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从真真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在剧痛的同时,她看见了一道血练,向着那红sè模糊的人形轮廓激飞了出去。那,是她的血。
真真自己都不知道,指尖上的一道小小的伤口,是怎么可能飙飞出这么多的血液来的,甚至,她觉得,就算是把她全身的血液都抽干,也不可能有现在这种壮观。
她的血,形成了另外一道高架桥,区别仅仅是这架桥要接引的,只是那个人形轮廓罢了。
真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血sè彩虹惊呆了,这一瞬间,她忘记了疼痛,甚至,忘记了呼吸。这是她的血形成的美丽彩虹吗?真真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然而,当那个红sè的人形轮廓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对面的醴泉,顺着这道血sè彩虹向着真真越走越近的时候,真真终于可以确定,这彩虹,是由她的鲜血形成的了。那不是因为,从她的指尖,隐隐传来的疼痛,只是因为,在人形轮廓和自己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她感受到的,那种心灵相通,血脉相融的感觉。
“抓住它的手,闭上眼睛,快。”耳畔,传来白姑娘快速而坚定的声音。这声音中的坚决,让真真不遑多想,便下意识地完全照着白姑娘的命令,一把抓住了那个已经走到她面前的那个人形轮廓手的位置,然后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轰”好像打雷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把真真震得有些昏眩,而当昏眩的感觉渐渐散去,真真无意识地睁开双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高家,回到了白姑娘所住的那间屋子,对面,是满怀关切地,陈亮的眼睛。
“我回来了?!”真真来不及跟陈亮说什么,急忙看向自己的身旁左右。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中,都抓着东西,一只手里。抓着的,是那卷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她手中的画卷,另外一只手中,却是一块如同血玛瑙一般血红透明的人形物件,那大小,也不过只有她的手心那么大。
这个,就是她带出来的器灵?真真看着那块人形玉,呆呆发怔。她记得很清楚,她带出来的那个器灵,明明有一米左右高。怎么出来了,竟缩水成这个样子?她在空间中看到的,真的就是现在,她手中的这块玉吗?
“不用怀疑,就是它,当然,它现在是这付样子,你也可以让它变成另外一个摸样。”白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真真的身边。说着让真真觉得迷惑的话。
从一块血sè的,一米立方的正方体。变成了一个一米左右高的人形沙像,现在,又变成了巴掌大小的血玉,还会变?还能变成什么摸样?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经过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变得坚强了很多。这块东西。估计再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让她太过惊奇了。
“我也不知道它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子。”白姑娘站在真真的身边,眼中,有艳羡的神情一闪而过:“你把这东西放进你的空间中,放在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看看它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子吧!”
“好。”真真并没有急着询问其他,只是按照白姑娘交代的,把手中的血玉送进空间,想了想,把它放进了原来装着林子昊的那个树棺中,又把树棺,挪到了仙田之中。
仙田中,常年有不败的仙草灵药,旁边还有画卷空间中得到的空间之源形成的灵山,要说整个空间中,灵气最充沛的地方,便一定就是这里了。
真真犹豫了一下,又取出自己的一方手帕,轻轻地盖在了血玉之上,才匆匆从空间回到白姑娘的房间中。
等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白姑娘已经差不多对陈亮讲完了她们在空间中的经过。
“让我看看。”一见到真真,陈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把真真的手抓到了自己的眼前。
刚才,他听白姑娘说起那个血彩虹的时候,就已经在担心了。现在见到真真,便忙不迭地要验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口,才能用真真的血,架起一道彩虹来,直到,他亲眼看见,在真真的指尖上,只不过留了一个肉眼几乎难辨的小红点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这样的话,那块血玉,大约多久才能发生变化?”真真的心中,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她顾不得跟陈亮说话,先对白姑娘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不一定,要看你这个空间和它的契合度了。”白姑娘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着陈亮脖子上的万花轮挂件,说道:“你们的这个空间,灵气充沛,神韵流彩,想必也是件了不起的宝贝,这样的话,估计三五天,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那醴泉呢?”陈亮毕竟还是关心醴泉多些,他们到这里跑一趟,最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醴泉的么?
“醴泉现在已经回到了它原本就该在的地方,以本土养本源,估计也会在一周之内恢复元气。这个,你倒无须担心。只是你们这一次,得到的便宜太大了,要怎么样感激我呢?”白姑娘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亮。
陈亮却觉得,白姑娘的这话有些夸张,不过是让醴泉得以维系下去罢了,就算醴泉是天水的伴生泉,这个便宜也算不得多大,哪里值得白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除非……陈亮想起被真真放进空间去的那块血玉,心里不由得一动。
他已经听白姑娘绘声绘sè地说过了。这块血玉,便是他们当初所遇见的,龙卷风中的器灵所化。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既然醴泉已经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个器灵。必然要被带出来才有可能达到两全,否则,在那空间里,必然会出现一死一伤的局面。
那么,这个带出来的器灵,有什么作用,竟然会让一向淡然,连画卷法宝都不看在眼中的白姑娘开口要报酬呢?
“我们有什么东西,值得白姑娘看在眼里的?”陈亮带着微笑,缓缓地问。
“我只要你的一句承诺。”白姑娘巧笑嫣然:“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不但这件事我帮你,以后凡是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都尽力帮忙,你看。怎么样?”
“我的一句承诺?”陈亮失笑。还有人把他的一句承诺看得那么重的?甚至许下了这么好的条件。他是谁?不过是华夏一介小民,又不是皇帝金口玉言,要他答应做一件事情,有必要那么郑重其事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陈亮虽然只是一介小民,却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万一要让他做什么违法乱纪天理难容的事情,他还真做不出来。
陈亮还没开口说话,白姑娘就像是已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样。微笑着说道:“当然,这件事,一定是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也不违背国法军纪,不违背道德良心,怎么样?你肯答应么?”
陈亮觉得,白姑娘的这个要求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里曾经听过或看过同样的话了,但犹豫了一下。却觉得这个要求倒也不算太过难为他,而白姑娘提出来的条件又太过诱人,毕竟有了像白姑娘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就等于配上了zhōng nán hǎi保镖一样,让他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少了很多顾忌。就为了这个,这个条件。也值得交换。
陈亮再一次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白姑娘开出来的这个条件,怎么想也都觉得是自己沾光些,终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一言为定。”
……
陈亮和真真,从白姑娘那里回到空间中。刚一进空间,真真便拉着陈亮直奔那口树棺而去。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也亏你想得到。”陈亮最后那句亏你想得到,说的当然不是选择在仙田边上,而是说,那口树棺。
他其实,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毕竟,血玉虽然可能很宝贵,但毕竟,它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块。而树棺,可是连林子昊那么一个大男人都可以轻易地装进去的。真真用那个大的一口树棺去摆放那么小的一块血玉,总难免让人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你其实,可以用酒塔里的那些原本装仙丹的盒子来放这块血玉的。”陈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其实树棺,虽然是用仙树的皮所制,但论温养的功效,可能还不如那些盘古大神所赐的,盛放丹药的匣子,他实在想不明白,真真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舍易求难,用那么大一个树棺,连装巴掌大的一块血玉。
“可我总觉得,还是树棺比较合适啊。”真真摇了摇头,自己也很有些疑惑。她也知道,血玉还是放在匣子里更合适,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总感觉,匣子里,应该放不下这块血玉一样。也许是,她曾经在画卷的血sè大漠空间中,看见过这块血玉原本的模样。
要把一块四四方方一米见方的东西放进匣子里,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白姑娘说,这东西可能还会出现变化。该不会是,再变成最初的那个样子吧?真真觉得,与其变成了那个样子,白白撑坏了一个盒子,还不如让它现在就松快些,也免的其他各种可能的发生。
这树棺,即使是血玉变成原本正方体那个大小,也可以轻易装得下吧。真真满意地想着。
……
葳葳把巫灵果交给了巫十三,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今天,她从回来就没有看见过殷天,可她在走之前,曾经跟殷天说过,让他在家中等着她回来的。
自从殷天把他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对她和盘托出之后,她就给自己套上了一个使命——保护殷天的安全。
虽然,她很清楚,如果殷天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神秘人能够做到这么多的事情的话。那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未必能保护殷天的安全,但她却总觉得,自己应该为殷天做点什么。
之前她一直以为,殷天对她的感情,迷恋多于爱。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只有吴唯仁对她的感情,才配称得上爱这个字。
可是现在,她的想法,出现了一点小小的不同。她觉得。其实殷天对她,也是一种爱,只不过这种爱,她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了而已。
葳葳并不是一个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爱她的那种女子。她知道,每一份爱,都是一种宝贵的财富。殷天的爱,她受之有愧,总要想点什么办法,弥补他一下,才能让她,稍微心安。
如果不涉及感情,她能为殷天做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即使想保护他的安全。也不过只是一个能让她稍微心安的理由罢了。
可是今天,殷天是到哪里去了呢?她相信,如果殷天是自己出去的,一定会给她留个口信,怎么也该让她知道他去了哪里的,如果,他连个消息都没有留下,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他出去,是被人逼迫的。
是谁?能够找到殷府上来。还有本事人不知鬼不觉逼迫殷天离开殷家?葳葳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那个神秘人再一次出现了?葳葳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和双手手心,都已经冒出了一粒粒的冷汗。
那神秘人,既然这么多年都一直隐忍着殷天。想必,殷天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葳葳这么安慰着自己,既然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他怎么也不会轻易取了他的xìng命。
殷天不会就这么死了的。这就是葳葳现在还剩下的,唯一的念头。
……
殷天并不知道这是哪里。每一次,当这个神秘人出现的时候,哪怕前一刻,他还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神秘人的时候,他身边的环境,必然会发生变化,他就会,立刻处身于一个他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自他从丰县回来,就知道,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比他之前预想的,来的要晚的多。
“这么久,你都没有露面,我还以为,这一次,我可以躲过一劫了。”殷天苦笑,却完全没有害怕慌张的意思。
其实殷天自己也有些奇怪。就算是对空间裂缝的那个树屋怪人,他还有一定的敬畏害怕的心思,可对这位神秘人,他竟像是笃定了他绝对不会伤害他一样。跟他说话,总多了几分放肆。
“那瓶药,并不是欧家的人拿去的。”神秘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殷天刚才说的那句话,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殷天注意到,他的这句话,用的并不是疑问的句式,而是直接,把他的想法,陈述了出来。就连他,都是最近才知道他丢了的药,是张佑这个叛徒偷了去的,却不知道这个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凡俗尘世中的神秘人,是怎么会知道的?
若是,连神秘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那树屋里的怪人,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呢?殷天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原本想着,这件事,是不可能传到空间裂缝中去的,只要树屋怪人不知道事情的变化,他就可以把面对树屋怪人的时间尽量延后,延后到一个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的时间。不过看现在这样子,这个想法,也只能是奢望了。
“张佑,已经离开了。”神秘人说话,一向便是如此,总是没有什么逻辑xìng,简短的,不是熟悉的人,都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殷天,明显是比较熟悉他的人。
神秘人的意思,是张佑从抓走他的人手中逃离了。既然神秘人是在这个时候才对他说出了这句话,那就证明,张佑是最近才从dì dū离开的,那么,当初带走他的人,果然就是陈亮了。
殷天很清楚,如果是彭刚范平把张佑带走了,那么即使后来被神秘人发现,神秘人也早该来找他了,神秘人现在才来跟他说张佑的问题,很明显,张佑离开dì dū,应该不超过一天的时间,甚至可能,张佑此刻,已经落进了神秘人的手中。
那么,那瓶药呢?殷天的心中,小小地跳了一下。那药,该不会是落进了神秘人的手中吧?他还指望着,张佑落进陈亮的手中,能保住那瓶药呢,要是张佑这家伙,竟然宁死不屈的话,他之前的打算,只怕要全数落了空。
他不相信,有什么人,在神秘人的手中,还能保留下什么秘密的。张佑也不行。
“没有东西。”神秘人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这四个字。
听到这四个字,殷天差一点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看来,陈亮这个小子倒没有让他失望,他果然从张佑的手中,劫下了那瓶药,那么,只要有这瓶药在陈亮的手里,就算出现了之前他跟葳葳设想的,那种可怕的情况,陈亮也足以应付,不至于出现最坏的结果。
“三天,把东西找回来。”神秘人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在殷天的面前突然消失了。殷天愣愣地看着神秘人消失的地方,很清楚,只要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便又回到了他熟悉的现实生活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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