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yīn沉沉的。空气中,带着压抑的cháo湿的味道。热,闷热,街道两旁的树叶,一动不动,没有哪怕一丝丝的风。
关琳看着窗外的街道,看街道上匆忙的行人和街道边一动不动的树。
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沉沉睡去。今天一大早,她就发现她的眼睛很不争气地肿了。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决定——给吴唯仁打电话,让他帮自己重新安排一个住处。
为什么要听那个混蛋的?为什么要让琳琳在岛城消失?关琳有些恨自己。明明哭了一夜,委屈了一夜,骂了那坏蛋一夜,为什么一觉醒来,那坏蛋说的话变得没那么刺耳刺心了?甚至那坏蛋的笑容,都已不再那么讨厌。
“如果,黄家仁真的和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难道就只有一直守株待兔下去吗?”关琳的心又转回了案子上。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大老徐的手机号码。
………………
“下课一起去肯德基?我请你吃圣代。”琳达正握着圆珠笔看着一道题发呆。后面的同学张菲儿拍了拍她的背,偷偷递给她一张纸条。
“你?”看了纸条上的内容,琳达回过头去,用口型问了一声。张菲儿请她吃圣代?不可能吧?张菲儿可是乖乖女,没有预先跟父母交代清楚,放了学一定会准时回家的。
“不是。”张菲儿摇了摇头,也比了个口型,一只手指了指她身后的位置。
“鳄鱼?”琳达的眼神看向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那个男生。果然,外号“鳄鱼”的赵雷子对她比了个“V”的手势。
“切。”琳达转过头来,把手里的字条团成一个团,扔到她斜对面角落的垃圾桶里。
“怎么?‘鳄鱼’又惹你生气了?”做在她旁边的美菱偷眼看了看正在认真板书的老师,小声问。
“也没什么,不知怎么,这几天他总怪怪的。今天算是彻底正常了。”琳达对美菱做了个鬼脸:“有人请吃圣代呢,去不去?”
“嘘。你小声点,小心周扒皮听见留你的堂,别说吃圣代,你能不能吃上饭都让人怀疑。”美菱微笑着说。
………………
下了最后一堂课,学生们如cháo水一样从各班级教室涌了出来,涌向校门,也涌向学校的各个角落。
“喂,你身上有多少钱?想让我原谅你,可不是一支圣代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琳达双手叉腰,站在赵雷子的面前,很傲娇地微仰着头。
“三……三百够不够?”赵雷子其实不那么腼腆,只是他在琳达面前,一向是唯唯诺诺的。
“你是知道我的,我去的话,美菱也要去。你请吗?”
“请。”
“好,你先去买好东西找好位置等我们,我们先回一趟宿舍。”琳达点了点头,跑到在一边等着的美菱的面前,拉着美菱的手,一边说笑,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宿舍方向走去。
“我说‘鳄鱼’。”一个干瘦高个子的男孩走到赵雷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一起出去吗?”
“去干嘛?”赵雷子全身一颤,脸sè瞬间变得苍白。
“当然是去……怎么?你小子怕了?”麻杆男斜睨着赵雷子:“你就是个孬种。赵雷子,你不会忘了那天我们说过的话了吧?”
“没忘,我没忘。”赵雷子失神地低语。
“那就好。”麻杆男冷哼一声:“晚上下了晚自习,老地方,不见不散。”说完,吹了一声口哨,向校门口走去。
………………
肯德基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
“在那边。”琳达眼尖,一眼就看见赵雷子坐在一个角落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托盘。
“还真找到位置了啊。”美菱惊笑:“赵雷子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这个位置哦。”
“所以我才让他先来嘛,怎么样?我聪明不?”琳达得意地笑。
“你呀,就会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赵雷子是老实人?拉倒吧,他是老实人里面挑出来的。”琳达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
“喂。”琳达拉着美菱走到赵雷子身边,他却像是在考虑着什么,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不能忍受被无视的琳达,突然在赵雷子的耳边大喊了一声。
“啊?”赵雷子手一颤,手里的吸管掉在了桌子上。脸sè苍白地回头,发现是琳达和美菱,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琳达和美菱坐在了赵雷子对面。
“没……没什么……”赵雷子那付心不在焉的样子,让琳达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天你吃错药了啊?”
“药?不……不……我没吃药,没吃药……”赵雷子的脸sè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是恐惧,却又带着一丝狰狞。
“‘鳄鱼’你到底怎么了?”美菱也觉得奇怪:“琳达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她是说你行为反常。你说吃什么药啊?”
“没……我……我……”赵雷子的脸sè变了又变,突然看向琳达:“琳达,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呃?”琳达正喝着可乐,听到赵雷子这话,一口可乐呛进嗓子里,忙拿起一张餐巾纸,捂着嘴猛咳起来。美菱也急忙帮她轻轻拍着后背。
“你想害死人啊?”琳达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没有,我没有害死人……”赵雷子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也不管琳达和美菱,飞也似的逃了出去,好像身后有鬼追似的。
“这人怎么了?”琳达疑惑地看向美菱:“我说了什么了吗?”
“‘鳄鱼’真的很怪哦。”美菱摇了摇头:“怎么跟中了邪一样。琳达,‘鳄鱼’一直在追求你的,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正常的?”
“我也不知道啊。”琳达皱紧了眉头,使劲回忆:“好像是在我们参加赏花会之前就这么神经兮兮的了。具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是跟‘毛子’和‘麻杆’有关系。他们三个人这一阵子都混在一起。”
“要不,你找他们问问?”
“才不。我跟他又没什么,才懒得管他疯不疯。”琳达耸了耸肩:“算了,‘鳄鱼’也跑了,反正他东西也都买了,不吃浪费,美菱,我们还是把这些美食干掉再说吧。”琳达抓起一只奥尔良烤翅,轻轻地咬了一口。
………………
“你说现在的孩子们,这么小就知道谈恋爱。哪像我们那时候……”大老徐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琳达、美菱和赵雷子,感慨地说。
“行了,你也别倚老卖老了。盯紧着点,可别‘大意失街亭’了。”小马重重地“呸”了一口:“你说我们怎么那么背,跟到现在了,一点线索都没发现。这案子可越拖越久了,关大那边,压力一定不轻。”
“你说,我们会不会跟错了方向?”大老徐若有所思地说:“会不会这起案子,本来就是一个完全偶然的事件?是我们把案子想复杂了,才走进了死胡同绕不出来?”
“关于案情的推理,你说给关大去。我们的任务就是盯人,别的都不管。”
“就说盯人呢。你说我们是不是盯错目标了?那伙人根本就不会对琳达和美菱下手?”
“一个变态sè狼,不找她们那样的小姑娘下手,难道还找你?”小马看白痴一样看了大老徐一眼:“你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名侦探柯南,把你的推理收回去吧。我们的法律,只讲究证据……”
“跟你这样的人谈推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大老徐悻悻地说着,突然指着肯德基的门口喊道:“小马,你快看,那个男生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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