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随着杨晨东落笔之后,还一脸兴奋之情的巧音那脸色是越发的难看起来,直至就像是吃了什么坏东西,便秘一般的表情。
也不怪巧音会变成这样,实在是...实在是,这字也丑了一些。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就和三岁孩子涂鸦差不了多少。不仅如此,写的东西也让巧音有些看不大懂。
在看杨厚东,确是一脸认真的表情。那是真的认真,因为他正在练字。
从小就习惯于铅笔,以至于后期用钢笔写字的他,实在是对毛笔没有什么研究。可即然身处于这个社会,那就要入乡随俗。可如果用右手写字的话,岂不是露了怯,一样的不堪入目。倒不如直接改成左手,字写的不好也就顺理成章了。
下笔如走龙,杨晨东自我感觉良好着。他一直很佩服自己的适应和学习能力,这才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感觉到写的字不在是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至少能够看明白是什么,这本身就是一大进步。
倒是巧音,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这样的字入眼实在是一种折磨,可是考虑到少爷的自尊心,她不过是强忍着没有说什么罢了。
又是半个时辰,纸张都不知道写了多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虎芒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少爷,富少爷来了。”
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杨晨东呵呵笑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一般,轻点了点头,对着正强打着精神的巧音说道:“把写的这些按着先后顺序都整理出来吧。”
杨家老宅有一个偏厅,用于接待客人。此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座在那里,一身的绸缎长衣,显示着这是一位不缺钱的主。
“富表兄。”已经洗过手的杨晨东依然是一幅普通的青衣入场,人未至,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在看那胖少爷,连屁股都未曾挪动过一下,只是当杨晨东走进之后,这才扬起了下巴打了一个招呼,“六少爷,你叫表兄我来可有事情呀?”
杨富,杨荣弟弟的孩子。名如其人,从小就不喜欢四书五经的他,选择了一条让人
贱视的经商之路。这里要说一下,士、农、工、商。当时商人的社会地位可是极为低下的,为很多所谓的“君子”所不喜。
但就像是衣服一样,穿在身上到底合不合适,全由穿衣服的人自己去感受,而非是旁人说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至少杨富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很满意,经营着一个杨氏粮店、一个杨氏百货外加一个四海酒楼,天天不说日进斗金,可至少不缺钱花,真正达到了后人所追求的极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当然,杨富能做到这些,也证明他是一个有眼光的人。他深知在哪一个朝代和社会都是如此,有钱人如果没有背景支持的话,那钱也不过就是境中花,水中月,随时可能会失去。这才让他听到杨海管家说六少爷找时,颠颠的赶了过来。用后世的话,这就叫感情投资,一旦日后杨晨东真的发达了,考取了举人甚至还能成为状元的话,他就等于有了靠山,在不用担心什么了。
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现在,他还并不是很重视这位六表弟,能招之即来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还是从来到这里之后,杨晨东第二次看到杨富。第一次印像还有些模糊,是家母去世的时候,当时京师中的哥哥姐姐们好几位都赶了回来,杨富出现是来拍马屁的。只因那个时候刚过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印像不是很深。现在近距离的接触之后,看着吨位足有近两百斤,身高不过一米七不到的这位表兄,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举步来到了杨富的对面座下,一脸笑意的杨晨东先是拱了拱手,这才慢调斯理的说着,“富表兄,外面都说你是生财有道,本事非常,可真是羡煞了为弟呀。”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杨富自然不能免俗。尤其还是被一名读书人如此的夸赞,更是一幅喜上眉梢的样子,“六表弟太客气了。为兄也是没有办法,一读书就犯困,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赚大把的银子,还不费力,这都只能算是力所能及,那其它人算是什么呢?富表兄就不用如此的自谦了。”杨晨东马屁继续,向着对方的痒处挠着。
“哈哈。以前听说读书人酸腐,最看不得别人比他们好。但今天听六表弟一席话,方才知道,这不过都是小人之言。”被吹捧的杨富这一刻心情当真是不错,马上就把读书人进行了分类,还把杨晨东分到最好的那一种。只是说了这些之后,他突然语气一转道:“六表弟,我们之前可是亲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了。是不是手头紧,需要银子,无妨,说一个数目,为兄派人去取就是。”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杨晨东说如此多的好话,来高抬自己。杨富岂能看不出,对方应该是有事来求自己呢?莫非是缺银子花了?
也是,像他这样只是闷在家中读圣贤书的人又岂知世事的艰辛呢?想必定然是大娘过世了,家中银资缩紧,钱不够用了。不要紧,他原本就是要投资的,只要需要的银两不多,拿出一些又有何妨呢?
这一会,杨富已经做好了出点血的准备,等着杨晨东的开口了。
只是杨晨东并没有接话,而是向后招了招手,捧着一沓书稿的巧音就走了过来。“富表兄,这是表弟近来的一些拙作,还请帮着品鉴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入兄之眼。”
竟然不是要钱,一时间杨富也被弄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可即然人家说要自己品鉴,那就大概的看了一眼,尔后在随便的夸上两句也就是了。
这般想着,接过了书稿。第一印像,这字也太差了,甚至都不如自己写的。好歹小时候他也读过几年书的。
好奇于这是谁写的字如此不堪,杨富就抬了一下头看向着杨晨东。
杨晨东轻轻额首,示意他继续的看下去。杨富也好奇这样的字能写出什么样的好东西来,便低头向第一页纸上看了过去,尔这一看,便是无法自拔了。
字是真丑!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不得不说的是,内容当真精彩,刚看了两页纸,杨富就有了一种欲罢不能之感,尤其是这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知乎者也,用有都是大白话,让他这个不学无术之人也能看的十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