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258.折磨与恐惧

对于德克士的狡诈与转手就杀死了自己侍从的举动，莉莉丝并没有意外，事实上，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只是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仍然也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什么情绪也没有，这让她微微有些失望，也有些意兴阑珊。

在随手召唤出了数条锁链，将德克士男爵给锁住之后，莉莉丝看着周楚。

“你有什么要问的？”

周楚走了上来，然后看着被锁链穿过手脚的德克士。

“一切。”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什么，但他的直觉在告诉他，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他不会相信是所谓的人品，或是运气问题，让他才搭乘上一个商人的车队，就碰上了最近才刚刚出现和冒出的，以吸血鬼为首，人类为爪牙的强盗匪徒，而对方刚才似乎急于绕过他的表现，似乎也在告诉他，对方这一次，似乎并不仅仅劫掠那么简单。

是和自己有关？还是和那一对双胞胎有关？

无论是什么，他都想要知道。

德克士张了张嘴，看了周楚一眼：“什么一切？”

周楚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将手按在了德克士的胸口上，这样的动作，在莉莉丝的角度，看上去暧昧至极。

看上去而已，实际上就未必，莉莉丝也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做什么无聊的事情。

触手在手掌之下的肌肉里游动，然后从掌心与德克士的胸口相交处。钻了出来，这一次的触手，在最顶端的，并不是尖锐的刺，也不是骨刃，而是一张有着四对细小却锋利的尖牙，以及更为细小，却也更加细密的牙齿排列的小嘴，如果将这条触手呈现在光线下，看上去就会像是一条没有眼睛的蛇。

这条长着嘴的触手。在接触到德克士的肌肤后。立即咬了进去，并且飞快的穿透表皮，穿透肌肉组织，直接来到了德克士的心脏旁。然后在周楚的示意下。轻轻的一口。

德克士瞬间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尽管很多小说里描述了关于噬心的种种。但对于生物本体了解得异常透彻的周楚来说，他清楚，几乎拥有着丰富与细密的神经。又几乎是充当了整具身躯生存与活动必要存在的心脏，被这么轻轻咬掉一口，那所有神经所反馈回来的疼痛，可不仅仅是骨折，或是任何伤害所能够给予的，甚至极端一点的来说，直接轰掉心脏的疼痛都没有这样恐怖。

轰掉的疼痛只是瞬间，巨大却短暂，而这轻轻的噬咬，那疼痛，却是瞬间传递，并且持续的，许久之后你仍然能够感觉得到的。

当然有更为让人恐惧与疼痛的折磨，比如脑部，但周楚没有使用，不是因为难度什么的，而是因为他觉得那有些恶心和不太美观，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心脏。

不知道吸血鬼是不是没有汗水这种东西，德克士虽然疼痛得那张俊美的中年男子的脸都扭曲了，却仍然没有看到任何的汗水，这有些奇妙，周楚想，然后开了口。

“一切。”

德克士张了张嘴，吐出来的，还是那句话。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一切。”

周楚没有说话，而是手掌稍微的用力，触手又开始轻轻的撕咬起德克士的心脏，不是很大口，一小口一小口的，也不是干净利落的，而是轻轻的咬下，然后拉了一下，又扯了一下，然后又再咬一口。

顿时寂静的夜里，只传来德克士的惨叫。

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好像是恶魔一样，更糟糕的是，吸血鬼的再生体质，让他的心脏，在被咬掉一小口之后，又开始缓慢的生长出来，但才长出的新肉，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复原，那该死的小嘴，又再一次咬了下去。

这几乎就是等同于地狱一般的折磨，只是……还差点火候，德克士想。

可他才冒出这样的想法，周楚却又忽然松开了手，将触手收了回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莉莉丝。

“我很好奇，吸血鬼究竟有没有灵魂？”

“有。”莉莉丝看了一眼德克士，微微笑着，“虽然是被诅咒的种族，但没有灵魂的话，**所承载的，又是什么，德克士这个意识，又是什么？只不过，吸血鬼们的灵魂，既不能上天堂，也没有办法下地狱，在**死亡之后，很快就会在世间灰飞烟灭，他们的灵魂，同样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

“那也就是说，他们的灵魂，从没有到过地狱，也没有受过任何的折磨？”

“如果不算从人类被转化为吸血鬼的那段时间的话，我想是的，主人。”莉莉丝看着德克士的表情，越发的有趣起来，她知道周楚想要做什么。

“嗯，我试试看。”

周楚点点头，然后低下了头，在心里开始呼唤阿蕾莎。

尽管不知道眼前这一个犹如魔鬼一样的男人，低下头去做什么，但德克士从刚才的谈话里，也能够知道，对方似乎已经知道，**的折磨，对于意志强韧一些的吸血鬼来说，始终是差了点，所以现在这一刻，打算从精神上进行折磨，更准确一点来说，是灵魂。

见鬼，德克士几乎就想要咆哮起来，或者自杀什么的，对于他们这样一个种族来说，最为恐惧的，不是死亡，也未必是永生不死的折磨，对于他们来说，最恐惧的，恰恰是收到诅咒的灵魂，会受到的折磨。

因为被诅咒的关系，吸血鬼的灵魂，也因此无法抵达天堂与地狱，虽然无法进入天堂，似乎确实可惜了一点，可同样的，就算做再多罪恶之事，却也不会被地狱所容纳，无法得到净化与升华的灵魂，却也不会受到罪的惩罚与折磨，所以在某个意义上来说，吸血鬼，其实比人类更为恐惧着自己的灵魂，会坠入地狱。

所以对于吸血鬼来说，最为恐惧的折磨，不是来自肉身，而是来自灵魂。

只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又能够用怎样的办法来折磨自己呢？

德克士胡思乱想之间，周楚已经再一次抬起了头，而他的身边，已经多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少女。

“他们在前面等你。”阿蕾莎好奇的看了一眼德克士，然后又转过身来，对周楚说。

“知道了。”周楚点点头，对于马尔特一家，为何会选择在前方等待着自己有些好奇，但现在要解决的事情，是这一只吸血鬼。

“阿蕾莎，你有什么可以让他不死，却能够折磨到灵魂的办法吗？”

“当然有。”阿蕾莎微笑着，“我可是寂静岭和萨麦尔的邪恶之力的产物。”

当寂静岭说出口时，莉莉丝和德克士还没有什么反应，可萨麦尔的名字才说了出来，两人的脸色都在那一瞬间，变了一下。

周楚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人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明白了过来，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也有着萨麦尔的存在，只是这一个萨麦尔，不知道和寂静岭的那一个，有什么不同，又或者？其实是同一个？

周楚似乎在对于梦魇世界的无数构成的理解上，又隐约的捕捉到了什么，但具体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就要等到见到这个世界的萨麦尔，才能够知道了。

所以他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指着德克士。

“那么，折磨他吧。”

“嗯！”阿蕾莎乖巧的点点头，朝前走出一步，面对着德克士。

“我……”德克士才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忽然就觉得眼前一花，眼前的小女孩突然化为了巨大的黑洞，四周的一切都被这不断变大的黑洞所拉扯过去，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德克士想要竭力挣扎着，但从那不断旋转的黑洞里，忽然就伸出了一只巨大而苍白的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然后将自己拉扯进了漩涡。

四周仍然静悄悄的一片，周楚没有动，莉莉丝也没有动，德克士也同样没有动，若不是夜风仍然吹拂着已经几乎实体化的莉莉丝的裙角，莉莉丝都以为时间要静止了一般。

萨麦尔……莉莉丝心思复杂的看着阿蕾莎，难怪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虽然对于她来说，萨麦尔，对于如果能够恢复到完整形态下的她来说，也不过是个难以应付与麻烦的对手，而且他们应该算是一个阵营的，但让莉莉丝有些担忧与不安的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

神之子，该隐的心脏，第一名反叛天使，拥有路西法都没有的十二翼，掌握着生与死之奥秘，堕落后获七罪之‘愤怒’称号的地狱七魔王的萨麦尔的力量，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竟然拥有与掌握着两大恐怖存在的力量，尽管只是部分，但已经让莉莉丝不得不重新判断与思考起她的策略起来。

而让莉莉丝同样好奇的是，他的身份。

犹如时间静止一般的死寂，转瞬漫长，转瞬短暂，似乎极其长久的死寂，往往其实不过是短暂而瞬间的错觉，只是片刻，黑暗中忽然就响起了德克士大口的喘息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