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150.另外的战场（2）

这样的早上，这样空旷的广场，这样的必经之路，想不注意到周楚都很难。

所以赵志远到了周楚，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那天半岛餐厅的偶遇，于是心下几个念头转了一下，和自己的下属打了一个招呼，朝周楚走了过去。

他要确定周楚现在的职位、是否会对自己有威胁、虽然因为夏晓的出现，他已经转移了目标，但如果能够羞辱下周楚，他仍然很乐意追求一下秦箐，同时还有更重要的，他必须确定，周楚是否知道他的方案，已经被自己抄袭。

所以他带着微笑，和周楚打了个招呼。

“你也来参加招标会？”

“是啊。”周楚笑着站了起来，递过去一支烟，赵志远接了过来，却没抽，在那一瞬间眼里闪过的不屑，表明他对于这种十元以下档次的香烟，丝毫不感冒。

周楚却是不在意，或者说，其实他是刻意的，并且继续着，把自己的姿态放低：“没办法，求爷爷告nǎinǎi的，才在盛天传媒混了个小策划，说是策划，其实除了小边角的文案之外，就是跑腿，今天招标会，得先过来准备和主管的吩咐。”

“喔。”原来只是个跑腿的，赵志远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却仍然露出同情与理解的表情，“那还真是辛苦，哎，大公司就这样，不重视人才，规矩还特多，不行，回头我得和你们总监打个招呼，不能这么委屈你，你还不知道你们总监是谁吧？”

“呃……”周楚下意识的想，我还真不知道我们总监是谁，除了知道顾朝夕也在管着策划部的事情之外，他还真没见过广告总监、策划总监，那天的欢迎会是顾朝夕召开的，然后刚好上班那几天，广告总监和策划总监出差，之后就是周楚请假。还……真没见过。

于是他笑笑：“公司太大了，总监都有dú lì办公室，我还真没见过。”

“改天给你介绍介绍。”赵志远继续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已经被定义成**丝的家伙，却仍然微笑着说，“对了。你对于这次招标会怎么？”

“怎么？”周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赵志远是在试探他，于是仍然无奈的摇摇头，“我真心不知道，顾总对这件事情很重。有专门的团队负责，我一跑腿的，能知道什么，倒是赵哥，有机会的话。你的方案给我过目一下，相信一定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的。”

赵志远随即一愣，然后笑道：“一定的，如果这一次中标，那你就会到了。”

到周楚那热切的目光，赵志远心下大定，准备走人，不过半岛餐厅的一幕，还是让他有些在意。于是又问。

“那一天我到你和顾总在一起……”

“哦，那天啊，我进公司，是走了顾总的后门……”周楚说，到赵志远狐疑的眼神。又补充，“关系的关系，我的一个师姐，和顾总是亲戚。哎呀，总之关系绕得……我送了不少礼。说了不少好话才搞定，这不，那天是为了感谢顾总把我弄进公司，别说，一顿饭，直接吃穷我了……”

周楚在那里抱怨着，长吁短叹，赵志远微微一笑，对于周楚现在的改变，很是满意，叫你傲气，叫你不搭理我，叫你装，现在还不是被现实调教成了这副模样？

抱着这样的心态，赵志远又和周楚聊了几句，然后朝杜鹃花展览中心走去。在背对周楚的时候，赵志远掏出手机，给秦箐发出了一条短信。

然后他思考了一下，又继续发了一条短信。

然后他就收起了手机，他知道那边未必会回信息，也并不介意让秦箐知道周楚也在这里出现，因为盛天的方案不是他的，就算入选也没他的功劳，而且他对自己的方案信心很足，该做的功夫也都做了，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周楚都只会是一个陪衬、对比之下的失败者。

周楚着赵志远离去，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蹲下抽自己的烟。

很快，陆陆续续有车子、以及其他公司的广告、策划人员到来，周楚也到了顾朝夕的车子，于是他站起身来，朝顾朝夕走去。

其实顾朝夕没有周楚想象的那么自信与确定，只是作为领导者，她必须把这种信任和自信表露出来，同时还要准备周楚不在的第二套方案，所以一边信任着周楚，她一边活动着，准备第二套方案，所以连续几天的熬夜，让她最近的状态都不太好，能够得出轻微的黑眼圈。

只是那个救下了她女儿、并且有着一定才华的年轻男人，并没有让他失望。在她锁好车子，转过身时，他的声音也从背后传了过来。

“顾总。”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顾朝夕说，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似乎更加沉稳和从容了，只是一周时间而已，就能有这样的变化么？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应该可以不会让你失望。”周楚说，不过在以后，可能会，他在心里苦笑起来。

“少抽点烟。”顾朝夕不抽烟，所以很容易闻到周楚身上那浓郁的烟味。

“嗯。”周楚点点头，却肯定不会照做。

两人又聊了一会，其他的同事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对于周楚的到来，他们都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让周楚感觉到了一丝压力，还有某些名为责任的东西，因为顾朝夕本身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投标不中，那也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他不来，那么多少他指定的项目同事，都会承担一些责任，就算不用承担，主管这样放飞机，多少也会让他们的印象分在总监和其他领导那里下降。

“进去吧。”周楚招呼着大家，故意做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其他同事虽然并不知道，这位新来的策划经理，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但还是多少被鼓舞了一下，气氛也更加轻松了一下，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朝杜鹃花会展大厅走去。

只是在走进会场的时候，周楚意外的收到了一条短信。

秦箐的短信。

这一条短信让周楚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箐会知道这个，但能够收到这样的鼓励，周楚的心多少微微的暖了一下。

周楚收起了手机，也许是欧城说的也说不定，但他却不知道，秦箐知道这个，是因为赵志远的炫耀。

东南亚文化博览会全程策划方案的招标，是在杜鹃花一号展厅里布置的，一号展厅不是最大的展厅，却是布置最好和最明亮的展厅，巨大的玻璃穹顶，四面也都是能够到外面的玻璃墙面，光滑的白大理石地面，到处都是简洁却不简单的极致装饰与架构。

展厅里早已经布置成会场的模样，红sè的横幅和巨大的电子屏已经摆放好，标着不同公司名字的座椅也都安放妥当，在周楚等人走进去落座后，其他公司的人也陆续随着人流进入了会场。

顾朝夕就坐在周楚的旁边，周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顾朝夕咬着耳朵说。

“顾总，如果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到这样的会场和招标会，你相信吗？”

他说的是实话，之前的公司只是小公司，招标会一般都是老总带队，加上胖子的排挤，怎样都轮不到他来出现在这里。

顾朝夕一愣，刚想要说什么，但因为周楚贴得太近，说话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垂上，有些痒痒的，还带着一点男人的气息，让她忽然有些脸红，原本想好的话也被丢到爪哇国去了，暗自骂了自己一声后，顾朝夕定了定心神，才对周楚说。

“不信。”

“为什么？”这次到周楚纳闷了。

“因为你很镇定啊。”顾朝夕说，确实，周楚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有点放松过头了，顾朝夕甚至怀疑，把他丢到豪门晚宴上，他也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坐的样子，别说紧张了，说懒散和漫不经心都不过分。

“为什么要紧张？”周楚倒是很奇怪。

“万一不是你们得标呢？万一发言出错呢，万一介绍的时候漏掉了什么呢？介绍得不够好呢？总之，很多会紧张的地方，而且你又是第一次……”

顾朝夕一口气列出了很多需要紧张的地方，让周楚有些哑然。但想了想，却发现似乎自己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应该是。

于是他回答顾朝夕说：“不紧张……而且老实说，就算落选了，也没什么好失望的，顾总不是说了么，是临时起意，死马当成活马医，所以就算选不上，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这句话，周楚又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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