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176.黑暗侵袭

金璇珠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有些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芳子。”

“我知道。”周楚点点头，他并不想和金璇珠之间有什么关系，对于她的做法，虽然能够理解，却未必赞成，只是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和金璇珠之间，什么都不是，所以也不会干涉什么。

“把其他人叫过来吧，我有事情，或者说情报要说。”

“很紧急？估计某些家伙都睡了。”

金璇珠说的是休斯。

“嗯，都叫起来。”

无论如何都必须先让他们有所准备。

半个小时后，在三楼的小会议厅里，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着这样奇怪的组合，周楚忽然就有些感叹，如果没有冥铃那莫名其妙的选择和指引，自己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际遇，虽然没有了最初的恐惧与逃避，但，这样的感觉，虽然奇妙，却也说不上太好，或是太坏。

在到皮埃罗最后一个走进来后，周楚朝其他人点了头，然后开了口。

“不出意外的话，里世界将会在明天凌晨之后降临。”

在听到周楚说出这句话之后，众人都是不一样的表情，休斯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那么快？”后，就陷入了沉思，而金璇珠则是脸sè煞白，难以置信的着周楚，皮埃罗反而是大呼小叫的欢呼着，梅尔和卡兰顿、哈斯都是沉默着，拉森倒是yù言又止。

“就是要宣布这个？”东欧人哈斯沉默了一下。然后问。

“嗯。”周楚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你们对于这个消息是怎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事先知道了，那至少不会太过猝不及防……”

“嘿，我喜欢你这一点，负责任的头儿。”皮埃罗挥舞着手，“你要知道，我还打算明天一早到处去溜达呢，万一溜达的时候，碰上永久降临。我还不知道，那就完蛋了。”

周楚笑了笑，然后又继续说：“总之，就是告诉大家这个消息，然后让你们都有所准备，可以的话，我个人是希望。明天的时候，暂时都不要外出了……休斯，你再检查和布置一下酒店的防御，最好不要有什么疏忽……”

“我刚才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休斯点点头，“我会的。”

“卡兰顿你负责准备燃烧瓶之类的东西，还有发电机。柴油，电源储备与电器的检查，我记得在这方面你还ok……休斯和我说的。”

“……”卡兰顿了休斯一眼，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反对。

“金璇珠负责物资的调配。管理，以及其他人之间的联络……差不多就这样了。”周楚点点头。“还有什么问题？”

“那我们呢？”皮埃罗有些不解，周楚似乎没有吩咐到拉森、哈斯、以及他和梅尔。

“打手需要吩咐事情？”周楚不满的了皮埃罗一眼，“随时待命，暂时别离开酒店就是。”

在交代完信息之后，周楚并没有立即返回房间，而是来到了楼顶，摸出了一根骆驼点了起来，自从来到寂静岭后，周楚又开始习惯骆驼那种浓烈而呛人的味道，够烈xìng、也足够提神。

只是没多久后，休斯也出现在了楼顶。

“你没睡觉？”周楚问，并且丢给休斯一根骆驼。

“睡不着。”休斯苦笑。

“为什么？”周楚有些奇怪，因为就算明天是关键的一天，他仍然能够安心入睡，或者说，他的紧张神经与常人有些迥异——该紧张的时候，他不会觉得紧张，比如高考、面试、或者这样xìng命攸关的时候，不该紧张时，他却会紧张，比如面对某人和某些人的时候。

“在想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加固，在想漏洞，在想明天的降临。”休斯倒是说出了实话，“也许你觉得我经历了两次梦魇世界，应该能够平静得多，但我只能说……不行。”

周楚还没有说话，休斯又补充道：“战后心理综合症之一，一碰到与生死有关的事情就会紧张，这也是我退伍、还有在fbi里只负责情报搜集的原因。”

这……周楚苦笑，然后说：“可是……该来的，始终会来。”

“是啊，该来的始终会来。”休斯叹了口气，和周楚一起着没有一丝星光，yīn沉而黯淡的黑sè夜空。

……

周楚是被一阵又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惊醒的，他坐了起来，了时间，早上七点……见鬼，带着牢sāo和不满，还没有完全睡醒的他，爬了起来，然后去开了门。

“开始了！周楚！开始了！”

门外是金璇珠有些不安和惶恐的脸，带着紧张而急促的语气。

“什么开始了？”

“黑暗侵袭！”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金璇珠顾不得和周楚说些什么，一把就把周楚拖出门外，一把扯进了电梯。

才刚刚反应和想起，并且清醒的周楚，有些无奈的着紧张和惶恐的金璇珠，她似乎很紧张，很不安，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自己……居然仍然没有担心，周楚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紧张与恐惧的神经一直都是搭错的，或许改天可以让本源病毒修复或者纠正一下？

“你很紧张。”

在电梯缓缓上升的过程中，周楚对金璇珠说。

“当然！”金璇珠没好气的着周楚，虽然她似乎想要开个玩笑或是怎样，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

“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她说，“我又不是什么很强大的人，只是血sè之夜，就让我胆战心惊了，何况所谓的里世界永久降临？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但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弱小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竭尽全力的，拼命的自保……你说，我能不害怕吗？这可是随时都会死掉的梦魇世界，不是梦境也不是什么游戏……我不想死……”

金璇珠背对着周楚，周楚不清她的表情，但能够到，她的肩膀，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先是芳子，然后是金璇珠，怎么回事？都选择在自己面前流露软弱？还是说，女人本身就是更感xìng、再强悍也都在内心有着一些软弱的生物？似乎也不全是，周楚想到了夏晓、以及赵宁，这两个女人……有内心脆弱和软弱的时候吗？

还有芳子，周楚觉得，她也应该被排除出去才是……

周楚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金璇珠。

“我不能说什么，我也只能说，或许我没有办法带你离开，也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至少能够保证的是，在这里，在酒店里，你会是安全的。”

金璇珠被从后面环抱住之后，没有挣扎，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身子，让周楚抱得更舒服一些。

但周楚很快就松开了双臂。

“这是我能够给你的保证，无关于一切，只是因为现在，你站在我这一边，站在我身后，那我自然会站在前面。”

“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是说……”金璇珠的语气有些幽怨，“一点其他感情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周楚很认真的回答。

“好吧，还是谢谢你。”金璇珠的语气很无奈，这个男人，貌似情感和意志都有些坚定得不像话。

“不客气。”

……

在推开了楼顶天台的门后，周楚第一时间察觉的，不是视野里的一切，也不是在楼顶的众人，而是呼啸的风，和以往的风不太一样的是，风很锐利，一种难以描述的锐利，呼啸的风中，似乎夹带着可以穿透灵魂一般的尖啸。

然后天空比以往压得更低，低得似乎可以触摸到那灰sè的云层，整个天空似乎随时都要压到地面来一般。

然后在天际的远处，似乎有什么在开始蔓延，那感觉，就像是蚕食与吞噬一般，那模糊的，细小的黑sè，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吞食着灰sè的天空，缓慢，却坚定的，从四面八方开始，逐渐覆盖与扩散。

不仅仅是天空，在视线所能及的最远处，这样的黑sè，或者说，无法穿透目光与视线的黑暗，从视线所能及的最边际出现，与天空上的黑sè一并，缓慢而坚定的，从每一个地方，朝这边，或者说朝整个寂静岭市区中心渗透。

如果用形容词来形容，其实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黑暗降临，而是黑暗侵蚀，以一种缓慢的，却坚定的，你着那黑暗一丝一丝的吞没和靠近，却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办法逃开，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以一种绝望和无力挣扎的感觉，着黑暗这样慢慢的，慢慢的把所有都吞食覆盖。

“周楚。”休斯到周楚和金璇珠的出现，转过身来，用严肃的语气说，“开始了。”

“嗯。”

没有人再说什么其他多余的话，就算是这帮暴徒，也被这样的方式给沉默了，所有的人，都只是无声的着这一切，这一幕。

不仅仅是他们，圣彼得教堂的窗户旁，斯卡里与芳子等人，也在沉默的着这一幕，芳子的脸sè平静，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斯卡里的眼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一丝喜悦。

而在血sè之夜，被犹如探照灯的月光照耀的楼顶上，炎狼眯了眯眼睛，啧啧了一声，又继续翻了一个身，睡他的露天觉。而楼顶之下的某一层，一身黑sè紧身皮衣的夏晓站了起来，对七号和十二号说。

“走吧，开始要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