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欧冶来dì dū的时候,还没有想过他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回到家乡,那现在,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不过,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他来时虽然落魄,但走的时候,竟然这么浩浩荡荡。
高璐璐原来不是要一个人跟着他回家。直到在机场看见了陈亮、王芷蕙的身影,欧冶才终于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局。
在马上就要过安检口的时候,欧冶突然放慢了脚步,故意落在后面,跟原本走在最后面的王芷蕙并肩。
“这,都是你的意思吗?”欧冶压低了声音问。
欧冶不傻,到了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一切,都跟这个看上去娇艳如花的蛇蝎美人脱离不了关系。
“你说什么?”王芷蕙笑吟吟地看着欧冶:“我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哦?没听懂?”欧冶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从一开始,你让我用璐璐去要挟高五爷的时候,已经把后面的事情全都想到了?就算是这一次让璐璐跟我开口,要求去我的老家,都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王芷蕙,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用心?”
欧冶并没有怀疑陈亮。也许,这就如同陈亮不会怀疑他一样,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当然,欧冶也不会怀疑高璐璐,以高璐璐的纯真,她还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思。白蕊走了,听说是回去了岛城,那么,留下的人当中,就只剩下了王芷蕙。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懂。”王芷蕙眨了眨眼睛,冲欧冶笑了笑:“是璐璐说,一个人太无聊,而且,高老爷子也跟我说。他不放心璐璐一个人跟着你这么个臭小子,是他拜托我跟着来的。不信啊,你去问问高五爷。”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要伤害璐璐,也不要想利用我。”欧冶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无力,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威胁王芷蕙的东西。他的话,其实只能是虚言恫吓。
“还是快点走。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王芷蕙脸sè一变,从刚才的如沐chūn风变成了冷若冰霜,说道:“他们都已经过了安检了。”
看着说完这句话就疾步走进安检口的王芷蕙。欧冶楞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也只得紧跟其后,走了进去。
……
高五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四面的窗帘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也没有开灯。
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有这间屋里唯一的光亮。那是来自于高五养的那只鹩哥的眼睛。
“老伙计。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办?会让自己的孙女喜欢不该喜欢的人么?”高五刚才一直是闭着眼睛的,而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猛地张来。于是黑暗中,除了鹩哥的眼睛之外。又多了两点亮光。
“陈亮不是普通人,也不只是我们了解的那么多。”鹩哥张口说话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此刻从它的嘴里发出来的。却是一个有些苍老的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从看见了那个神器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个人应该是被选中的神使,否则,腾蛇真真也不会一直跟着他。”高五淡淡地说着,一双眼睛,又在黑暗中闭上了。
“恐怕也不只是神使那么简单。”鹩哥的口中突然发出一阵冷笑:“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三个人欺骗了陈亮这个小子,还是陈亮这个小子欺骗了那三个人。我就觉得奇怪,那三个人又没有瞎,怎么会选上一个可能是定时炸弹的人做神使?”
“就因为想不通的事太多,我才会选择一直跟着陈亮,想把这件事的真相弄清楚,可似乎,现在这潭水是越来越深了,听说,连无心人都搅合了进来。**!。*”高五依然闭着眼睛,梦呓一样的说。
“无心人?”鹩哥的声音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真的是无心人吗?如果是他,那这件事,恐怕就更好玩了。”
“好玩?”高五冷哼了一声:“是啊,好玩,我们三百年的布局,要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破坏了,才真叫好玩。”
“就凭陈亮,应该还没有破坏我们计划的本事。可是璐璐居然会爱上了那三个老家伙的使者。你现在,也感到棘手了?”黑暗中,仿佛能看见鹩哥的眼睛中,有光芒闪烁。
“他还没有让我感到棘手的资格。”高五顿了顿,说道:“要说棘手,我还真有一件棘手的事,老伙计,你说我们关起来的那个人,该怎么处理呢?”
“你是说,猛儿带回来的那个?”鹩哥的声音中突然充满了杀机:“我不明白,你留着他那条命,究竟还有什么用?”
“你是说,杀了他?”高五的声音变得生硬起来。
“没错,杀了他,然后把尸首处理掉,让他人间蒸发,我们的秘密,才不会被泄露出去。”鹩哥的声音也变的机械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发出复读机一样的声音。
……
殷天在办公室里呆呆地坐着,手里有一只点着了的烟。烟慢慢地的燃烧着,直到他的手被看不见的火焰灼烧了一下,他才手一抖,把烟头扔到了地上。又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用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碾了那烟头几下,好像是要把烟头碾进瓷砖铺好的地面里。
他刚得到的消息,陈亮等几个人离开了dì dū。
在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他听错了。
陈亮怎么会突然离开了dì dū?就在国际大赛还有一个月就要决赛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离开呢?而消息竟然说,不但是他,就连白蕊和王芷蕙,也都分别离开了dì dū。
白蕊是回岛城去了,而陈亮和王芷蕙,还有高家的那个小丫头,居然还带着欧冶,一行人浩浩荡荡,据说是去了欧冶的老家。
这个时候,陈亮居然还有心情组队去游山玩水?殷天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却一直想不出问题的所在。
这个消息也还罢了,真正让他烦恼的,却是他随后不久。就又接到的第二条消息。消息说,柏淩竟然也跟着他们去了欧冶的老家,就乘坐的陈亮他们那行人之后的航班。
柏淩这个人,殷天还是有相当的了解的。他不但是九黎最近才淬炼成功的半个九黎战士。也是九黎内定的,调酒师。
其实殷天一直想不通,九黎为什么要培养调酒师。他可没见过葳葳喝酒,在他的印象中,葳葳滴酒不沾。
那么。除了葳葳,难道九黎还有嗜酒的高层人物?或者,他们还有别的目的?殷天的思绪,很容易的就想到了‘死亡之吻’的配方。以他的能力,当然也早就查了出来,在当初,那场全国的调酒师大赛中,柏淩。就曾经在九黎的指挥下。参与并试图夺得‘死亡之吻’的配方。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九黎输了,陈亮拿到了那个方子。
殷天对‘死亡之吻’其实也并不陌生。要知道,‘死亡之吻’导致调酒师离奇死亡这个案子,当初也是交给异能组来负责的。异能组的资料里。明明白白记录着近十个调酒师死亡的一切相信资料。这些资料,都好好的保存在他的机密档案中。
九黎要那个方子干什么。这件事,殷天却一直没有认真思考过。也许是在从前,他的眼,被自己对葳葳的爱遮挡,什么都看不清罢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殷天也曾经试图解开‘死亡之吻’的秘密,因为,那个秘密不解开,他手里的案子也不可能告破。但是有一个困难一直横亘在他的面前,那就是,整个异能组,并没有一个懂得调酒的人。
在全国调酒师大赛举办的时候,殷天意外的得到消息,‘死亡之吻’将会被当成奖品出现在冠军奖台上,那时候,他也曾有了一个计划,一个利用调酒师解开这个秘密的计划。但最后,当他知道‘死亡之吻’的最后得主居然是陈亮的时候,那个计划,就被他自己废弃了。
对殷天而言,陈亮本身就是个最大的秘密。他不会让任何事物,影响了他看向陈亮的目光。当然,在最后,他得知陈亮可能拥有长生方的时候,对陈亮的关切,更是几乎超过了一切。
但现在,他觉得,他似乎很有必要把一直放在陈亮身上的注意力转移一下,转移到他一直很信任的九黎的身上。
葳葳的目的真的是那么单纯吗?她真像是一开始对他说的那样,只想解救她那些无辜的族人吗?就因为葳葳对他说了这个原因,才会让他一直以为,葳葳的所有行为,都有可以理解原谅的理由。可葳葳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柏淩跟踪陈亮他们有什么目的呢?殷天缓缓地把目光转向了窗台,慢慢走过去,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
夏东门来到岛城,进入了海天制药的实验室之后,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实验简直就是小孩子们的游戏。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说,他根本也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人。然而,当他亲眼看到海天制药是怎么用活人来做实验的时候,他真的震惊了。不,说震惊并不确切,确切的说法是,他感到了恐惧。
夏东门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感到恐惧的时候是多少年之前了。哪怕是上次他面对殷天的那个小虫子的时候,他都没有闲着这种恐惧到全身的寒毛倒立的程盾。
这是实验室么?不,在夏东门的眼里,这就是人间地狱。
之前,夏东门对所谓的人体实验也多少有一些了解的。在那个战争时代,那些侵入华夏的敌人们,也曾经在华夏犯过类似的罪行。不过那个时候,他人在南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耳闻,并没有亲见。而现在,他却希望,自己永远也没有亲眼看见过这样的事情。
就在刚才,在他亲眼看见一个面容死板,眼神呆滞,行动却极快捷的医师把一滩看上去还在沸腾的黑sè的,好像还活着会自己动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灌进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的嘴里的时候,夏东门觉得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他还在这里不做点什么的话,他怕他会直接疯掉。
“黄家仁。你给我说清楚,明明说的是用长生方的半成品来试药,你们为什么给那些志愿者灌毒药?”夏东门一脚踢开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从外面,像一阵风一样的冲了进来,直接扑到黄家仁的办公桌前,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了黄家仁的脖子。
“咯咯”黄家仁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怪声。又像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的粗气,两只手拼命乱抓了一阵子之后,夏东门才发现,他差点把这个家伙活活掐死。
“回答我的问题。”夏东门手一甩,把黄家仁像一袋垃圾一样的扔了出去。皱紧的眉头间,满是浓浓的厌恶。
“夏先生,咳咳。”黄家仁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把身体的后背靠在了窗台上,一双小眼睛转了几转,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是问我。为什么我会这么做人体实验吗?”
“没错,你他妈的快说,别婆婆妈妈的拖延时间,你只要有一个字说的我不满意,我就要让你亲自去做志愿者,也尝尝那种滋味。”夏东门厌恶地转开眼睛。不愿意去看黄家仁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我想先问问夏先生,你说长生方为什么能让人长生呢?”黄家仁一只手抚着刚才被夏东门掐出指印的脖子。一边问道。
“为什么能让人长生?”夏东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忍不住指着黄家仁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在耍我?我要是知道长生方让人长生的原因,我早成神仙了。”
“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夏先生,我们可都是文明人。”黄家仁的身体微微发抖,但脸上的神情,却还算平静:“要不然,你先听听我的理解。”
黄家仁又向旁边小心的挪动了几步,用窗台边上的花架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才缓缓地说道:“我的理解是,人之所以能长生,那是因为有某种力量,或者说某种药物,可以把人体原本应该经历的受损伤、被氧化老化掉的包括脏器在内的所有器官修复到最佳状态。你觉得,我这个说法,能不能成立?”
夏东门仔细想了想黄家仁的话,有些不情愿地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黄家仁说的这话没什么错。一个人之所以会死亡,那是因为人的脏器,包括大脑,都会老化,都会因各种原因受损,而慢慢使整个身体死去。就像是现代医学研究的那样,如果人造器官可以完全被利用的话,人类的寿命,至少可以延长到150岁左右。
这就说明,如果人可以像维护机器或者汽车一样,持续不断这种修复的话,人在理论上,就可以永生。
“既然夏先生也觉得我这个论断成立的话,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先用各种方式损伤那些志愿者的各种器官了。”黄家仁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
“放屁,我怎么会明白……”夏东门话刚说到这里,突然一愣,脸上的神情也变的尴尬起来。
他明白了,在他刚才那句骂人的话刚出口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黄家仁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试一试所谓的长生方,是不是可以修复人体的任何一种损伤。他必须做的全面,因为,哪怕是只有一种损伤修复不了,那也不能确定真正的长生方的药效。
“可是……你他妈的就不能用那些重症病人做实验吗?”夏东门觉得,自从来到了岛城,来到了这个叫海天制药的公司之后,他的脾气就越发暴躁起来,他似乎已经变得不像是从前妈个文质彬彬的永远带着微笑的夏东门了。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易燃易博的炸药桶,任何一点小小的火花,都能让他“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重症病人不行。”黄家仁的声音冰冷无情:“重症病人的身体,都已经被病毒或者细菌掏空了,他们根本没有那个体质可以坚持下来我们一系列的实验。”黄家仁突然冷笑起来:“夏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而你才是仁慈的?你有没有想过,重症病人也是人,你加快了他们死亡的速度,却得不到你想要的数据,那些因为实验而死亡的志愿者,将会比我的这种方法,多出至少一倍。一倍的生命,来换取你所谓的慈悲吗?”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夏东门冷冷地看着黄家仁,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过去。
他说的有道理,不,他说的根本就是对的。夏东门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
“你不会杀我的。”黄家仁居然笑了,一张脸皱成了一朵菊花:“我敢打赌,你一定不会杀了我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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