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目光在或明或暗的不知名地方看着郑仁,只是他没有感觉。
日子一样的过,名扬天下第四阶段的任务进度一点点的积累着。虽然现在来看不够时间完成,但要是以加速度的角度来看,郑仁还是满满的信心。
时间如流水,一日一日、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永不停歇。
郑仁毫无波澜的完成着各种手术,而其他人的日子过的就没那么平静了。
步若天的胰十二指肠联合切除术做完已经九个月了,术后复查了三次,都没发现有肿瘤组织转移的迹象。
按说这是好事,可是步若天却总是怀疑是不是医生和步离一起串通,隐瞒了检查结果;或是在化验单上做手脚,欺骗自己。
而自己无法得知事实真相,开开心心的一直到起不来床的那一天为止。这一天,似乎并不会很遥远。
这是一个很让人纠结的事情,生死之间有大可怖,很少有人能真的看透生生死死。
步若天就是这种人。
以往的强势、精明,到现在只剩下了狐疑满腹。
术后的某一天,他开始能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自己心里想什么,那个声音就说什么。
莫名之中的那个存在,就像是精通传说中的读心术一样,就算是步若天再如何细微的小心思都能“读”出来。
有些时候步若天听到那“人”和自己说话,讲述的事情自己都不记得。仔细想,才明白刚刚自己竟然想的是什么。
这种情况屡屡发生,那个声音像是比自己还了解自己一样。
步若天和大黄牙那种人不一样,他很冷静的仔细分析,没有疑神疑鬼的觉得那个莫名的“人”真实存在。
自己这是疑心病,步若天清楚的知道。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那个“人”愈发的过分。处理公司的事物时,那“人”会在耳边指手画脚的评论。
“他”告诉步若天应该如何如何做,应该怎样。
步若天也仔细分析过,那“人”说的也有点道理,可大多数时候都并不适用。
绝对不是传说中的仙人指路,开了挂一样为自己指点出一条金光大道。
这回步若天没那么镇定了,他越来越害怕,甚至有些恐惧。偶尔他会想,是不是真的有人监视着自己。
只是读心这种事情,真的很难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人”越来越过分。尤其是在每次体检完事儿之后,看着没什么事情的体检单子,那“人”就会大声的嘲讽,说这都是骗局,其实自己早已经病入膏肓。
又过了一段时间,步若天发现那“人”似乎在试图夺取自己的思维!
“他”或许是在自己身体里,或许是在另外一个纬度的存在,要成为自己!
这特么的!
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步若天想到了很多传说,其中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夺舍。阴魂不散,夺舍重生。不光要和自己共用一具躯体,“他”还想要夺取这个躯体的控制权。
每次想到这里,步若天都惊悚无比。
他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可越是不想,那“人”在自己耳边唠叨起来的事情就越多。
有些都是陈年往事,连步若天自己都不记得。可是在那“人”娓娓道来的时候,他心生惘然。
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步若天并没有丧失理智,他冷静的分析后决定去医院看看。
海城?不可能的。步若天直接去了帝都,找寻神经科和精神科的医生看病。
经过医生的检查、会诊后得到了诊断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医生说,那个“人”并不存在。
所谓读心术,是一种被揭露感,是步若天潜意识里担心的事情。医生并没说的太过于清楚,没有明确说这是步若天最害怕的事情,不敢过于刺激他。
而听到那“人”在评论自己的病情,对自己的行为指手画脚,也是一种症状,叫做评论性幻听。
至于夺舍,也不存在。是强制性思维和思维被夺的一种综合表现,也属于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一种症状。
虽然步若天不是很相信,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他更偏向于医生的科学判断,毕竟即便是精神分裂也要比真的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想要夺舍自己强。
医生给他开了药,奥氮平5mg每天口服。
这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一种有效的药物,医生还反复叮嘱步若天,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尤其是一位神经科的院士级别的老医生还很确定的说,想得越多,死得越快。
想要活下去,按时体检,有问题解决问题。没有问题就好好活着,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步若天接受了这一点。
他甚至还去学冥想,尽量把自己放空,不去胡思乱想。
这么做倒是也有点作用,自从吃药和做冥想后,那“人”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步若天也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这一年里,身体、精神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步若天急需恢复。不相信海城和省城的医生,这几个月来步若天都在帝都居住。
距离全国最好的医院、最顶端的医疗近一点,他心里也踏实。
公司的事情扔给步离,步若天在生命与金钱之间做出了选择。每天做做冥想,步若天在远离另外那个他的同时,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生命的真谛。
一辈子辛辛苦苦,颠沛流离,真的有必要么?直到现在,步若天都担心扫黑除恶,自己被专项斗争了。
或许,这也是他精神分裂的导火索都说不定。
悠闲的度了将近一个月的假,步若天在一天早晨,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的阳光、沙滩,他忽然觉得今天似乎哪里不一样。
视野小了很多,看东西也看不太清楚。
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步若天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抬不起眼皮了。
他吓了一跳,自己这是肿瘤复发,还是又有其他的毛病了?
下意识中,步若天用手搭在眼皮上,强行把眼睛睁开。不过睁开后,一切都恢复正常,没什么特殊的,好像刚刚只是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