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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正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这突来变故打得他顿时吓出一身热汗,不由急眼道:“干嘛?!”肥兔子亦被那一跳吓得一跳。
昙花含苞轻颤。
神医被吼得瞪了他一眼,垂眸将衣带打结。“老实点,别瞎动。”
沧海又气又吓甚是委屈,心中不甘偏要托花赏玩,可甫一动手又挨了下打。沧海叫道:“嘛呀?!”
神医眉头顿蹙,“那花儿本来受不了热,你发烧体温更烫,一摸它就开不了花了!”说着有些动气,手劲也不温柔。
“就不。”沧海挣脱将他一推,口中道:“才不会呢,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娇气?”存心又将花苞摸了一把,挑衅望着神医。
僵持半晌,沧海忽被拽近,后臀上一连几巴掌狠力拍落,打得他惨叫漾泪。
神医凤眸陡然一深。“哎你是不是根本没发烧啊?你怎么不傻笑了?”
“笑你个头啊!”沧海捂着屁股高声哭嚷:“容成澈你骗人!方才还说爱我,现在为了个破花就打我!我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说着伤心大哭。
“哎哎别嚷!”神医吓得一惊,上前低声道:“谁叫你讨厌的,打你打不死,你摸那花儿就摸死了!”
沧海哇哇大哭道:“你根本就不爱我!根本就不爱……!”
“哎哟祖宗别喊了!一会儿人全让你喊来了!”神医慌忙掩其口揽其腰,“你烧得太厉害了。我们回去再说。”热泪顺神医手背而下。
沧海虽说不清楚却仍在掌心内道:“好!回去就回去!让璥洲和小壳评评这个理!”
“不行!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他们知道?!”
“容成澈你也要脸么?”
脚步猛然一顿。
“你再胡说还挨打!”
哭声至此幽幽而止,半晌忽而长喘嚷道:“你根本就不爱我——!”
简直响彻云天。
紧跟一声哀嚎道:“祖宗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
翌rì晨。
小壳被璥洲推醒,揉眼起身,茫然望着空帐冷被。
“……嗯?什么事啊?”
“什么事?”璥洲严肃道:“大事了!你没看公子爷不见了么?!”回手指着冷被空帐。
“啊?”小壳侧了侧脑袋,噌的窜了起来,jīng神无比。“人呢?会不会被容成大哥带走了?”
璥洲摇了摇头。“找过了,哪都找不到。容成大哥也急得满庄乱走呢,表少爷也赶紧起来帮忙吧。”
璥洲话还未完,小壳早已穿衣着屡。急问:“还烧不烧了?就这么瞎跑,你也不拦着?”外衫仍未系扣,便蹲床前拉出食盒。“兔子也不见了,说明他走时清醒得很,不然他那白痴劲儿怎会想得起同类?”
璥洲严肃道:“哎哟表少爷,你说我不拦着可冤枉死了。容成大哥说公子爷就怕咱俩拦着他,昨晚拿‘江浸月’把咱俩熏晕了,要偷偷溜出去看花,幸好容成大哥不放心半夜来时赶上,也被吓一大跳,问时公子爷还死不承认,非说是女采花贼要采他放的迷烟。”
小壳半蹲床前愣了愣。突然就乐了,点头笑道:“没错,是那家伙干的事。”扶膝起身时长吸口气,猛然眉头一皱。
黑眸滚动斟酌,回过身来。向璥洲笑道:“对了,你有头油没有?我最近总有一缕头发梳不上去。”
璥洲不由浅笑,道:“我是不用那个的,不过你哥却喜欢今天把留海放下来,明天把留海梳上去的,我知道他藏在哪里。等会儿给你找出来。”
小壳挤眼撇嘴,“哎我可是逼不得已的,我可不要什么牡丹花香的头油啊,一个大男人,恶心死了!”
璥洲不得不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公子爷才不用那种味道的,他什么都是薄荷味的。”
“唔,那就好。”小壳随口搭话,黑眸转深。待璥洲出门,即执起床上茶叶绣枕向鼻端一嗅,眉头轻蹙。不过一会儿,璥洲便转回喜道:“表少爷,小厮回说菜园小尹看见公子爷去了后头小树林,怀里还抱着三个泥瓦盆。”
“哈?!”小壳皱起整张脸。
“什么泥瓦盆?!”沧海叫道:“这明明是花盆嘛!”眉心挑起。
薛昊居高临下指着他怀中一盆泥土掩口笑道:“哪里有花?连根草都没有。”
“谁说没有?”沧海立在门槛之外,脸上沾着几块泥土,认真仰视道:“现在虽然没有,但是你从今以后只要勤给它浇水,它总有一天会长出一棵小草的!”
薛昊扶门更是忍笑,道:“所以还是草,不是花么。”
沧海气愤一歪头,张口要说,又忽的放平双肩,风凉道:“哦,原来你不喜欢草,我本来要送给你当做那天你猜中我心事的彩头呢,现在看来……”眉心一挑扭头就走,“哼,算了。”
“哎哎!”薛昊连忙拉住他,陪笑道:“别,别,我喜欢,我以后一定会勤给它浇水,让它早rì长出小草的。”
沧海回过身,似是不情不愿将花盆往前一递,薛昊忙猫腰接了,见沧海还是要走,着急又道:“小唐!你、你别走……”
“干嘛?”沧海淡然回首,细腰略拧。“有事?”
薛昊浓眉一皱,暗怨自己笨嘴拙腮,嗫嚅捧了半天花盆,才羞涩道:“好久不见你了,进来坐坐。”
沧海绷了绷脸,仍禁不住一笑。点了点头,随薛昊进屋。
薛昊立刻喜上眉梢,先将花盆小心翼翼摆在窗台通风受光处,才陪坐沧海下首,为他斟上盏茶,道:“你病好了吗?”
沧海执杯浅啜,想了一想,却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又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
薛昊不禁轻轻一笑,见沧海穿着件半立领银白缺袴,腰间白玉带略为宽大,直挂到胯上,与衫同sè应龙暗花耀武晨曦,剑袖外露着左手墨蓝金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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