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南昌会战也正打得如火如荼。
随着第ll集团军后续几个师团的陆续到位,rì军在前一阶段的被动情形已经得到了极大缓解,**试图光复南昌的企图也已化为影,**第九战区副总司令长官薛岳,甚至就是否光复南昌跟蒋委员长发生了争执。
由于前一阶段**攻势极其凌厉,尤其是刚刚换装苏式装备的第74军,更是在战场上表现出了超强的战斗力,从奉新、大城一直推进到了南昌城外的西山万寿宫,几乎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老对手小rì本第10沛团几乎被打得闻风丧胆
当时情形,如果不是因为俞济时胆怯,害怕第74军过于孤军深入,有可能反过来遭到rì军合围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第74军军长王耀武正好患病在吉安疗养,第74军没准早就已经光复南昌了,南昌会战也早已经以**的胜利而告终了。
可惜历史没有假如,因为俞济时的怯懦,**丧失了一次绝佳的战机。
但是,第19集团军尤其是第74军在第一阶段的耀眼表现,却给了蒋员长一种错觉,认为**在部份换装苏式装备之后,战斗力已经得到了极大加强,而小rì本在经历过了武汉会战的持续消耗之后,战斗力已经严重下降。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蒋委员长断然下定决心要光复南昌
蒋委员长固执地认为,自中rì战争全面爆发以来,**便一直在溃退、溃退、再溃退,现在也该来一次大的反击,也该光复一两座大城市了,蒋委员长更希冀着,通过这次光复南昌的举动,赢得美、英、苏等国的军事于预。
正常一段时间之后,蒋委员长脑子再次开始发热。
但薛岳却与蒋委员长意见相左,作为一线指挥员,薛岳更加清楚**的现实困难,**的现实困难就是缺乏攻坚的重武器,再一个困难就是,**的后勤保障也非常成问题,苏联援助的轻武器是很好用,可问题是,消耗也大
经过连续一个多月的攻势作战,参与进攻的三十几个主力师基本上已经师老兵疲,随军携带的弹药供给也基本上消耗殆尽,这时候再想组织大的攻势作战,已然是不可能了,要想进攻南昌城这样的坚城,更是妄想。
薛岳是**当中,为数不多的,敢于正面抵制蒋委员长令谕的高级将领之一,这次薛岳同样坚持自己的意见,并且得到了他的直接顶头上司、第九战区总司令长官陈诚,和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的支持,最终,蒋委员长还是让步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冈村宁次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在后续几个主力师团陆续到位之后,冈村宁次甚至还期盼着**主动来进攻。
这是因为,进攻作战的消耗明显要大于防卸作战,**一旦进攻,一旦进攻不利,就很容易被rì军抓住机会打反击,以中rì两军目前的情形,**一旦溃败,则南昌战场上的三十几个师的主力,就极可能会被rì军全歼。
果真如此,这将是中rì战争全面爆发以来,rì军打成的唯一的一次大规模歼灭战,这也足以洗刷冈村宁次在德安战场上留下的耻辱了。
可惜人不遂天愿,薛岳这个难缠的老对手,再一次坏了冈村宁次的好事。
所以,这几天冈村宁次的心情是很糟糕的,因为南昌会战的局面正向着德安会战的局面在演化着,战事很可能再次陷入胶着,薛岳这个讨厌又难缠的对手,就像牛皮糖似的,想甩甩不脱,想打又打不死,别提有多难受了。
所以,当冈村宁次听说龙口失守,心情的恶劣也就可想而知了。
龙口只是个偏远小县城,从军事角度考量,就放弃了也没什么,可如果换个角度,从政治角度来考量,得出的结论那可就截然不同了。
这是因为,迄今为止,只要是已被rì军占领的土地,还没有重新吐出来过的先例,连一寸都没有,而龙口县却开了个非常恶劣的先河,从全局层面看影响也许不大,毕竟只是座小县城而已,可对于皖南地区的治安形势,影响却非常大。
因为,这意味着皖南的十几座县城,再没有一座是绝对安全的。
“司令官阁下,我请求将旅团司令部迁往龙口。”藤堂高英垂着头,闷声道。
“纳尼,把旅团司令部迁到龙口县?就这么座偏远小县城?藤堂桑,你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吗?”冈村宁次眉头深深地蹙紧,尽管现在心情很不好,却也没有把怒气撒到藤堂高英的头上,说到底,龙口的失守跟藤堂高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关于这个皖南抗rì救**,真就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么?”冈村宁次对于近乎于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皖南抗rì救**同样困惑,这到底是一支什么xìng质的军队?是**向rì占区派谴的小股游击部队,还是**领导的游击队?或者于脆就是一伙土匪?
藤堂高英抬头,神情苦涩地看着冈村宁次,说道:“让司令官阁下失望了
“那就算了,龙口暂时先放弃。”冈村宁次叹了口气,眼下正是南昌会战紧要紧的关头,第ll集团军所有的战备资源都必须优先保障南昌前线,为了确保赢得南昌会战最终胜利,其余方向暂时收缩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藤堂高英道:“司令官阁下,真的放弃龙口?”
“就这样。”冈村宁次郁闷地挥挥手,逐客了。
“哈依。”藤堂高英重重鞠首,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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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队长……”青阳县游击总队l营长王老虎跑到梁大胆跟前,喘息道,“顶不住了,弟兄们顶不住了,赶紧撤。”
梁大胆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告诉弟兄们,再坚持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
王老虎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叫苦不迭道:“队长,还坚持啊?伤亡太大了呀。”
梁大胆便也有些犹豫,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小rì本跟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发起决死冲锋,大有不惜一切代价,打通青龙公路的架势,青阳县游击总队在燕窠、九间廊、坳里头先后构筑的三道防线已全部被突破。
梁大胆紧接着又在平水庙构筑起了第四道防线,现在也快顶不住了。
尤为不利的是,天就快亮了,等到这天一放亮,小rì本的迫击炮、掷弹筒立刻就会跟长了眼睛似的打到游击队的阵地上,梁大胆可是近距离目睹过小rì本跟川军交锋的,小rì本的迫击炮、掷弹筒还真不是吃素的。
舒同文也说道:“梁队长,要不还是撤?”
从昨天半天到现在,游击队已经拖了小rì本整整半夜了,不管龙口那边将发生什么,游击队也算对得起友军了。
梁大胆就更犹豫了。
眼看东方天际一点点亮起来,梁大胆终于下决心要撤了。
然而,就在梁大胆要下令时,最意想不到的情形发生了,正向游击队阵地发起猛攻的小rì本竟抢先一步后撤了,而且撤出战斗之后也没有停下脚步,几个步兵小队以战斗队形展开来,交替掩护着往来时方向走了。
“咦呀,小rì本这是放弃了?”舒同文惊讶地道。
“怪了,这个不符合常理呀,明明占着上风呢,怎么说撤就撤了?别是小rì本在耍什么yīn谋诡计?”王老虎也是看得满头雾水。
梁大胆却是一拍大腿,吼道:“他娘的,肯定是龙口县那边发生了变故,而且还是不利于小rì本的变故,青阳县的小rì本就巴巴过去,也挽回不了局势了,要不然,小rì本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撤了”
“龙口县发生变故?”王老虎茫然道,“啥变故?”
“你问我?”梁大胆瞪着王老虎,指指自己鼻子,又没好气道,“我他娘的又问谁?”
说罢,梁大胆又把jǐng卫员长子叫过来,吩咐他道:“长子,你带两个人去一趟龙口,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娘的,老子在这打了大半夜的恶仗,可得把这事给捋清楚了,别最后究竟为了谁在打仗都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