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长青的成绩定格在了两千五百五十个。
这倒不是徐长青刚不住了,实际上,以徐长青此时的身体素质,突破三千大关也没有太大难度,甚至可以更狠,挑战一下那未知的极限。
不过正如圣人的名言:“近则不驯,远则怨!”
人生在世,最难把握、也是最需要把握的,无怪乎是个‘度’字。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徐长青要竖立在儿郎们之中的威望,却又不能让儿郎们感觉到绝望,既要神化自己,但是,又给得儿郎们留点幻想的苗头,让他们感觉有希望能达到自己的这个成绩,从而有目标,有希冀。
最终,这次俯卧撑比赛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每位参赛选手都获得了徐长青亲自赏赐的二十两银子的赏钱,徐长青也借此推动了全军大比武,由各部队自行组织。
各部队内部基本不用太大的彩头,主要是荣誉,但回师之后,将会有一次面向全军五万人的大比武,冠军将获得一千两的赏银。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哪怕是兄弟之间,就算表面上不说,却未尝不想把别人踩在脚下。
这也使得接下来数天时间,在这个幽静的小海湾中,模范军两万余儿郎,到处都是挥汗如雨的飞洒。
到这时,便是朱也有点对徐长青五体投地了。
这个男人,他的那种敏锐,对局势的把握,对节奏的控制,简直是天衣无缝!
而就在这纷杂间,正月二十六,山海关也传来精确消息:
大清国皇帝顺治、皇太后布木布泰、包括皇太极的大妃哲哲、次妃娜木钟、以及多尔衮的幼.女东莪格格,及多铎、济尔哈朗、阿济格、阿巴泰、豪格等满清王族的家眷,足有上万人,已经过了大凌河!
预计在三日之内,即将抵达山海关!
消息传来,数十号模范军核心将领一片欢腾!
红娘子看向徐长青的目光,更是有点无法形容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头狼啊,这天下间,真的是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他的那种沉稳,果敢,坚毅,真的让人望尘莫及……
主船舱内。
一众将官们兴奋的连连议论,仿若已经看到了模范军精锐,直端了大清国王庭,立下足以超越当年蓝玉在捕鱼儿海的弥天大功。
徐长青却极为冷静,甚至有点沉闷!
机会的确是出现了。
但想要完成,却绝没有那么容易!
首当其冲的一点,便是模范军严重,严重,严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严重缺乏骑兵!
这也就意味着,模范军不可能在最优地点设伏!
毕竟清军的哨骑不是闹着玩的,说是‘满天星’都不为过,模范军根本没有太多登陆的空间。
如此,模范军能选择的战场,基本只能在山海关范畴内,准确的说,一片石是最佳地点!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纵然清军精骑无数,但小皇帝顺治总不可能骑着马餐风露宿,绝对是要乘坐马车的。
更不要提布木布泰、哲哲、娜木钟等女眷了。
模范军想要在此役中得手,就必须要将锋锐做到最大化,在最短的时间内,撕开清军的防线,直接切入到顺治皇帝身边的腹心!
这就意味着,模范军儿郎们,至少要全速冲锋五里、甚至是十里,甚至更多路程,然后直接投入到作战!
而且,大清国王庭过来,护卫不可能不周祥,上万人是起码的规模!
再加上山海关这边的两三万人。
这就意味着模范军两万儿郎,准确的说,参战的先锋精锐也就三
五千人,至少要面临着清军两万人以上的冲击!
而即便模范军得手,却也至少要面临四五万人以上规模的疯狂冲击!
纵然清军中有不少汉军旗的包衣和新附的汉人奴才有很大水分,但两万人,乃至三万人的清军精锐,还是大差不离的。
这注定了是一场血战!
而且是一场赢面至多只有五五开的生死之战!
但是,机会既然已经出现了,徐长青又怎可能错过?
此役若成,就算用屁股想徐长青也能知道,必将青史留名,而且,必将成为华**事史上最为耀眼、乃至足以永垂不朽的经典战役!
待将领们兴奋的差不多了,徐长青这才不疾不徐的道:“诸君,机会已经出现了,但我们现在只有三天时间,准确的说,只有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尔等可有什么好思量?”
兴奋的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机会的确是个好机会,可,大清国的鞑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能是那么好相与的?
一个个不由开始闷声开动脑筋,飞速的思虑起来。
红娘子也是绞尽脑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完成这种弥天壮举呢?
……
就在模范军加紧筹谋的时候。
山海关。
喜子的神经也是提到了极限。
他此时虽是得到了大清国王庭的具体时间,却是并不知道其中的兵力配比,关键是熊爷那厮太奸了,面子上已经跟他称兄道弟,可骨子里依然对他有着不弱的防范。
他至此也没有接到迎驾的通知。
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能等到大清国王庭的车驾赶到山海关后,然后再随行护驾。
对那些急急投靠大清国的汉人奴才们来说,这已经是足够好的机会了,可对喜子而言,这显然没有卵用。
可现在就算对熊爷用强,也不是个事儿。
如果把熊爷做了,他更联系不上能去迎驾的线了,这几如是个死结!
“到底该怎么办呢…?”
南大营驻地中,喜子把自己关在小房间内,眉头紧皱,来回踱步。
“当当。”
这时,门被人轻轻敲响,“爷,我是小卢。”
“嗯?”
“进来。”
喜子眉头一皱,但片刻便舒展开来。
很快,一个十七八岁,身材略有消瘦,眼睛却极为精神的一个小伙儿,小心进门来。
这是喜子前几天从松山副将饶勋麾下收拢的一个小弟,叫卢坤,跟他是广宁老乡,也算是一个屯子里的。
跟这个时代许多辽民一样,卢坤的命也有点惨,家里本来是小地主,可鞑子来了后,什么都没了,颠沛流离的逃难了几年,他娘甚至不得已去当暗娼,才好不容易让他活下来。
后来,他爹因为得罪了祖家的一个门人,被无端处死,娘也活不下去了,上吊追随丈夫而去。
好在他娘给他留了条后路,把他卖给了饶勋麾下的一个千总当家奴,也幸得老天爷怜悯,他的悟性也不错,又能吃苦,这才是活到了现在。
可此时,饶勋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哪有心思理会其他人?
卢坤和他的主人,便被当做‘边角料’留在了山海关,自生自灭。
但卢坤可不傻,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很有能力的喜子,便是乖巧的靠了过来。
“坤子,怎么了?怎么这个点来找爷?是不是又让你那小相好的扣没银子了?诺,拿着,先去花吧。”
喜子笑着看了卢坤一眼,旋即随手掏出来一两多碎银子,塞到了卢坤兜里。
“爷
您,您真是对小的太好了……”
卢坤又是激动又是感动,眼泪一时都在眼眶里打着转,活了这十七八年,除了早死的爹娘,他还从没碰到过像是喜子对他这么好的人。
“嗨,你的小屁孩哪来这么多泪?是属娘们的嘛!等你以后有本事了,挣了大钱,再还给你喜子爷便是。说不定,以后你喜子爷还得靠你接济呢。”
喜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随手给他倒了杯热酒,“来,别傻站着了,坐下喝杯酒暖和暖和。”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可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鱼和渔?
别说此时了,就算是后世,也是有着无数无数的人,还没有盛开,便已经凋零。
就像是后世有很多大妈,自称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一点坏心’,可她们帮助过的人,别说没人说她们好了,甚至帮成了仇人。
这是为啥?
想要帮人,先要给予别人足够的尊重,尤其是希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说教和施舍!
喜子在徐长青身边呆的久了,在这方面俨然已经非常纯熟!
卢坤喝了口酒,温润的暖意瞬时涌入肺腑,也让他的心都暖和起来,片刻,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来,‘扑通’跪在地上,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小脸:“爷,我卢坤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啊,您对我这么好,我还,还……我不是人啊……”
喜子这时也察觉到了卢坤的不对劲,不过并未着急,不动声色道:“坤子,你今天怎么回事?这大早上的没喝酒吧?说什么胡话呢?我弟弟要是还活着的话,也跟你差不多大了。行了,别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下,等晚点,爷带你去喝酒。”
“不,不是……”
卢坤忙拼命对喜子磕了个头:“爷,我,我真的是畜生啊。我,我是熊海山派来监视您的!熊海山昨晚上喝醉了还说,您这种人,他压不住,早晚要爬到他的头顶上拉尿,他早晚要把您搞死……”
“砰砰砰……”
片刻间,卢坤的脑门子上已经嗑出血来,满脸鲜血眼泪鼻涕。
“……”
喜子的面色也阴沉下来。
本以为他已经摸透了熊海山,怎想到,这种关键环节,他居然还是被熊海山摆了一道,老话说的不错,果然是‘人心隔肚皮’那!!!
“爷,您打我吧,您骂我吧,我不是人,我该死啊……”
卢坤拼命表达自己的忏悔。
喜子这时却逐渐回过神来,这事情现在暴露出来,肯定比过几天的核心点上暴露出来要好的多!
至少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
忙把卢坤扶起来:“坤子,你这是干啥?人各有志嘛,你这样做,肯定是熊海山逼你的。连爷我都得被他压着,何况你这毛头小子?行,你今天跟爷说了这话,就证明爷我没白交你这个兄弟!他熊海山是投靠主子早,可咱们离了他这熊屠户,难道还就非得吃带毛的猪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卢坤这时忙抹了把鼻涕眼泪,忽然压低了声音道:“爷,小的,小的知道熊海山一个把柄,您只要抓住了他这个把柄,别说把他搞下来了,搞死他都没啥问题!”
“哦?”
喜子心中一惊,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道:“坤子,你别乱来,咱们兄弟现在能活着就不容易了,没把握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去冒险,不值得!”
卢坤急了,忙急急道:“爷,这事儿,小的有万分把握!小的愿意以小的的脑袋担保,熊海山这个王八羔子,他,他把那玛爷的小老婆青娘睡了!小的前几天亲眼所见啊,而且,今晚他们还要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