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下辇,奏丝竹之女仍旧两列当先,玉踏垫脚,红毯铺路,入广亮大门,忽一捧鲜花瓣如雨飘落,眼前开阔,见十丈之外高阶花架,当中立着一女,衣着最是华美,当是阁主无异。
此女遥遥下拜,身畔众人与红毯两侧皆敛衽大呼:“恭迎唐公子!”
石阶之下,已是阁内。
一路鲜花缤纷,两岸娇娃簇拥,丝竹之声不绝,迎接之势不可谓不盛,沧海冷笑一声,终登高阶,面于花架。
但见阁主娇美如花,绾飞仙髻,金钗满头,着袿裳,袖间饰羽,双裙蔽膝,风带拖曳,手持一柄麈尾扇,竟同洛神一般打扮。
沧海眉心蹙了一蹙,心更不悦。
“恭迎唐公子,奴便是黛chūn阁掌阁人龚香韵。”阁主俯身万福,言语大方,并无做作。..
沧海点首不语。却见花架左右所立之女面有嫉sè。沧海不禁心内有趣,牵唇笑了一笑。只未见孙凝君。
另有司仪唱道:“阁主敬酒!”
沧海回神,却是孙凝君捧盘上前,眼眸低垂,神sè恭谨。
沧海眉心又是一蹙。先不谈平生从不饮酒,只说若情非得已当真要饮,这酒当真只是寻常酒液?或者内中有何异物?
心中正是疑虑,却见阁主笑取一盏,忽而娇靥飞霞,揽袖抬手。
红唇贴杯,杯底略扬。
沧海一愣。
龚香韵抬脸儿笑盈盈瞅着沧海。
龚香韵,将酒一口含下。
虽言敬酒,却是龚香韵将酒含下。
沧海想是不是要自己去拿另一杯酒,那阁主秉承先干为敬的故礼,表明酒中无毒。沧海觉得也许今天真的情非得已,若是她们执意要我喝……哎?!
龚香韵朝沧海凑近一步,几乎呼吸相接。
沧海微瞠目,考虑是否要后撤一步。
龚香韵却面颊更红,微微踮脚,右手搭在沧海左肩。沧海能感受她手心热度,想来已是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龚香韵踮起脚尖,双目微闭,红唇竟向沧海口前凑了上来。
沧海一惊。偷望众人却神sè如常,就连孙凝君亦仍垂首。沧海恍然大悟。
原来这最高礼遇的阁主敬酒竟是用口来渡!
可恶的孙凝君!沧海心中暗怒,居然这种事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心脏乱跳惶然不知何解,脑中只有结结巴巴一念:她、她、她要喂我……喂……喂我哎……
难不成真要我喂你么?
咦?沧海猛然一愣。
喝完药就不痛了。
快点,难不成真要我喂你么?
嗯。
……你是真想让我后半辈子都离不开你么……?
于是那黑亮亮的凤眸就闭起来,脸红红的含了药汁。说起来,还真的很少见那家伙脸红呢。
“唔!”猛觉温软一物挨上唇端,沧海大惊使力,方才回过神来。
龚香韵踉跄一步,楚楚可怜望着沧海。
沧海吓得咽了口口水,望见众女似有鄙夷愤怒之态,忙向龚香韵道:“你等一等啊。”行至众女面前,眉眼一厉,怒道:“看什么看?全都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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