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华扫了过来,和那蛟龙斗在一处。
来的是玄庭宗元晁长老,以及景芮等人。
那蛟龙虽是三转妖仙,但元晁也不逊色于它,加上景芮等地仙在侧相助,因而只是斗了半刻钟的功夫,就把蛟龙彻底压在下风。
又过半刻钟,蛟龙心生怯意,意欲逃离。
最终被元晁一记玄冥水雷砸了下去,水光**,将之淹没其中。
当水光散开之后,蛟龙已经如同被火焰炙烤过一般,焦熟得透了。
“善梨……”
景芮奔近前来,倒吸口气。
这个玄庭宗的女弟子,右肩被撕扯去了大半,内脏显露出来,哪怕是仙家道体,也已奄奄一息。
“还剩半口气。”元晁皱着眉头道:“我这里有药,但要用秘术揉化,你们助我一把,看看能否把善梨的性命暂时护住。若能暂时护住,再用灵符通知二代长老乃至于一代长老,等长老们过来,便可以让她随行离开,也算保住性命了。”
景芮等人俱是点头,齐手施救。
而远方也奔来一群人,正是适才和景芮等人产生冲突的善仁六人。
目光一扫,见得蛟龙残尸,又见玄庭宗弟子等人围着一个女弟子在施救。至于另一旁,断了一臂的善柔,则脸色发白,还在挣扎着起身,同时也在祛除断臂处的蛟龙气息。
善仁奔上前去,亦是渡过法力,替善柔治伤。
善柔运功聊伤,也把适才的事情大略讲过了一番,对这玄庭宗的几人表示答谢。
玄庭宗众弟子并无回应,而元晁有心回应,却正在努力施救,不能分神。
“倒是有些良心。”
燕地一名弟子冷笑道:“你门下之人,倒是竭力救治,而我燕地弟子为救你门下之人受伤了。就不用理会了?搭救你门下弟子,因而受了伤,可不来称谢也就罢了,我师妹反过来谢你。却还吃了个闭门羹,这就是仙宗风范?”
景芮目光一凝,偏头过来,冷声道:“谁让她救了?多管闲事……”
燕地善字辈弟子对视一眼,手中齐齐握剑。
善仁在为善柔疗伤。闻言,眼角也都抽搐了一下。
“我这师侄女如今也不知能否保住性命,这也算搭救?”
景芮朝着善柔扫过一眼,漠然道:“就这么点本事的废物,死便死了,还要空费我等气力去为她施救不成?”
适才说话的燕地弟子名为善筍,他的道行还高过善仁一些,只是名声不甚高罢了。但仙宗弟子从无庸才,何况燕地?
善筍寒声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景芮背负双手,和其余玄庭宗弟子并列而来。口中道:“千句百句又如何?”
五名燕地善字辈弟子俱是拔剑相向。
善柔出声喝止,然而善仁却低声说道:“任他们去……”
善柔略微一怔,然后说道:“这怎么可以?”
善仁缓缓道:“这口气咽不下。”
善柔顿了顿,她是个聪慧女子,大抵猜得出来,适才善仁等人已经和前面这些玄庭宗弟子有过冲突了。她微微咬牙,低声道:“他们大多是玄庭宗三代弟子,修道年月更长,道行都要比我们高上一些……”
“那又如何?”善仁缓缓道:“斩杀妖邪可以拼命,难道斩杀他们就不能拼命?我燕地的剑法。从来攻伐无敌,哪怕道行不足,但心气也是无敌的。”
“并且,同为仙宗弟子。或许暗中会有龌蹉,但明面上不会下死手。”
“善筍等师兄或许会受挫,但不会有性命之危,反而会借此挫折,而受到激励,将怒意化作修行的一股助力。”
两方对峙。
景芮背负双手。道术凝结在前,口中说道:“你们燕地之人,不都自视甚高么?孤身一人,独身一剑,就想闯荡天下?哼,你这女弟子也是托庇在我这师侄女身旁,才得活命的罢?”
“你们这群龟缩起来的货色,倒还懂得留下残命,不像那些一人一剑的家伙,不知高低,妄想以一人之力行走在这片天地,致使性命丢失。”
“还有一些,不自量力,以为众人合力,就能斩杀修为远胜自身的妖物。”
“好高骛远,不自量力,狂妄自大,盲目自负,这就是你们燕地的作风。”
景芮冷声道:“像你们燕地的这些蠢货,如此狂妄自大,又没有与之相应的本领,死了也是应当。”
善筍等人脸色铁青,目光阴沉。
五人结阵。
剑阵气势连接成一片。
景芮等人对视一眼,目光闪过冷色。
正在为善梨施救的元晁,心中不禁大急。
四野弥漫着寒意与杀气,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燕地的弟子如何行事,也不是你这么个货色能够妄加批判的。”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道剑光。
剑光呈白色,一闪而逝。
景芮目光一缩,眼睛中倒映着来人的身影,心中冒出一个名字,正要开口,却发现已经无法张开双口。
因为他的脑袋,已经不在身上。
适才那声音还未落下,剑光已经闪过,而景芮那时已经死去。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是受了一剑。
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前方徐徐走来一人,面容白净,神色冷淡,目光冰寒,手中有一剑,锋刃白如霜雪,寒意凛冽。
他身材颀长,白衣胜雪。
景字辈中,年纪最小的一人,未满百岁。
滚滚红尘,历经劫难,磨砺锋芒,半甲子磨难潜于渊。
三十春秋寒与暑,一朝得道即成仙。
初成地仙,便连推三转。
“景堂师叔。”
燕地善字辈弟子俱是惊喜过望,连忙拜倒。
林景堂微微点头,看向玄庭宗一行人,寒声道:“我燕地的弟子,是不是该死,也是你们可以妄加评判的?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他抬手一剑,又杀一人。
“你想要干什么?”一名玄庭宗弟子喝道:“同为九大仙宗,妖邪当前,你不思如何斩妖除魔,反而要自相残杀不成?”
林景堂道:“那你又在干什么?”
那弟子喝道:“我等亦是三代弟子,只不过是以长辈的身份,要给你燕地这几个后辈弟子一个教训罢了,适才至今,皆无杀意。”
“这倒也是。”林景堂微微点头,说道:“但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我燕地的弟子,轮得到你们来教训?”
声音落下时,又有剑啸之声起。
适才说话的那个玄庭宗弟子,尸分两半。
剑光还在闪耀,剑啸还未停歇。
林景堂的杀意,遮蔽数百里。
杀戮还未停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