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170.血色之夜（4）

在更远处的一栋高楼的楼顶上，有着和这血sè之夜格格不入的一幕：犹如探照灯一样，巨大而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楼顶上，一顶遮阳伞下，一个只穿着大裤衩的流浪汉正悠闲的躺在一张躺椅上，左手端着一杯鸡尾酒，右手夹着一根硕大的雪茄，悠哉悠哉的躺着，不时朝远处去，又发出啧啧的声音。

然后他突然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扭头说。

“哟！那小子似乎出了什么了哟。”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成为觉醒者，而且居然也是破梦者。”夏晓有些无奈的从楼顶的yīn影中走出来，“弄出那么大阵势，不怕被发现吗？”

“啊？我这里有隔绝结界，神说，凡人皆不可窥视迷雾之中的真实。”炎狼哈哈的笑了一声。

“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它’。”夏晓指了指头顶。

“啊，这个总有办法避过去的，而且我又没打算做些什么，我只是一个观光客，观光客而已！所以在不破坏它的原则和目的的情况下，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这样啊……你对它还真是有些了解。”夏晓四下了，然后踢了炎狼一脚，“给我张椅子。”

“……”炎狼翻了翻白眼，正准备说什么，却到夏晓的高跟鞋又抬了起来，于是只好无奈的打了一个响指。

“神说，距离之事物，若洞悉其法则。则千里之遥，也是咫尺之近。”

夏晓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躺椅。以及一张小圆桌，圆桌上还有一瓶不知道年份的葡萄酒和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甚至，还有一个大果盘。

“有没有牛排？上好的？”夏晓坐了下来，顺带调侃了炎狼一句。

“拜托，那种东西，怎么会有，这可是寂静岭。要找到新鲜的牛排，还要想办法加热，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从你那位男人在酒店储备的物资里拿的，神言不可能无中生有，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解释那么多，老娘知道。”夏晓好整以暇的躺在了躺椅上。顺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问炎狼。

“他察觉到什么我并不奇怪，我中的男人么？只是，他到了哪一步？”

“初步吧。”炎狼说，“大概已经在猜测血sè之夜出现的真实用意，至少他已经在猜测和去想。它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是每个破梦者必经之路，发现问题，质疑，寻找答案，寻找到自己的道路。”夏晓并没有为此高兴和有什么情绪。在她来，周楚必然会走上这样的道路。所以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嗯……不过，我也一直有一个疑问。”炎狼抬起头，似乎他能够透过那月光到那血sè的夜空。

“什么疑问。”

“破梦者的存在。”炎狼坐了起来，以难得的，无比正经的姿势坐着，然后对夏晓说，“如果，它真的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是对于觉醒者进行筛选、培养、淘汰、优胜劣汰，培养最强的战士的话，为什么会允许我们破梦者的存在？要知道，破梦者的存在，可是会破坏一定的规则与改变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

“不知道……”夏晓很干脆的回答，“但既然能够存在，那就存在，如果说，它有什么别的主意，相信我，就算是死，我也会和它鱼死破的。”

“好吧，果然是夏晓女王，当我什么都没说。”炎狼又躺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今晚上这两个人的谈话，涉及到了无数觉醒者，或是破梦者都想要了解的真相与秘密。

回到先前的楼顶，周楚仍然在发着呆，但一声呼唤将他呼唤了回来。

“喂，你在做什么，装酷吗？”

周楚回过神来，发现一身银sè盔甲，手拿着银sè镰刀的赵宁，正在楼顶巨大的蓄水罐上，血红sè的夜空成了她的背景，从周楚的角度上去，银sè的赵宁，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死神一般。

不过如果再配上一对翅膀，天使的翅膀，说不定就像是收割恶魔的杀戮天使一般。

翅膀？周楚忽然想，似乎自己有一对翅膀也不错。

在冒出这个念头后，体内的本源病毒和血红之心，竟然也雀跃和鼓动起来，似乎他真的需要一对翅膀……

翅膀？鸟人？周楚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自己背后有一对翅膀的感觉，巨大的镰刀呼的一下，就砍进了他的面前。

“我在和你说话呢，和别人说话时发呆，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情。”

“啊？哦。”周楚回过神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这里离教堂也太远了吧。”

“杀着杀着就不小心过来了，然后就到了你。”赵宁面无表情的说，“你在这里做啥？”

“刚杀了一只镰刀男，在这里发呆。”周楚如实相告，他可没觉得发呆有什么不好。

“发呆？”赵宁偏着头，如果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模样一定很萌，可赵宁脸蛋是有了，却面无表情，“有句话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所以不要没事就发呆，和我一起去杀怪物吧，有积分拿。”

“……”周楚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感知了一下，原本二十多个觉醒者，现在已经变到了三十多个觉醒者，杀戮的范围也扩大了许多。

“不了。”他这样回答，“我有些累，回去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真没趣。”赵宁说，却也没有阻止和劝说什么，这本来就是她的风格，她只是一路战得高兴，然后到周楚，就顺带过来问了一下。

没趣就没趣吧，周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有些事情和想法，就算跟赵宁说也说不通，所以只是微笑着回答她。

“没事拉，你就玩个痛快吧，不过别太得意忘形了，说不好会有什么变态级的家伙出来，自己小心。”

周楚说的也倒是实话，既然他都能单独解决掉镰刀扭曲人，那么实力提升了也很正常，他也能够到，赵宁的身上，已经凝聚出了淡淡的银sè光泽，是光泽，而不是雾气，所以除非碰到血sè怪物那样的变态，或是灰sè怪物那样诡异的家伙，否则赵宁确实是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你这算是关心吗？”

原本提着镰刀准备离去的赵宁，听到周楚这句话之后，歪了歪头，转过来着周楚。

“算是吧。”周楚耸耸肩，他对赵宁这个丫头的观感确实不错。

“站着别动。”停下来并且转过身着他的赵宁，突然这样对周楚说。

“啊？干嘛？”周楚有些不解。

“叫你别动就别动，还有，闭上眼睛。”

“啊？”周楚更加糊涂了，“还要闭上眼睛？”

“你不相信我？”赵宁盯着周楚，手中的镰刀提了起来，似乎很有一种你敢说不相信我就敢砍过去的架势。

“信。”周楚立即明智的闭上了眼睛，说真的他还没什么不可以相信赵宁的，何况还有约束卷轴。

感知中一阵疾风而至，然后是一对有些冰凉，却有些柔软的东西轻轻的碰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后，又飞速移开。

周楚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他大脑里一片空白，早已经不是初哥的他，就算没有到飞速后退的赵宁，也能够知道，他刚才被赵宁亲了一下。

这……这算什么？表白还是恶作剧，还是怎么回事？

“别想歪了，就当成是你关心我的奖励。”赵宁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但向别处的视线，多少表明这个少女有些心虚，“总之，就是这样，亲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了？何况这只是梦魇世界，又不是现实！”

“呃……”周楚呃了半天，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什么的好，少女大多有着一颗玻璃心，虽然眼前的少女貌似强悍，但说不准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之后，这个少女维护自己的手段，就是那一柄巨大的镰刀。

周楚毫不怀疑这一点，所以呃了半天之后，只是又交代了一句。

“自己小心。”

“知道啊，啰嗦鬼！”赵宁不满的嘀咕一声，然后银白sè的身影，就呼的朝楼下冲去，才落地，镰刀就划出一道银白的半圆，将周围的怪物懒腰斩成两半。

这赵宁……周楚摇头苦笑，他怎么可能不出赵宁下一个目标，是另外一边刚刚出现的，镰刀扭曲人，这是附近最强力的怪物。

算了，回去睡觉吧，他原本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怎么说，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怪异，虽然说杀戮怪物，确实是获取积分和累积实力的最快途径，但对于这样一个妖艳到诡异的血红之夜，对于这样一个完全就变成屠宰场和修炼场的血sè地狱夜，他却连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是在本源病毒和血红之心确认，杀戮这些怪物能够给他的进化提供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些帮助后，他连晃荡一下的念头都没有了。

‘同情这些怪物吗？’血红之心问。

这句意识中响起来的询问，让周楚怔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不是。’

‘哦？’

意味深长的反问，带着审视与怀疑。

周楚又顿了一下脚步，感知了一下那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觉醒者出来的人数又有所增加。

‘不，同情怪物的话，之前我的杀戮和吞噬又算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所以我从不同情它们，同情没有智慧、只有本能、甚至本能都扭曲了的怪物？我没那么蛋疼和圣母，我就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