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县,说不好听一点,这地方就是大地的肚脐眼。群山峻岭中,忽然塌陷了一块巨大的深坑,车队盘着圈的往沟里走。沟里还不平整,各种小丘陵,小山坡。
真的像是接产的护士没给肚脐打漂亮的结一样。
欧阳透过窗外看到如同被炮弹炸过的公路,心里算是明白这地方免费医疗没有被挤爆。
自然环境真的不是太好,南边是高山,北边是沙漠,这地方可以说,冬天冻死狗,沙漠上吹过来的风估计能在这个地方打旋,而到了夏天,大山沙漠,直接就是天然大砂锅。
最主要的是,交通条件也不好,一条条黑色煤炭被染掉的公路,坑洼不说,排队能有十几公里的大车停在路边,让原本不宽的公路,更显的狭窄。这地方要是没煤矿,估计县城迟早会倒闭的。
但是茶素不一样,论风景论自然环境,可以说在西北超过茶素的一个都没有,也就是在国境边上,要是把茶素换到内地,什么九寨沟,什么耳朵海,根本就不是茶素的对手。
老太太心里也开始沉重起来了。
飞机上,一群人不停的被张凡下达着各种的命令。
“张院,这种会议,不是都是就一种系统的肿瘤甚至一种分化的肿瘤做报告吗,怎么你让我们所有学科的都弄啊。”
吕淑颜抬起瓜子脸,挂着一副快要累死的表情,可惜张凡已经不是以前见到她躲着走的男人了。
男人这玩意和狼一样,大街上用眼睛给美女行注目礼的男人,不管他嘴上说自己多清纯都没用,这种男人绝对是吃过肉的。
一旦过了这段时间,男人的脸皮就开始迅速的增厚,比如张凡就是,以前张凡能让吕淑颜臊的脸红,现在铜墙铁壁的吕淑颜这点手段,根本就没什么用了。
“让你弄你就弄,你懂的这么多,人家怎么没邀请你!”张凡说完还白了吕淑颜一眼。
吕淑颜气的一个劲的翻白眼,可惜张凡已经拿起手里的报告了,“不就是有药了吗,有什么可神气的,还不是个黑货!”
滴咕了两句,又开始埋头弄了。
中庸的一群年轻医生们,刚上飞机的时候还是很拘谨的。虽然茶素医院的医生们在张凡背后,张嘴闭嘴的黑买买江,甚至有些有点资格护士还会调侃当年张凡是喜欢自己的。
可对于中庸的这群医生来说,张凡几乎已经是华国医疗的顶峰了,但看着茶素医院的医生们面对张凡的状态,这让他们直接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张凡这种行业内顶峰人数,别说顶峰了,就算是科室学科带头人,估计牌面都比张凡的大。
你瞅瞅,张凡给派任务,甚至都还有人推三阻四,这要是在中庸几乎是不能想象的。
医院,特别是顶级医院,科室主任的权利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未必差于院长,往往有时候还高于院长。
而且,医疗原本是合作的一个工作,但目前全世界慢慢的已经成为赢者通吃的局面。
一个科室主任的换人,几乎代表着整个科室中层的大换血,至于高年资医生甚至有时候都不得不考虑退路。
所以,在这种几乎与垄断的行业里,主任往往能决定一个年轻医生的未来,所以在主任面前,这群小年轻一个比一个乖巧,一个比一个有眼色。
还推三阻四,往往人人精甚至能拓展思维的提前给主任办好还没交代的事情。
看着一群医生在张凡面前热热闹闹的,没有人刻意的去巴结,甚至张凡喝茶的时候,还会主动给医生们倒茶。
比如这位妇产科的吕医生,张院倒了茶,她还嫌弃给她倒茶了,因为她只喝白开水。
这尼玛要是在中庸,别说茶了,估计尿都有人抢着喝。
这工作环境,这个人际关系,真的让一群首都的年轻人羡慕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多数的人生努力,不就是图了一个舒心吗!
飞机都还没降落了,一群人就让茶素医院的这个团体氛围给降服了不少。
落地后,这群中庸的年轻医生又被震惊了。
因为机场里面,齐刷刷的停着一排黑色的红旗车,虽然在国内,这个车会被人吐槽为破车,但今天停靠在金毛机场的一排红旗车,真的让人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而且出了机场后,直接就是金毛的警车开道,别说这群人惊讶了,甚至马路边的一群带着墨镜的肥肉大妈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才是医生啊!”好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感慨着。
这次总经理董事长亲自过问,外交方面也很给面子,甚至提前就已经做好了备忘。
甚至会议组织方给张凡准备的酒店都没有去,直接开车进了试管包下来的酒店!
这个酒店都被包了,张凡愣是没敢问价格,他不是心疼,而是怕到时候外交说这个账单需要张凡掏。
“张院,这是这几天的日程安排,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吗?”
“可以,可以,已经很好了,不用什么改动了。”
休息过后,在酒店的会议室里,一群人忙碌着。
而张凡也做好了准备。
清晨,一群不用倒时差的医生们已经准备好了,张凡出来的时候感觉这群人比自己还要紧张。
甚至吕淑颜的脸都有点发白,这女人一紧张就这样,当年一起上手术的时候,张凡就知道她这个毛病。
说实话,怎么可能不紧张呢,这种会议,几乎就代表了一个学医人事业最高领域了。
张凡倒是正常,“愣什么呢,看看,我领带打的怎么样。”
张凡拍了拍许仙的肉脸蛋,小伙子宕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当一群华国人出现的时候,会场里的欧美人议论纷纷,不过声音都不大,“他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组委会没规定人数啊,不过大多数受邀请者也就带一两个人过来,没想到华国人这么不要脸,早知道我也把我所有的学生都带过来。
你瞧瞧,清一色的年轻人。”
组织者也没想到,华国的张凡这么不要脸,带了四十多人的超级团队来了,会场本就五六百人规模的会场,结果茶素一家就占掉了一个角落。
会议组织这带着红带子的胸牌不停的往会场里面加板凳。估计这次会议结束以后或许会规定邀请者携带人数了。
跟着张凡来的一群年轻人,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听着会场里的议论,他们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原本紧张的神情更是显的有点焦躁不安了。
张凡别说有什么不适,甚至连一点变化都没有,不光自己高高抬起头颅,还一边教训许仙吕淑颜,“抬起头来,又不是来做贼的,怎么,丢人吗?”
许仙糯糯的动了一下嘴,吕淑颜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张凡抬杠了。张凡大学的时候,刚开始卖鸡蛋的时候,也是这样。
往往遇上自己班的同学甚至恨不得藏起来,不过慢慢也就习惯了。
会议开始,第一个上台的就是去年的诺奖获得者。
一位也不知道算不算络腮胡的白人老头,满脸的黑白胡子弥漫在嘴上,想要看到嘴,估计得拨开这些毛。
老头明显没有华国人那种自觉客气的精神,要是华国的会议,这种前任获奖者,被邀请来,一般不会再说什么尖端领域的话题,往往会含蓄的说说大而非的问题。
这老头上来,首先就开始讲述钼酸铵显色法测定血清过氧化氢酶最新的科研研究。
相当的有深度,会场里的人听着听着就越来越安静了。
静静的看着像是一团毛茸茸的玩意一开一合。
张凡倒是精神轻松的听着,不是张凡觉得自己比这老头牛。
而是两人的研究方向根本不是一路的。
张凡偏临床,这个老头偏材料应用。
这种级别的研究,听一听就算了,不是同一个方向的,刚开始听的时候好像特别牛,自己好像也能明白。
其实这都是假象,这都是人家发言者从多少年的积累中精炼出来的东西,现场听觉得自己也能弄个诺奖回去,但正儿八经让你弄,你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张凡的汇报被排在第四位。
前三位都是已经在医疗领域诺奖获得者。这几年,医疗人在诺奖上不争气,全让搞生物的给弄走了。
终于,张凡上台了。
张凡看了看台下,台下的听众们以为需要掌声,赶紧鼓掌。
张凡笑了笑,压下掌声,说了一句:“我的论述可能时间比较长,而且或许还会很抽象。所以请组委会给我一块黑板最好多来几只笔。”
张凡开始了,他在世界顶级医疗会议上的演讲。
“恶性癌肿瘤发病病因及其死亡分析,目前全世界在针对恶性肿瘤方面有不同的治疗方式。
但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缺陷。那么,我要问一下,什么是恶性肿瘤?”
这话一说,下面的人震惊了,甚至有蓝眼睛白皮肤,站在会场墙角的人举手喊道:“刀客特,这里不是大学的课堂,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吕淑颜紧张的都把脸有双手捂住了,“他也不喝酒啊~!今天的发言稿我亲自审核了好几遍,没这一句啊!”
张凡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很多人觉得这个问题很肤浅,好,接下来,请大家看一看。”
说完,张凡直接脱了西服,撸起袖子转头拿着笔开始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肿瘤细胞,这玩意在人体中其实是一直存在的,不过健康人的身体能把这玩意当异端给枪毙了。
可一旦某些因素被放大后,身体就无法清除了。
会场里议论纷纷,前排一些上年纪的专家学者们倒是很稳当,坐在那里思考,可没座位的一群年轻人,不知道是因为板凳被抢而泄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滴滴咕咕的不停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