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的工夫,四位就被叫到了杨府,在挂着作战指挥部牌子的小院之内,杨晨东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一度震得三人面色皆是一紧。
可以看的出来,四人初一听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有些不相信的。可是政治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是敌人的事情可谓是比比皆是,当获得的利益可以动摇人心的时候,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的。
“我们刚刚给北明送了那么多的粮草,他们现在就要返过来对我们不利了,这也太畜牲一些了。”于冕城主气有胡须都有些发抖,看的出来他着实是被北明的无耻给气到了。
虎芒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拳砸到了沙盘之旁,“果然人不能太好心,我们愿意冒险帮着北明,可是反过来他们是如何的对待我们。就算是那些东西给了一条狗,他至少也会冲我们摇尾巴的吧。”
“人有的时候还真就不如畜牲的。”一向以智者著称的舍别这时也是没有好气的说着。这位被杨晨东多次称临危不乱,拥有大局观,心有韬略之人,这一刻也难免露出了气愤难当的神色。
“少爷您就说要怎么办吧。”杨四更为直接,一幅完全服从命令,等待命令的气愤模样。
杨晨东也生气,只是他更现实一些。知道生气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如今需要做的就是怎么解决面前的困难,怎么样在大战还未开始的时候多做一些准备,而不是在这里骂这个说那个的,这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好了,大家心平气和一些,论到生气,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生气的好吧,现在还是谈一谈我们要准备什么吧。于冕你先说。”
“是。”收敛着怒气,于冕很快进入了角色说道:“始城在初建的时候就考虑到有一天可能会被围,早就有了准备,外城城墙高足有十五丈,城墙坚厚,绝对属于是易守难攻的那一种。即便是外城墙被破,与内城墙之间的护城河也足以挡下千军万马,且军中准备的粮草够多,被围也不怕,被攻破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但就是城外的粮田没有办法照顾了,眼看着在有两个月就可以丰收了,若是守城而战的话,这方面怕是损失会很大。”
“少爷,我们就不能主动的杀出去吗?您不是常说,避免损失的方式就是把战场设定在的敌人的地盘里,这一次我们能不能...”虎芒一听到几十万亩待丰收的粮田可能会被毁,当下就急得脸色赤红。城内来年的粮食就靠着这些土地呢,还有不少靠着种田为生的百姓,他们也等待着丰收的那一刻,如此被毁,实在让人心痛。
“不能。”杨晨东以斩钉截铁的方式回答着。“这一次仅仅是瓦剌与亦力阿里部的联军就多达三十万了,是我们正规军八倍以上的兵力,如果还是采取面对面硬撼的话,就算是磨,也要把我们磨垮的。且不管是也先还是阿里普都非
是常人,都是用兵中的高手,如此劣势下想要番盘太过困难。而只有守,才能体现我们的优势。”
“更何况,这一次还不知道北明的情况,他们若是也加入到这一场战争中来,那我们要面对十几倍的敌人,呵呵。”接下来的话,杨晨东并没有说下去,但眼角中闪现的怒火已经代表了他此刻的心情。
从一手建立起杨系势力到如今,杨晨东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的窘境,以往虽然也有人打自己的主意,但双方的实力并不会相差太大,只要找对了路子,找准了机会都可以一战的。可就是这一次,面对八倍以上的兵力对比,除非杨晨东用火枪火炮,不然只是冷兵器的对撞,是很难扳回局面的。
很可惜的是,现今杨晨东的身边并无冷锋的存在,距离最近的就是远在朝鲜的海五师何功所部,但由那里赶到始城的话,至少也需要二十多天,倘若一路上在有北明军阻挠的话,时间只会更长。
远水解不了近渴,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是行不通的。况且就算来的是海五师大部,但要面对三十几万且还是以骑兵为主的敌人,也无法做到一击即溃。
当然,杨晨东身上有大仓存在,如果他想的话,可以拿出很多的火器出来,但有多少人会用呢?且这样的东西要如何的去解释?如果说只是一两样武器被拿出来,还能说是提前准备好了,上万把甚至更多的枪支拿出,想要不引起怀疑是不可能的。只能说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杨晨东也没有必要去冒险。
没有足够的火器部队,杨晨东只能寄希望于守城了。看向面前的四人,杨晨东的脸上竟然还有一分的笑意,“诸位,一个城市想要走向成熟,必须要经历很多的东西。考验始城的时候到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没有什么样的困难不能抗过,没有什么样的坎不能迈过。我们要用事实告诉所有人,始城的防线之坚固,接下来拜托诸位了。”
“少爷,您就说怎么办吧。”虎芒将胸膛拍着震天响一般的说道。
“六少爷,您下命令吧。”一旁的于冕和舍别、杨四三人亦是异口同声的表态着。
“好,接下来我下命令,你们随时做补充。”杨晨东眼中也露出了十分坚定的目光。“命令,守赛汗山的军队马上撤回城内驻防;命令天下第一骑兵师和鞑靼师出城至西北方向的路上,严防死守任何人途经那里威胁到漠北城等地的安全;命令随即展开城内征兵行动,主要以后勤师中的士兵为主,争取在短时间内在筹建出一个军的正规兵力。记住,我要的是正规军,而不是滥竽充数,我不想看到我的战士冲上沙场最终因为军事素质不过关无辜而死;命令即刻起始城进行戒严,采用外松内紧的方式,凡是入城之人没有特殊通行证许进不许出;命令,在城外的粮田之旁多埋地雷,那片粮田我们如果选择不要,那任何敌人也别
想拿走,至于种粮的百姓,就要交给于城主,你负责和他们讲,他们损失多少,我们就补偿多少,不可闹出内乱;电报命令在朝鲜的海五师马上驰援始城;命令...”
一道道命令由杨晨东的口中发出,四人不断的点头称是,不时间,想到了什么,四人还会马上进行补充,一场守城的准备工作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着,考虑到城内一定有不少的敌方探子,四座外城看起来并无什么变化,只是在内城的城门处,早就停止了所有人出城的举动。如此一来,倒也可以争取一定的时间,为防守始城做出准备来。
会议的三天之后,天下第一骑兵师和鞑靼师离城而去,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出城即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四天之后,大量的地雷等物被运送出城,新一军新兵师和直属团的战士们每天晚出早归,在几十万亩粮田的外围备好了一个又一个陷井,只等敌人出现来一个天女散花。
七天之后,瓦剌部和亦力把里大军终于有了动静,他们突然放弃了围攻三不剌川城的举动,转尔向着始城方向移动着。这一举动是也先和阿里普两人共同做出的决定。
就在一天之前,他们突然发现,派入始城打探消息的密探们已经在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这给了两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虽然说斥候借用海东青还是可以不断的传回消息,表明始城从表面上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这两人也是不那么好糊弄的,一出现了意外,他们便想到同一个问题,是不是杨晨东已经洞悉了他们的作战计划。
问题出在了哪里,会被人看出自己的意图,这两位已经无从考虑了。即然存在着可能被发现的危险,那便主动出击就是。毕竟优势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四城门下的敌人突然间撤走了,这让一直在紧张之中的宣府总兵石万山是一脸的不解。
这一段时间,他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虽然城下之兵一直没有在发起过攻击,但他脑海中的那根神经一直紧绷着,实在不知道何时敌人就会突然的发起攻击。
每一天晚上都在想着第二天一早敌人会不会发起攻城行动,自己是不是又能守得住城池,那种日子岂止是一个煎熬便可以形容的。只是谁也想不到,敌人竟然从城下撤走了,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副总兵古河、宁文风以及监军太监邓强一同出现在城楼之上,眼看着敌人正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皆是一脸的茫然。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也同样让他们生出了一种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你们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扶着城垛,石万山似是在问着旁人,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不会是假装的撤退,为了引起我们出城吧。”古河副总兵,性格耿直,说出的话也比较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