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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酒,王朴的六十门斑鸠铳已经准备完毕,同时,还有操控斑鸠铳的二百多号家丁。
这种储备人才徐长青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徐长青这时也是第一次得见斑鸠铳的真容。
这玩意真的不像是一柄火铳,而更像是一门瘦长的小型火炮!
长有五尺半左右,接近两米,铳管前方还垫着支架,因为其本身太重了,人力根本不可能独立发射,必须要有辅助。
而且,不仅填装火药的数量令人发指,足足需要一两半左右,铅弹的重量也是在这个标准,几乎就如同一颗小号的乒乓球。
可想而知,这玩意儿打在人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效果。
所以这斑鸠铳的真名,或者全名,叫做‘斑鸠脚铳’,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强壮的斑鸠脚一样。
“额。”
王朴已经有了不少醉意,打了个饱嗝对一众家丁道:“徐长青徐爷的声名,本帅不用介绍了吧?尔等都给本帅听好了,从此时起,你们所有人,皆是徐爷的家丁,是生是死,皆由徐爷一言而决!之后,你们的家眷,我也会全数拨给徐爷!明白了吗?”
“……是!”
二百多号家丁稍稍凝滞,旋即便是跪倒一地。
他们对徐长青的声名早已经如雷贯耳,对徐长青的豪气也是有着不少了解,加之此时王朴已经发了话,他们又怎敢反驳?更多的反倒是与有荣焉之感。
他们现在是威震辽地的徐长青徐爷的麾下了?
徐长青其实也没想到王朴能这么敞亮,他其实只想借用这些家丁和斑鸠铳一段时间。
但此时,王朴话都这么说了,徐长青又岂会不领情?当即大笑道:“弟兄们都是好儿郎,王帅发话了,弟兄们的生计,便包在我徐长青身上!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从现在起,弟兄们的月饷,每人都加五成!”
“徐爷威武!”
“徐爷威武……”
本就有些激动的二百多号家丁直接被引燃了,‘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徐长青与王朴相视一眼,都是会心而笑。
因为斑鸠铳太沉重,徐长青虽是有百多匹战马,也很难运回去,王朴索性好人做到底,直接帮徐长青送回去。
徐长青也没跟王朴客套许多,两人两部点齐了人手,直接向东而行。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徐长青是非常想留在松山这边,观摩下明日主力的动作的,但这不仅不合规矩,更是存在极大危险性,徐长青也只能是先一步一步来,看明天是否有合适的机会。
毕竟,只有稳固了自身,才是一切的前提,否则,一切只能是镜花水月!
王朴带着七八百号精骑,上千匹马,一直送到了徐长青海边营地附近,这才是意犹未尽的离去。
他这次过来,也是为之后如果万一发生变故而认认路。
把路认好了,之后跑路才会更有安全感不是?
一个上午多的时间,海边营地的第二层壕沟土墙已经很有成效。
犹如在蛋糕上刮了两道,划出了两道弧线,此时海边营地这座小山已经被隔离开来,安全性上有了更大的保证。
之前尾随徐长青和王朴一起过来的诸多鞑子游骑,只敢在数里之外偷偷观看,却不敢上前分毫。
也使得营中诸多儿郎们士气更加高涨,不时哈哈大笑,对鞑子发出挑衅。
徐长青很快也是把这些斑鸠
铳安排在了土墙之上,加固平台。
此时,新挖的壕沟土墙在第一道壕沟土墙的十五六米之外,比这道原有的土墙要矮上不少。
徐长青也没想过在这道不成器的土墙上设置什么人力防御,完全就是一道原始的阻隔。
甚至,在徐长青的规划里,如果条件允许,直接挖的海水倒灌,让的海水把这座小山像是小岛一样给围起来。
但这显然很难实现。
不过有着这两千多汉人奴隶的存在,再往山下挖上个一两层壕沟土墙,把攻势加筑的更加稳固,问题不大。
“啪!”
“砰砰砰啪啪!”
送走了王朴,规划完毕之后,徐长青当即便是实验斑鸠铳的效果。
二百多号王朴的家丁,现在已经成为了徐长青麾下家丁的儿郎,三四人一门斑鸠铳,操控着六十门斑鸠铳,恍如六十门小型火炮一般,对着山下便是一顿狂轰,激起硝烟阵阵。
看完其效果,徐长青精神也是大振。
斑鸠铳虽是笨重,但构架摆在这里,射程和威力都是不错,百米范围,恐怕破甲都是没有什么太大难度。
不过斑鸠铳也是实心弹丸,不是开花弹,让的徐长青微微有些无奈。
否则,别说来几千的鞑子了,就是来几万鞑子,又有何惧?
须知,当年十全大帝康小麻时期,真满洲战力还没有真正衰弱,却是上万的大军在北边的老毛子那边,一个四百多人的小城堡攻了一年多都是没有攻下。
话又说回来。
女真刚刚兴起时,哪怕老奴嫉妒仇汉,却是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还是很强的。
老奴刚刚兴起没多久,便是大力拉拢汉人火器工匠,营建各种火器,最后甚至铸造出不逊色与濠澳洋鬼子红衣大炮的红衣大炮。
皇太极就更不用说了,这个胖子的雄才伟略,真的有点冠绝一个时代,是时代之子!
但到了康小麻时,凡事第一句话必先谈‘祖制’,一切都是为了维护真满洲的统治。
他们吸取了诸多北元的教训,对待汉人,更多的是奴化,而不是北元那种狠厉压制。
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比愚昧落后的反.人类罪行,使得华夏沉沦数以百载,直到新中国后历经几代人的拼命努力,华国这才是真正开始站在世界舞台上。
“啪啪啪!”
“砰砰砰砰砰……”
接连实验了七八轮斑鸠铳的威力,真正考验了他们的威力,射程,包括耐久性、稳定性等诸多综合方面,徐长青这才意犹未尽的让这些新来的儿郎们休息。
坦白说,效果没有想象的好,但是,也绝不差!
斑鸠铳射个三四轮之后,便要休息一会儿,冷却铳管,还算能接受。
倘若以此时徐长青的火力体系,豪格的奴才们再过来尝试一下,徐长青保证能搞到一百颗以上的真满洲首级!
事实上,今天徐长青差一点就冲动的跟洪承畴提出去守笔架山的粮草物资。
好在徐长青当时控制住了,并没有贸然。
说实话,守住笔架山的粮草核心,的确是一条路,但是,却是最差最坏的选择。
因为就算守住了笔架山,依照清军八旗铁骑的突进能力,非要分割开战场,明军粮草还是要被限制住,发挥不到真正的效用,至多也就是饮鸩止渴,画饼充饥而已。
想要改变,还是要从大局着眼!
傍晚的时候,曹变蛟的精锐夜不收为徐长青带回来消息,已经定
了,明天一早,明军主力将会全线出击,应战鞑子。
徐长青也不再多想,深入营地一线,继续做他已经很擅长的‘神权’工作。
………
夜色渐渐深了。
女儿河畔,河水滚滚东去,‘轰隆隆’作响。
如阴云般叠伏的乳锋山谍影映衬中,山与河之间的核心区域,有着一片连绵巨大的营地,正灯火透亮,生机旺盛。
这里,正是围困锦州的清军左路主力,两白旗部多尔衮、多铎兄弟的营地。
已经快要到子时了,多尔衮、多铎这哥俩刚刚才忙完各项战事布置,都还没休息,也还没吃饭,大帐中的篝火上,正烤着一只鲜美的小羊羔,油脂正逐渐金黄。
英武锋锐的多铎一边略有些疲惫的翻滚着小羊羔,一边看向多尔衮道:“阿哥,还有纰漏吗?我咋有点…有点浑身不自在呢。”
时年正值三十岁,与多铎有着七八分相似,英武沉稳的满清睿郡王多尔衮,抚了抚颌下精致的胡须,嘴角边露出淡淡笑意:“十五,怎么,你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
“额?”
多铎一愣,顿时有些无奈的看向了最亲近的阿哥,“阿哥,那位的车驾下午时估计就到锦州了,而且,明狗十几万大军,皆是精锐,你就能这么安心?”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关于松锦之对决,不仅大明方面压力沉重,满清方面,比大明也轻松不了多少。
须知,满清内部,斗争的复杂性几乎不逊色与大明。
奴酋皇太极早在七月初,明军主力汇聚的时候,便是在盛京进行了多次会议,决定要托着病体,御驾亲征!
只不过,皇太极极为狡诈,明军这边始终没有得到更具体的信息。
否则,徐长青甚至可以松锦都是不顾了,依靠船队的优势去辽河或是三岔河一线,尝试狙击一波这个时代之子。
多尔衮、多铎他们早就收到了皇太极要来的消息,却是今天天黑的时候,才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甚至,多铎怀疑皇太极早就来了,在监事全局,一直不曾出现罢了。
多尔衮一笑:“事情的确危机,不过,这也正是我们的机会,不是吗?”
说着,多尔衮笑着取出匕首,割了一块还没有熟透的肥美羊肉塞进口中,慢斯条理的咀嚼几下:“十五,把心放到肚子里。明人就是一群疯狗,挡住了他们前面的锋锐,他们就没有什么后续力气了。咱们已经在此准备了这么久,能承受这种代价!更何况,那人也不可能把咱们往前死顶的!”
多铎自然明白多尔衮的深意。
他对明军倒并不怕,怕的是皇太极耍手段,此时听多尔衮胸有成竹,整个人也是放松了不少。
毕竟,皇太极纵然是皇上,可这大清国也不只是他自己的,只要能稳住内部危机,那些卑贱的区区明狗,又算得了什么?
“阿哥,你心里有数便好。明狗今天缓了一天,明天势头怕是必定会凶猛啊。咱们得做好精良准备。”
多尔衮笑着点头,把最好的两条羊后腿都切给了多铎,“十五,吃饱了安心睡一觉,咱们的机会,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多铎眼睛顿时一亮,但很快便是沉静下来,心照不宣的对多尔衮一笑,用力吃了一大口羊肉。
这时,多铎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忙道:“阿哥,我今天听到了个消息,差点忘了,听说,豪格前几天,在临近海边的那边,被一个叫徐长青的明狗给收拾了一顿,你听说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