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麒麟如流星闪烁,周围光华时有绽放,各种法宝神通殉爆不断,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十三郎端坐其上,体内修为疾速运转,将丹药尽快转化成修为,滋润着干涩几斤枯萎的脉络。
整个乱舞城都在厮杀,无数人呐喊咆哮,数十万人挥舞着手里的刀枪或法器,与对手舍命相搏。大地在颤抖,天空在椅,天上地下血流成河,没有人知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在下一刻死去。
当这一切平息,当乱舞城恢复平静的那一刻,或许天空会变成红sè,城内的羊许会融化干净,只为那可能存在、也可能是一场虚妄的明天。
看着听着想着,十三郎脸sè平静无波,内心终不禁有些感慨,深深叹了口气。
包括他这位始作俑者在内都没有想到,乱舞之乱,会在如此短时间内发展成这样。
七族不和是根源,但若随随便便就被挑弄到这种程度,七宗断无可能在乱舞城立足。然而当事实摆在眼前,当七宗近二十名元婴修士在高空展开激战的时候,人们恍然大悟、兼有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觉。
纸老虎,七宗就像一只强行拼凑起来的纸老虎!
当有人高举旗号、豁出一腔豪气将其拆穿,再辅以适当手段后,这只纸虎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拆成七份,明知前途忐忑处处皆坑,仍不能不往下跳。
表面上看,三王因具备七宗所部具备的高端武力。妙音掠夺民意,甚至那个颓败的官家均可看成是促使七宗联手的因素;实际上。七宗真正的危机从来不是他们,而是无时无刻不让他们寝食难安的彼此。
是的,七宗害怕的正是彼此,或者说,正是他们自己。
无论三王还是妙音们,抹去七宗任何一门都轻而易举,之所以不敢这样做,怕的也不是余宗反扑。而是七宗背后的七族。同样道理,他们彼此都不敢真正与另一方为敌,因此才造成今rì局面。区区数百里空间堆积数十名元婴老怪,除类似道院那样的地方,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所在。
现在呢?八指先生横空出世,肩上扛着旗,手里举着锤。在这只纸虎的肚子里狂冲乱突,生生夯出一方天空,也砸烂了七宗原本脆弱、却被人误以为强大的联盟。
摘履是本族,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走上反对本族崛起的道路上。天狼有令,那是王族令牌,代表的是王族态度;不管弄出多大麻烦。自有王族之人收拾残局。闪灵一族与之类似,鬼母王环代表的意义丝毫不输于天狼令。
土蚌族比较晦气,然而在先失去一名大长老,面临誓约甚至全族生死的情况下,他们能作何选择?
四族对三族。蛮族勇猛但又最孱弱,在二比一甚至三比一的碾压优势下。谁怕谁?
民意方面,城主一方本就占了大义,加之有妙音门辅助,七宗外门积恶累累,哪一门哪一派都有数之不尽的杀戮,拿什么去争。三王到现在不肯露面,俨然已与八指先生达成某种默契,至于最后要考虑的实力对比
一击灭杀土蚌长老,三卡力士,莫名鬼王,异种魔兽,跨下麒麟,还有“背叛”或投诚的田刚,加上一个修为都看不透的神秘大修
还不够?好吧,谁敢去接那支箭?
谁敢!
必须要提到的是,听令而行的四宗修士内,天狼族最为果决狠辣,基本可算全力以赴。摘履略次,但也用出七八分力;闪灵与土蚌两族均有“打打看”的想法,用心不到五成。按照他们的想法,打归打,最好还是不要与钦克与角蚩结成死仇,赶走他们就好。
只可惜他们想错了一点,打仗这种事情哪里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十三郎的分配也透着心思,有天狼修士压阵,土蚌族再怎么装样也很难把控。而在另一方,钦克族修士多以箭矢为法器,弓箭这种东西怎么个控制法?
难不成每次只拉半弦?那怎么可能!
很快,战斗之中死伤加重,双方三方乃至多方均打出真火;况且占据纷乱,数百里空间大小修士加起来也有数百,还有一只神出鬼没的蛤蟆四处流窜捣鬼,留力或许就意味着死亡,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土蚌族,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钟老鬼,你敢啊!”
第一名元婴修士陨落当场,钟快抹一把额头冷汗,朝经过战场冷眼相看的八指先生示意。其身边跟着的不是天狼修士,而是刚刚与十三郎交涉的土蚌长老。正是因为他的加入让角蚩长老误会,这才给钟快造成机会,发出致命一击。
“不错。天狼归宗后,晚辈当会有所交代。”
八指先生就像一头诱拐灵魂的恶魔,以谦虚的语气勉励过大头修士,转过头对土蚌长老说道:“再杀一人,化婴丹归土蚌三老所有。”
“小心呃。”钟快悻悻然收回手。
空中有疾音掠过,十三郎随手捏住一支冒死shè来的法箭,神情转为冷漠。
“余者类推,各宗均以此为例。”
言罢,八指先生翩然而走,看都没有看那名偷袭者一眼,丝毫没有插手战局的意思;身后留下一片死寂,与不断升腾的浓浓杀意!
杀一人可得化婴丹?虽说三人共有,可那是化婴丹!是当初他们需要以全部身家交换、甚至无处可换的丹宝!此外人人都明白,八指先生没有明说,但从其举动可以看出,杀死一人便可获得其全部身家,谁杀死归谁。
七宗齐聚,八指先生不可能毁诺,也不能厚此薄彼;那便意味着每杀死两名元婴修士,便可得到与之相当的宝物。
不信?好吧,四宗修士不信,被攻击的三族呢?他们会不会信?敢不敢不信?还敢不敢不拼命!
“谨遵先生之令!”大头修士第一个冲出,仿佛他不是天狼族长老,俨然就是那个年轻人的跟班。
“杀!”土蚌长老瞬间想明白这一切,将两位同门召集在一起,奋勇向前。
“杀!”摘履族至今都在斩杀小将,林晚荣低吼下令,狂冲向前。
“杀!”钦克角蚩两族本就死伤惨重,此时再无一丝退路,唯希望靠自己的双手杀出一条血路。
“唉杀吧。”浓重叹息声中,鬼云如cháo般汹涌无尽,整个天空一片鬼哭狼嚎,闻之可见幽冥召唤,宛如轮回之路提前到来。
“杀!”田刚在沉声低吼。
“杀!”钟大海在怒声狂喝。
“jiān诈之徒!蛇蝎心肠!一群蠢货!”美帅坐在破了顶的马车内,连连摇头不停叹息,以神念传出总攻令。
“杀!”
“杀!”两小儿呼应。
城南有居,名恶沙,实则为一片竹林。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没有人追究,那片竹子突兀但又自然地生长在这里,恍如世外。因除了竹子外,这里再没有一点绿sè可留,感受不到丝毫田园意趣,连天与地都好像不存在。
只有竹,光溜溜的竹竿直冲向天,没有一颗弯曲,没有一颗生出杂叶歪枝,如枪。
假如有修士来此,会发现竹林内居然没有魔气,一丝都没有;细心的人们询问后得知,此处自古便是如此,从无更改,从没有修士愿意涉足,更不会留在这里修炼。
没有魔气,焉能不为魔修厌。
林内有座玄,小得更像一汪清潭,湖水悠悠托起一条小舟,舟上有三人。
一名红衣人端坐,一个庞大和尚半躺,还有一名年轻女子瘫软在船头,仰面朝天,神情绝望中透出几分惊恐。
红衣人在垂钓,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钓鱼,而是拿着一杆枪刺向水面,仿佛要将那面不大的湖泊刺破两穿。庞大和尚面容苦闷,左手拿着一条油腻腻的鸡腿,右手把玩一张小弓,爱不释手。
“掌中天,好弓啊c弓!”和尚的声音透着贪婪,脸上的表情泛着苦意,眼神流露出的却是jǐng惕,一人三面,矛盾难解到一塌糊涂。
“伪灵宝而已。”红衣人冷漠开口,声音听起来好似长枪刺向头颅,不用耳朵也能听见。
“你给我?”和尚说道。
“想要的话,留下它便是。”红衣人如是回应。
“和尚是想留下,可它太烫手。”和尚愁眉苦脸,恶狠狠咬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向天空。
“冷面佛驾到,何不登舟一叙?”
冷面佛?天空之上十三郎微楞,忍不住四顾而望,心想难道还有第五人在此?
“别发愣了小家伙,叫的就是你。”
十三郎仍不解,心想念了几句经文而已,自己何曾想过遁入空门。
“弹指间舌杀十万神情不改,除了你,谁当得起这个称号。”
苦面和尚神情更苦,气哼哼说道:“如此嗜杀,和尚修佛一世都比不了;你自己说说,该不该杀!”
“该杀。”
声起枪至,小小鱼竿连着丝线,刺破沿途每一寸空间里的每一分存在,直奔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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