这能是记恨吗?”
约瑟夫亨利插话道:“诺力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有着一身的好功夫,被任何一个少女迷恋上都属正常。诺力,恭喜你啊,安妮布雷森小姐的长相身材都不错,其父亲又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一颗政坛明星,配得上你的。”
罗猎苦笑道:“亨利,你老人家能不能别添乱呢?”
史密斯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诺力,我向上帝起誓,犬子德尔史密斯绝对没有碰过安妮,他……”
罗猎摆手打断了史密斯,道:“这跟你儿子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送你同样一句话,能不能别添乱呢?”
约瑟夫亨利和史密斯相视一笑,只是,约瑟夫亨利笑得很自然,但史密斯的笑却有些尴尬。
赵大明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那安妮正在胡闹,我是管不了了,秦刚也是勉强硬撑,你要是不出面解决的话,估计亨利的总督府撑不过今晚就得被她掀翻了不成。”
安妮布雷森的这种胡闹,不单是丢了她父亲的脸,同时也是给罗猎他们丢脸。从另一个层面考虑,若是不能及时断了安妮布雷森的念想,使得她的这种花痴孽根再有所滋生的话,只怕将来会更加麻烦。因而,那罗猎不得不接受赵大明的要求,准备去亲自解决安妮布雷森的这种胡闹。
罗猎站起了身来,赵大明却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就不过去了,闹了那么久,说的我嗓子都冒烟了,却是屁用没有。我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儿陪亨利和史密斯喝咖啡吧。”
罗猎摸了下顾霆的小光头,道:“小霆儿陪罗猎哥哥一起过去好不好呢?”
顾霆闷不出声,气鼓鼓地坐到了赵大明的身边。
罗猎只能独自一人向客房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理,小顾霆却突然站了起来,没留下只言片语,便跟着罗猎的方向追了过去,追出几步后,看到距离仍是不近,忍不住嚷道:“罗猎哥哥,你等等我啊!”
罗猎站住了,转过身笑吟吟看着顾霆奔来。待顾霆来到了身边,罗猎伸手摩挲着顾霆的小光头,笑道:“还是小霆儿跟罗猎哥哥最亲了。”
跟在了罗猎身旁,顾霆仰脸问道:“罗猎哥哥,你会喜欢那个安妮吗?”
罗猎撇了下嘴,回道:“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
顾霆依旧仰着脸,再问道:“为什么呢?亨利总督说得没错呀,那个安妮,长相身材都不错,还有一个做大官的爸爸。”
罗猎站住了脚,愣了下神,道:“你还小,不懂得感情上的事情,我只能跟你说,喜不喜欢一个人,跟她的长相身材以及家庭背景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关系,但这些,却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顾霆仰脸看着罗猎,天真问道:“那决定性因素是什么呢?”
罗猎想了想,却说不出准确的答案,只能搪塞道:“是缘分吧!没有缘分,其他任何什么,都是扯淡。”
这是罗猎在这一刻以他跟艾莉丝之间的感情做出的结论。没错,罗猎和艾莉丝之间确实是缘分占了主要因素,但是,艾莉丝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比起安妮布雷森来,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艾莉丝没那么漂亮,罗猎会喜欢上艾莉丝吗?
对这样的假设,罗猎无法回答。人生的道路上,每一天,每一刻,都将面临着种种选择。和世间没有后悔药是一样的道理,在人生的道路上,也存在不了各种假设或是如果。
就像是安妮布雷森,假设她没有那种大小姐的脾气,如果她不是那么飞扬跋扈,罗猎会喜欢她吗?
答案只能是不知道。
因为,这种假设和如果对安妮布雷森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缘分?”顾霆呢喃了一声,接着仰脸问道:“罗猎哥哥,小霆儿和你算是有缘分的吗?”
罗猎开心笑道:“那是当然,不然的话,怎么着我在迈阿密就呆了一晚上,你就被我撞到了两次呢?你想逃都逃不掉,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顾霆笑逐颜开,道:“其实,那天在码头上,小霆儿是有意在等着罗猎哥哥的。”
罗猎愣了下,刚要说话,却被小顾霆给打断了。
“头天晚上,小霆儿饿得慌,就去海鲜烧烤摊讨要吃的,结果碰上了罗猎哥哥。小霆儿被吓到了,赶紧就跑了,可跑开了之后,小霆儿却后悔了,等小霆儿鼓足了勇气再回到那边的时候,罗猎哥哥已经离开了。”小顾霆说着话,不由得红了眼眶。
罗猎摸着顾霆的小光头,道:“那天晚上都怪罗猎哥哥,罗猎哥哥应该能认出你来才对,可是,你小子实在是太鬼精了,给了罗猎哥哥一个瘸了腿的背影,把罗猎哥哥都骗过去了。”
小顾霆抱着罗猎的胳膊,将脸颊贴在罗猎的臂膀上,道:“小霆儿做错了事,却一直没能向罗猎哥哥说一声对不起,小霆儿的心里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幸亏小霆儿聪明,想到罗猎哥哥一定会去码头,于是,小霆儿酒等在了码头那边。”
罗猎伸出手来,刮了下小顾霆的鼻子,笑道:“你要是不等在码头上的话,等罗猎哥哥办完了事,还是要回去找你的。迈阿密并不大,罗猎哥哥相信一定能找到你。”
小顾霆开心道:“小霆儿能遇见罗猎哥哥,还能被罗猎哥哥这样宠爱,小霆儿真幸福。”
罗猎亦是开心笑道:“罗猎哥哥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跟班,也是老天爷的眷顾。”
小顾霆再次仰起脸来,道:“罗猎哥哥,这就是缘分吗?”
罗猎揪了下小顾霆的耳朵,笑道:“这要是不算缘分的话,还有什么能算作缘分呢?”
说话间,已然来到了客房所在的地方,离老远,便听到了安妮布雷森的吵闹声。罗猎听到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就这种性格,若是放在了大清朝,哪怕是贵为格格,也只能是一个被休的命。
秦刚对安妮布雷森的处理办法简单而有效,将房间房门一关,再随便找根木棍销住了门把,任凭安妮布雷森在里面如何折腾,只要不打开房门就是胜利。
见到罗猎走来,秦刚先是对罗猎苦笑着摊了摊手,然后摇着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罗猎笑了笑,指了下门上销着门把是木棍,道:“拿开吧,她闹也闹够了,摔也摔完了,我倒是想看看她还能有什么招数。”
秦刚在拔去木棍的同时,闷声冲着房间里的安妮布雷森嚷了一句:“别闹了哈,大明哥已经把诺力给叫来了。”
秦刚话音刚落,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罗猎带着顾霆,推门而入。
“诺力?真的是你!”安妮布雷森张开了双臂,冲着罗猎扑了过来。
罗猎完全可以后退躲闪开来,但又担心他一旦躲闪,有可能会让安妮布雷森跌倒受伤,只能是捏着鼻子被安妮布雷森给抱住了。
“好了,好了,你先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短暂拥抱后,罗猎从安妮布雷森的怀抱中挣脱开来,而小顾霆眼疾身快,立刻卡在了罗猎和安妮布雷森的中间。
安妮布雷森果然听话,乖乖地坐到了一旁,但一双美眸,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猎。
罗猎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安妮布雷森的对面,指了指满屋的狼藉,道:“安妮,你觉得这样好吗?我知道,你在这岛上受到了委屈,可是,你这样不讲道理骄奢跋扈,人家会说你安妮布雷森没有家教,而你的父亲也会因此而蒙羞。安妮,我相信你是一个有修养的女孩,这并不是你的本性,你只不过是因为受委屈的时间太久了,需要发泄一下,对吗?”
卤水点豆腐,巴掌打屁股,一物降一物。蛮不讲理的安妮布雷森此刻在面对罗猎的婉转批评的时候居然红了脸低了头。“我就是想见到你,可他们却偏要拦着我……诺力,我错了,我今后再也不会了。”
罗猎道:“他们拦你自然有拦着你的道理,文森特岛不是华盛顿,也不是纽约,这是人家约瑟夫亨利和史密斯的地盘,我虽然化解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将你解救了出来,但是,只要我们没有离开文森特岛,那么就不能说出已经安全的话,我必须始终看着约瑟夫亨利和史密斯,不能让他们再产生新的矛盾,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可能安全地撤离文森特岛。这个道理,你懂了吗?”
若是拿罗猎跟德尔史密斯做对比,此二人虽然有着东西方黄白种人之间的巨大差别,但仍旧有着几分的神似。换句话说,德尔史密斯刚好是安妮布雷森喜欢的类型,而罗猎的长相跟体型,则更加接近安妮布雷森心中的那个白马王子的模样。
在史密斯庄园的时候,安妮布雷森在闹着情绪,注意力全都冲在了史密斯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罗猎。当罗猎跟她说了话的时候,一来是因为罗猎仍旧坐在座位上,根本看不清楚体型,二来是她的敌对情绪在作祟,并没有将罗猎放在眼中。
但当罗猎忍无可忍来到了安妮布雷森的身边的以后,情况发生了巨大的翻转。
安妮布雷森看清楚了罗猎的面庞及体型,禁不住怦然心动。随后,那罗猎不由分说便制服了安妮布雷森,将她控制住,并扔到了秦刚的背上。这种敢对她用强的气魄以及干净利落的手法,使得安妮布雷森在一瞬间对罗猎充满了崇拜的心理思想。
人类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物种,期间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思想、习惯、情感及喜好。大多数有共性的事情被认作了正常,那些独特的则被认作了变态。比如,安妮布雷森因为罗猎对她的用强而对罗猎产生了崇拜心理。
这也不难理解。
亚当布雷森中年得女,把安妮当做了掌上明珠,揣在怀中怕挤到了,含在嘴里怕化着了,如此娇生惯养长到了十八岁,安妮布雷森却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对她用强。而大多数女人保留了哺乳动物的本性,雄性伴侣越是强壮粗暴,雌性动物越是死心塌地。转移到人类上来,便是大多数女人在对待男女之事上都存在着被征服的**。
而安妮布雷森的这种潜意识相比其他女性要更为强烈一些而已。
德尔史密斯依靠外表吸引到了安妮布雷森,却不敢对她有着任何强势态度,这对安妮布雷森来说颇为失望,认为德尔史密斯不够男人。当然,来到了岛上,先是被软禁,再是被囚禁,那德尔史密斯确实有了些强硬,但那必须另当别论。因为,安妮布雷森已经看穿了史密斯父子的嘴脸,因德尔史密斯的相貌外形而产生的爱慕之情早已经荡然无存。
罗猎的出现,而且是以二话不说直接用强的态度出现,使得安妮布雷森空缺的心灵迅速得到了填充,外貌体型上更加爱慕,以及被征服心理的满足,让她在极短的时间里迷恋上了罗猎。
“我知道错了,诺力,我再也不会了。”安妮布雷森坐在罗猎的对面,垂下了头来,偷偷瞄着罗猎,怯怯应道。
安妮布雷森的表现可谓是出乎了罗猎的意料,使得他做出了不应该的调整,他原本是想把话给安妮布雷森说清楚,让这个洋姑娘断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可安妮布雷森却出奇地听话乖巧,让罗猎做出了暂时不把话说明,安然渡过在岛上的这两天的决定。“你要是能乖乖的不再胡闹,我明天就带你出海钓鱼,要是还有胡闹的话,那我就只能把你锁在房间里了,明白吗?”
安妮布雷森咬着下嘴唇,偷瞄着罗猎,点了点头。
搞定了安妮布雷森,罗猎显得颇有些成就感,摸着顾霆的头,走出了安妮布雷森的房间,出门的时候,罗猎吩咐秦刚道:“大刚兄,你辛苦一下吧,帮他收拾收拾房间,你看那间屋子都被她弄成什么样子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小顾霆明显露出来了不开心的神色,罗猎觉察到,不由问道:“小霆儿,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这会怎么就闷闷不乐了呢?”
小顾霆噘着嘴,道:“罗猎哥哥你说谎。”
罗猎一怔,道:“我说谎?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小顾霆道:“你既然不喜欢安妮,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温柔?还要带她去海上钓鱼……小霆儿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她。”
罗猎哑然失笑,道:“这哪儿跟哪儿呀?我要是不带她去海上钓鱼的话,只能将她留在亨利的总督府中,你说,谁来看守她呢?”
小顾霆噘嘴犟道:“那你也不用那么温柔对她呀?”
罗猎耐心解释道:“她的父亲是总堂主的朋友,而罗猎哥哥则是安良堂大字辈的弟兄,比总堂主差了两辈,所以啊,这要是算下来,罗猎哥哥还得管人家安妮小姐叫一声姑姑呢。你说,晚辈对长辈,不应该温柔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