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只是笑。“好,”点了个头,续道:“假如有一天,你请个朋友帮你的忙,那只是件很小很小的事,一点也没有难度,但你这个朋友却在过一条小河的时候赶上山洪,淹死了。”回身揭开锅盖,内中冒一阵热烟儿,几将神医上身掩住。
小壳抽空饮干美酒,又为自己添满。
神医挑着眉梢望回小壳,仍旧倚靠灶沿。“你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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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壳面上只挂着礼貌浅笑。“如果方才我没拦着你,你也会说自己是淹死的?”
“哈,”神医轻笑,摇头。“我会换种风流的死法,例如被派去卧底黛chūn阁。”又道:“你会认为那个人的死和你有关吗?”
小壳猛然愣住。虽然在笑,但这无疑是个深刻课题。
半晌,小壳才道:“唉,这……怎么说呢?”
“你说不出,我替你说。”神医接道:“记不记得楼主讲过一个故事,有个人找位有名的神算子先生给他算命,先生说这人某年月rì前会被牛角戳死,这人便回家躲在阁楼上,命家人不许将牲畜放进院子,他便认为万无一失了,等先生说的死期那rì黄昏,这人便沾沾自喜以为死期将过自己躲过了一劫,这时忽觉耳内瘙痒,便用一根牛角做的簪子挖耳朵,结果手肘被叫风吹闭的窗扇拍了一下,就这么把簪子戳进了耳朵里,给戳死了。”
小壳点了点头,目光痴然道:“这是我听家里兔子讲的。”
神医道:“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是这人妄图改变自己命运,本该让牛的犄角戳死,他却远离牲畜,但定数已定,就算不是活物这人也必死于牛角?还是说定数定的本就是牛角发簪,算命先生不得泄露天机或他也没看出天意只依卦直说,而这人也信以为‘牛角戳死’只是被条活牛撞过来顶死这一种可能,结果命运另有安排?”
小壳出了会儿神,点头道:“都有可能。”
“那么你认为那个虚构的被淹死的人呢?”神医淡无表情,却直视小壳,“你会不会有这样的侥幸,若是你不叫他帮忙他那时也会自己到那条河里去淹死?还是认为那rì你若不叫他去,他兴许就死不了呢?”
小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很快又道:“可是难免会自责吧。毕竟表面看来这件事的确和我有关。”
“这就是了。”神医点了点头。回身提起铁铲在锅内翻动。
却半晌不言。
小壳急了。明知他意有所指却又半途而废,便如垂帘闻声隔靴搔痒,心里像扎了千百根毛刺又痒又疼却抓挠不着。
小壳皱眉,仍强耐着xìng子问道:“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神医沉默半晌,才轻快道:“会下棋吧?”
小壳一愣,陡然而怒。
神医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抚般微笑,道:“有时为了自保,或者引诱敌人,你不得不将几手棋子变为弃子,明知被吃,也只得将它送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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