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十九磕开了手雷引信,围在他周围的七八个rì冇本兵转身就跑,然而,不等这些rì冇本兵跑远,一道道淡淡的流光却带着“呲呲”的尖啸从左后方呼啸而来,此时天sè已经微微有些发黑,可以看清楚这分明是子冇弹划出的弹道!
这是……援军到了?问题是哪来的援军?徐十九愕然回头,只见四五十米外的战壕里已经站起个人,那人正端着挺花机关往这边疯狂扫shè,一边扫shè一边还声嘶力竭地大吼:“小rì冇本,十九大队在此,受死吧,受死吧……”
回过神来,徐十九赶紧将手雷一扔,又迅速趴倒在了地上。
那边高慎行反应更快,不等徐十九把手雷扔掉就已经翻身卧倒了。
两声巨冇大的爆炸过后,十几个rì冇本兵已经被炸翻在地,徐十九透过硝烟再往回看,只见那个身影的身后已经涌出了更多的身影,少说也有十几个,而且每个人的胸前都挎着一挺花机关,十几挺花机关猛烈地喷吐着火力,一下就将rì冇本兵吞没了。
小rì冇本摞下了二十多具尸体,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仓皇逃了回去。
“援军”迅速进入阵地,徐十九发现领头的竟是司务长曹满仓:“老曹怎么是你?我不是让你跟着师主力渡江撤退,你怎么又回来了?”
曹满仓是偷偷跑回来的,他将舒同文、二瓜他们安全送抵长江北岸后,又偷偷藏在渡轮船舱里回到了南岸,然后趁着夜sè就溜了,他不是要当逃兵,而是要回到赛虹桥跟徐十九和十九大队的弟兄们,同生共死!
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郭伟全和他的jǐng卫连。
曹满仓笑了笑,低声道:“大队长,咱们十九路军从来就没有逃兵。”
徐十九有些感动又有些感伤,要是曹满仓能活着过江,好歹还能剩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十九路军老卒,现在他又回来了,这世上就再没有十九路军老卒了,叹了口气,徐十九又问曹满仓道:“部队是否已经过江,还有阿文、二瓜他们呢?”
“过江了,二瓜他们都已经跟着大部队过江了。”曹满仓连连点头。
冯圣法的jǐng卫连长郭伟全走上前来,向徐十九敬了记军礼,说道:“徐长官,师座让我赶过来接应你,你部的断后任务已完成,现在赶紧跟我们突围吧,师座已经安排渡轮在三汉口等着了,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今晚就可以渡江。”
“这就好,这就好。”徐十九长出了一口气,身躯忽然一阵摇晃。
“大队长,你怎么了?”曹满仓赶紧上前扶住徐十九,结果发现徐十九背上全是湿漉漉的、粘乎乎的,再凑近了一闻,全是血腥味,当时就大吃了一惊,失声道,“大队长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没事,死不了。”徐十九摆了摆手,道,“让小rì冇冇本在背上撕了个口子。”
曹满仓不再说话,赶紧替徐十九脱下军装,发现血流了不少,伤口却结痂了,便往上面撒了些磺胺粉,然后用纱布包扎好。
等到包扎好了,曹满仓才问道:“大队长,别的弟兄们呢?”
“都死了,就剩下我跟老高了。”徐十九叹了口气,又道,“你要是晚来片刻,我跟老高只怕也已经躺下了。”
曹满仓只能报以一声叹息,十九大队奉命断后,原本就是个必死的任务,徐十九和高慎行到现在还能够活着,这已经是奇迹了。
郭伟全再次催道:“徐长官,您要是还撑得住,还是赶紧走吧。”
“对对对,趁rì军还没有完成合围,赶紧走。”徐十九连连点头,然后,他才刚刚站起身,西北方向却骤然传来了jī烈的枪声,紧接着还有密集的爆炸声,听声响,这明显不是**的枪声,而应该是rì军的歪把子,还有三八大盖。
“坏了!”郭伟全脸sè大变道,“枪声来自三汉口方向,我们的退路被截断了!”
徐十九道:“从枪声和爆炸声判断,袭击三汉口的rì军至少拥有一个步兵大队,还有九二步兵炮及75mm口径的野战榴弹炮,不出意外的话,师座留给我们的渡轮怕是已经被小rì冇本控制了,再想从三汉口过江,已经没有可能了。”
郭伟全眸子掠过莫名的厉sè,狞声道:“那就从正面突围!”
高慎行便极其冷酷地提醒道:“正面以及左右两翼全是rì军,就凭我们这点兵力,从正面突围根本就是找死。”
曹满仓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高慎行道:“唯一的活路在身后,小rì冇本才刚刚进城,现在最多控制了几座城门,我们完全可以从中华门跟水西门之间的那处缺口进城。”
“进城只怕也是绝途!”郭伟全道,“小rì冇本肯定会全城搜捕,又能躲得了几天?”
“躲?我们为什么要躲?”高慎行从地上捡起钢盔重重扣在头上,又道,“南京冇城那么大,足够咱们转辗腾挪了,进了城,就跟小rì冇本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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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门内,一个班的rì冇本兵正在一条小巷子里搜索前行
这是rì军第6师团长谷川联队(步兵第47联队)的一个搜索小分队,他们的任务是搜捕躲藏在民房内里的中冇**人,然后押解到大街上交给别的小分队,最后押赴南京冇城外集体屠冇杀,早在进城之前,柳川平助就已经下达了杀掉全部战俘的命令。
十九大队在赛虹桥阵地上的死守并没能阻止rì军第6师团进城,早在昨天上午,长谷川联队的一个步兵大队就已经绕过赛虹桥杀到了中华门下,一个名叫三明保真的中队长将太阳旗插上了中华门城楼,南京冇城正式宣告陷落。
首陷南京的大功,终于还是落到了第6师团的头上。
控制中华门之后,第6师团便开始分兵进城,到处抓捕藏匿的**,其实这只是个借口而已,小rì冇本的目的无非就是烧、杀、抢、jiānyín,自从金山卫登陆之后,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现在打进南京冇城了,又岂会“手下留情”?
不过进城的小rì冇本总体上还是很紧张的,因为航空兵报告说,因为下关码头没有足够的渡船,昨天拥挤在下关码头上的三四万**又从挹江门回了城内,如果这三四万**占据南京冇城内的街巷跟rì军打巷战,还是很麻烦的。
所以,rì军的搜索小分队每前进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唯巩哪个角落里会突然间shè冇出来一颗子冇弹,将他们shè杀当场
“光当!”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忽然从前方一扇紧闭的大门里传出来。
为首的rì军曹长一挥手,全班仅有的那挺歪把子机枪就在大门口架了起来,十几个rì冇本兵也四散开来,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紧闭的大门,rì军曹长再指了指一个rì冇本兵,那rì冇本兵哈依一声,战战就就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没有想象中的子冇弹shè冇出来,只看到一排惊恐的面孔。
“支那军人!”看到这排惊恐怕面孔全都剃着寸头,身上也穿着军装,不少人手里还握着步冇枪,踹门的rì冇本兵顿时本能地尖叫起来,一边冇用刺刀向着面前那排中冇**人比划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吼,“举起手来,举起手来……”
惊恐的面孔们全都感到茫然,直到其中有一个小声说了句,他是不是让咱们缴枪呀?然后,一排排的汉阳造、中正式、捷克式甚至还有花机关,全都举到了空中。
踹门的rì冇本兵惊恐地发现,面前不仅仅只有那一排**,在那排**的身后,竟然还挤满了**,刚才他因为身高矮,所以没有窥清全貌,现在**们一把枪枝举起来,就立刻全露出来了,好家伙,少说也有四五百人,足足一个营的兵力!
那rì冇本兵胆都快吓破了,端着刺刀的双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边扭头吼:“曹长,曹长快来,支那兵,好多支那兵……”
rì军曹长挎着军刀匆匆上来,看到满大厅高高举起的各式枪冇械,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天,这么多**,还都拿着武器,这要是动起手来,他这一个班的人还不够人塞牙缝的,不过这个rì军曹长毕竟是个老兵了,依然保持着镇定。
rì军曹长将踹门的那个rì冇本兵拉到一边,又让另一个会汉语的rì冇本兵上前,命令里面的**举着枪、一个一个出来,出来一个就把枪枝放到屋前的台阶上,然后空着双手去大街上列队,很快,五百多个**就被解除了武装。
直到**全部解除武装,rì军曹长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没了武器的中冇国兵,就像没了獠牙的狼,再没有任何威胁了
然而,就在rì军曹长放松jǐng惕的时候,一颗子冇弹突然从一个角落里shè冇出来,一下就打穿了他的钢盔,将他的脑子搅成了~团浆糊,rì军曹长连吭都没吭一声,就一头歪倒在地,魂归东瀛岛了。
紧接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突然从街边民房的房顶上、窗户里甚至是街边的排水沟里站了起来,这些**竟然cāo着清一sè的花机关,一通火力急袭下来,十几个rì冇本兵便全被摞倒了,有个rì冇本兵装死,试图趁**放松jǐng惕时再偷偷拉响jǐng报器,结果很遗憾,一个**老兵上来就照着他的心口捅了两刺刀。
直到这个时候,那五百多**战俘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五百多**战俘并没有因为获救而感到兴冇奋,他们只是愣愣地望着那支突然出现的部队,竟没一个人上前表示感谢,不少人甚至还对这支小部队流露出了敌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个扛着上校军衔的军官上前来,厉声喝道,“还不赶紧拿回你们的武器,跟着我们走,打小rì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