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很快便收到了史可法等人的消息。
就如同多尔衮他们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扬州战局一样,徐长青和模范军对扬州战局的关注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各种夜不收、密探,简直不计其数。
须知,此时扬州的局面,已经直接关乎天下大势,谁又能不上心?
不过,虽是心领了史可法他们的好意,可对他们的这种愚钝……已经不是慢半拍了,而是直接慢一拍,甚至慢一拍半,徐长青也有些无语。
但仔细静下心来,徐长青却又颇为欣慰。
史可法他们此时能做到如此,其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他们本就是新军不说,江南兵一向不善战,他们根本没有多少底子。
此时,他们能把城守住,已经是了不得了,更别提是出动夜不收,去侦查什么敌情了。
江南兵中的夜不收……
他们或许根本不配叫‘夜不收’这个名字……
此时,模范军遮天蔽日的船队已经逼临长江口方向,马上就要转过弯、进入大江河道了,天气比之昨天时又暖和了不少。
徐长青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船舱内休息下,好好理理思绪,怎么平衡扬州那边的关系,一个亲兵打扮的窈窕身影却是正好出门来。
她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杯热茶,此时又刚好有点风浪,注意力全都在平稳身形上了,根本没注意到徐长青这边。
“呀。”
下一瞬,两人差点撞了个正着,窈窕身影忙一声娇呼,身形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在地上。
或许是怕托盘中的热茶烫到徐长青,她下意识就要把托盘往里翻,朝她自己身上。
“啪!”
徐长青眼疾手快,犹如饿虎扑食,一拳直接把托盘打飞出去,同时直接将这个窈窕身影猛的往后扑倒在地。
“啪啦。”
片刻,托盘、茶杯同时落地,溅起一圈热气滚滚的痕迹。
徐长青与怀中身影相视一眼,都有些止不住的惊悚。
倘若这东西真要落到人身上……
两人都不敢再往下想。
“啪。”
徐长青的大手登时便没好气的狠狠在她丰满的娇.臀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旋即又用力拧了一下,额头上青筋都鼓胀起来,暴虐的啐道:“你疯了?为什么不把这些玩意往我身上推?我的反应,至少有躲过去的机会!你呢?你想把自己烫成烤乳猪吗?那老子不亏死了,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
身影又羞又怒,俏脸上有些病态的晕红,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俨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认识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徐长青发这么大的火,简直要吃人一般。
不过,芳心中却是止不住有着暖流在涌动,美眸很快恢复了生机,却是有点没心没肺的啐道:“我喜欢烫自己不行啊。省的有人天天惦记着,让人睡觉都不能安生……”
“……”
徐长青愣了片刻才回神,不由一阵无语,啐道:“宝珠,你,你居然变坏了……”
这窈窕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张宝珠。
之所以带张宝珠过来,而不是带其他的妻妾,徐长青俨然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像是李幼薇、吴三妹、朱媺娖等他的一众大老婆们,都需在海城坐镇,稳定军心。
小老婆倒是没有这么多政治任务,但是有孩子的还好说,暂时还没孩子的,到底带谁呢?
这一碗
水端不平,保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张宝珠此时还没有被徐长青真正拿下,属于‘自由人’,俨然没有这方面的忌讳。
而且,也是最关键的,到了徐长青此时,肉身方面反而有些淡了,更重要的是精神层面……
徐长青也需要人陪伴,并且,分享他的胜利与喜悦。
各种原因交汇,张宝珠俨然是最好的人选。
此时,听徐长青这么说,张宝珠俏脸一红,逐渐恢复了些血色,却是没好气的啐道:“变坏了也是你弄的。我都巴不得自己赶紧人老珠黄,也好安安生生的求神拜佛。”
“嘿嘿。”
徐长青故作淫笑:“那可不成。宝珠,你现在吃哥哥我的,喝哥哥我的,却是想偷奸耍滑就糊弄过关,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两人正说笑着调笑间,不远处忽然有一艘快船直逼徐长青的旗舰‘海城号’而来。
周围很快响起了鸣哨声,为这传信的快船让路。
庞大的船队恍如有序的鱼群,迅速开始扩散开来。
张宝珠也不让徐长青的大手趁着这个机会再作怪,占她的便宜,道:“有消息过来了,好像是北面的。”
徐长青有些恋恋不舍的将大手从张宝珠的纤腰下拿开,也不再得寸进尺,皱眉道:“北方来的消息,怕不会是好消息啊。”
两人很快收拾妥帖,快船也来到‘海城号’的近前。
模范军的夜不收就像是职业杂耍运动员一般,直接借助甲板助跑,一下子攀到了海城号船舷放下的旋梯上,旋即三两下便是爬上甲板来。
仅是这一手,江南兵中号称几十万又多少万人的,能做到的怕就已经寥寥无几。
等拿到了密报仔细看完,徐长青的眼皮子登时便沉下来,随之嘴角边不由便是露出一抹冷笑。
旁边,张宝珠也看完了密报,美眸有些惊悚:“长青,鞑子主力出兵了啊。还这么偷偷摸摸的走大名府一线,他们是要对咱们海城下手吗?”
徐长青对张宝珠‘咱们海城’这个词相当满意,却是冷笑道:“若是多尔衮此时冲着海城去,那他也当不上这个摄政王了。八成,是冲着王朴他们去的。”
“额?”
张宝珠一惊:“长青,什么意思?”
徐长青笑道:“宝珠,不若,咱们再打个赌吧?若是我猜对了,你再帮我暖个被窝如何?”
“……”
张宝珠没好气的嗔了徐长青一眼,但心里却也极为好奇,徐长青为何会做出这种判断,咬了咬红唇,点了点头。
……
已经赶到了淮安府境内的王朴、王廷臣、刘肇基三部,在当晚便是得到了徐长青的密令。
三人相视一眼,都是有些惊悚。
刘肇基狠狠啐道:“驴球子的,狗鞑子好歹毒的心思哇。他们若真这么搞,咱们可就危险了。定北伯,老王,你们咋想?”
王廷臣皱着眉头道:“清军此次出的皆是精骑,辎重都没怎么带,估计至多三两天便是能追上咱们。除了按照侯爷所说,咱们先去海边扎营,怕是别无选择了。”
“艹,这,这不是说,咱们还没进战场便要被先废了?这还怎的参战?”
刘肇基牙根子都要咬碎。
已经憋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盼到这么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却是还没出门多久就要被清军主力给怼住,谁又能甘心?
这几年经历过大破折的王朴倒是最为淡然,笑道:“侯爷的判断恐
**不离十。若是这般,咱们不参战,保存好自己,便是已经立了大功。否则,若是咱们被鞑子主力包围,你们说,侯爷到底是来救还是不救?”
“这……”
王廷臣和刘肇基都是无言。
纵然他们都是憋足了力气,却是只能先认清现实。
他们这万余骑兵,在大明可以说是纵横无忌,但是,跟清军的主力精骑相比,不论是数量还是精锐程度,就差的有点远了。
“哎。”
半晌,刘肇基深深叹息一声:“狗鞑子好歹毒的心那!这么一来,怕又要侯爷和模范军孤军奋战了哇……”
王朴笑了笑,眼睛却是愈发明亮:“那倒是未必!咱们要对侯爷有信心。只要咱们能保存住实力,后面派上用场的时候怕绝不会少!老王,老刘,咱们都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跟侯爷也是一样,他什么时候亏待过咱们?所以,不要有太多情绪,也不要有太过顾虑,安心执行命令吧!侯爷是绝不会亏待咱们的!“
“哎。”
刘肇基又是叹息一声:“咱们不是怕侯爷亏待咱们,而是,卯足了力气,却是帮不上侯爷的忙,心里真他娘的不是滋味啊。”
“呵呵。”
王廷臣此时却想开了,笑道:“侯爷的心胸,岂是咱们可比?老刘,耐着性子吧,咱们在这边若是能牵制住一部分鞑子主力,也是帮了侯爷大忙。等侯爷在扬州打了胜仗,追击的时候,那才是咱们发力的好时候嘛。”
“也是。”
刘肇基也回神来,“那事不宜迟,咱们今夜便连夜动身吧!此地距离海边已经不远,咱们好好修筑营地工事,决不能给侯爷添乱!”
……
“什么?”
“王朴和王廷臣、刘肇基他们,贴着盐城的海边扎营了?”
次日中午,已经逼临扬州附近的多尔衮、多铎众人便是收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多铎的眼珠子都要瞪爆出来。
多尔衮、济尔哈朗、阿济格等人,脸色也都是极为的不好看。
谁能想到,他们的计划还没真正实施开来,便是已经被徐长青识破,破产了……
传信的奴才忙急急道:“回禀摄政王,各位主子爷,王朴他们昨晚便赶到了海边,连夜便开始修起了工事和码头,现在,恐怕工事已经成型了……”
等奴才退下,帐内一片沉默。
半晌,济尔哈朗忙笑着打圆场道:“摄政王,这事情,咱们虽是算吃了个哑巴亏,但倒也不全是坏事。”
看多尔衮看向他,脸色转缓,多铎和阿济格也看过来,济尔哈朗忙又小心笑道:
“摄政王此计还是极为英明的,而且,到此时咱们也并非就完全失败。
若是能顺利将王朴等人困在内陆,断了徐长青海上和大江的补给线,的确是上策。但此时,将王朴等人困在盐城海边,却也可以算是中策。至少,扬州此役,便只能有模范军这一部主力军过来参战了。”
看几人都是连连点头,济尔哈朗也舒缓了不少,放开来道:“而且,这中策咱们未必就不能变为上策。徐长青与模范军火器虽强,却是没有几多骑兵,咱们到时,或可将战场往外拉,而不再只局限于扬州这一时一地……”
等济尔哈朗说完他的思路,多尔衮众人的眼睛已经都是亮起来。
多尔衮赞许的看向济尔哈朗道:“六哥,你真乃我大清的活诸葛矣!这事情,的确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咱们下面就按六哥这个思路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