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虐杀原形 第一章 离去

悲凉的虎啸终究还是消散。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张墨叹了口气，透过楼体破烂的狰狞裂缝，他观察着外界的天空。

嗡~嗡~高空中，几架不停盘旋许久的战斗机终究是离开了，张墨神色没多大变化，毕竟这种战斗机顶多做到降低飞行速度，低空盘旋飞行而已，这已经是它们的极限了。远不如直升机灵活，所以张墨并不担心，这些战斗机除了继续轰炸这里之外是绝对无法伤害、找到到自己的。

而且在战斗机飞走之后，张墨回想也有些诧异和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生生在空中打下了一架战斗机，回想起来当真不可思议！

他在恢复着自身伤势的同时也在思索着，能够打下这架飞机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架战斗机当时的飞行速度和飞行高度太慢、太低了，为了观察地面上的情况，它的速度和高度已经降低到了战斗机的临界点上，而在它刚好盘旋飞到这座大厦旁时张墨也在最佳的时机中跃起，在借助突然解锁的空中冲刺和重锤形态的配合下，以48倍恐怖力量的增幅轰击在战斗机上，张墨这才在“巧合和技能”的完美结合中完成了这件不可思议的壮举，轰击了这架战斗机！

不过张墨估计军方损失了一架战斗机，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严查是肯定的。或许还会派人来这里检查，不过那时他早就离开这里了，这一切都跟张墨没关系，他呼了一口气，再者说，反正做都已经做了，没什么好怕的。

身上内脏的伤势好了很多。但张墨也发现了新的问题，他全身的骨头几乎都在之前的撞击中错位了，尤其是双腿。在之前生生插入楼体停下下降的壮举引发的冲击力几乎在瞬间便将他的腿部撕裂烂成一团肉泥，血肉模糊，换做常人的话只能截肢一途。或许还会危及生命。

“嘶~嘶”

他艰难地再次撕裂开躯体上凝结伤口才能勉强坐起来。

望着腿部扭曲变形已经透出身体的骨茬，张墨苦笑一声，从近百米的高空掉下来自己也没死，果然已经不是人了胡思乱想着，他的手臂却飞快地化作了森然的利爪形态，略微迟疑后，利爪刨开了腿上的皮肤。

再生能力再强也只是快速生长血肉、再生，但无法将错位的骨头摆正，这就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噗！

锋利的利爪刨开腿上的皮肉，再次化回正常的手臂。张墨将惨白的骨茬硬生生扭动摆正过来，他咬着牙捂着大腿，强忍着痛意，在骨头归位之后，一股微痒的刺痛感传导着。几息后，他的血肉已经飞快地生长在一起，愈合起来，随即他如法炮制将另一条腿也飞快地刨开归位。

一番下来，他的脸上也不由流下大滴的冷汗，而且若非他的利爪锋利无比的话还真的难以破开他坚韧的皮肤。目前张墨的皮肤硬度差不多能够抵挡住小口径手枪射出的子弹而毫发无损，勉强称得上刀枪不入了！

几息后，张墨腿上的伤势恢复的勉强能够行走，他立即站起身子，虽然内脏、腿部仍然剧痛，但他不能久留这里，更何况还不知大黄此刻的情况如何呢。

随即张墨便出了楼体，此刻他身处在大楼的腰部，下方还有三十多米的高度，呼了一口气，张墨立即使用疾跑沿着楼体下楼。

砰！

落地的瞬间，张墨不由发出一声闷哼，四周空无一物，除了大片的废墟外便是焦糊的尸体，想要找一头丧尸或者怪物吞噬它们恢复自己的伤势都难以做到，他只得站起身子，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朝着大黄那边慢跑去。

在大片的废墟上，大黄守在两只死去多时的小老虎的身边，它卧在虎崽的身边，一动也不动，一如张墨当初在动物园时见到的情景一般，半响，一滴浑浊的泪珠从大黄的虎目中流淌而出。

“大黄”

张墨走近大黄，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嗡~嗡正在这时传来一阵引擎声，两辆破破烂烂的卡车停在了数十米外的地方，张墨望过去，是秦江他们一行人的卡车，在之前的清城中他们损失了两辆卡车，隐约可以听到车内人们的哭泣声。

卡车的车门被拉开，脸色发白的秦江和周姓女人下车，望着与大黄站在一起的张墨，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缓缓走了过来。

张墨见状，也随即迎了上去。

“吼！”

然而正当张墨走向秦江两人的时候，他身后的大黄却发出一声饱含恨意的嘶吼咆哮。

张墨脸色一变，猛地转身，大黄竟然伏起了身子，森然的虎目中充斥着暴虐的光芒，它厉啸一声就要朝着秦江与周姓女人扑去，周姓女人当即面无人色。

“住手，大黄！”

在大黄扑起的瞬间，张墨猛地挡下了大黄，两只在沙地上翻滚出去。

“吼~！”

大黄却依然暴怒，利齿大张，企图挣脱开张墨。

张墨此刻身受重伤，险些扯不住大黄不断挣扎的身子，他冷哼一声，猛地用力，终于将大黄死死压制在身下，不容得它反抗，望着嘶吼不断几乎疯狂的大黄，张墨叹了口气：“大黄他们不是你的敌人”

他们不是你的敌人。

张墨的话终于让暴怒的大黄冷静下来，它怔怔地望着张墨，虎目中蕴含着浑浊的泪珠。

“大黄，我知道你的苦，但他们不是你的敌人。”

“吼？”大黄发出低吼。

“你是在问我敌人是谁吗？”张墨喃喃道，他却怔住了。

是啊，谁才是大黄的敌人？而且谁才是我张墨的敌人呢？

战斗机群轰炸清城，为了人类的希望，不对吗？

为了大局，牺牲掉丰城这些人也是在所难免的，身在其位的话，张墨或许也会这么做。

但两只虎崽的死又是谁的错呢？

打下这架险些炸死自己的战斗机又有什么错？

归根结底还是立场问题，这一切如同乱麻一般让人扯不断、理还乱。

半响，张墨仍然只能总结出四个字：弱肉强食！

张墨懂了，大黄似乎也懂了，它轻轻地舔舐着张墨的手掌，眼中有浓浓地不舍，但它却毅然站起了身子。

张墨见状，隐约猜到了大黄的决定，只是默然道：“要离开了吗？”

“吼~~”

大黄虎躯庞大神骏，修长的四肢，凌厉的虎尾，散发出浓浓的兽中王者的威压，虎目森然无比，它朝着远方发出一声饱含恨意的长啸，叼起两只死去多时的小虎崽，最后扭头看了张墨一眼，像是要永远记住他的模样和气息。

随即，大黄的身影飞快地掠向了远处重重山影的方向

望着远去的大黄，张墨低语道：“大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张先生”这时则远远地传来秦江的声音。

张墨这才收回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秦江，诚恳地道：“秦队长，还是要多谢你。”

秦江摇摇头道：“没事，只有大家都互相帮助的话才能够走下去的。”

“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张墨开口道。

“张先生，我们真的很诚心的邀请您与我们同行，之前的爆炸已经让我们死去了一半的同伴，这一路上想要抵达石门市基地的话，我们还要牺牲更多的人！”周姓女人开口道，不禁叹息道。

张墨思索了一番，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过我要去其他的地方，到青营高速路口，我们就只能分开了。”

他这次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是因为说起来还是这些人救了他，若非不久前周姓女人破译了军方电台，若非秦江毫不隐瞒的将一切都告诉他，在逃命的途中还抓紧时间告诉他清城提前这个重要消息的话，他或许现在已经死在丰城里了。

这让张墨很是感激，所以为了还他们的恩情他答应了，而且这些人现目前的路线还是与他同路的，他查看过地图，青映高速路口是通往津城最近的路线，而石门市也在青营高速的另一端，所以他与这些人同行倒也不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谢谢您。”秦江连连真诚地道，在出了丰城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荒野中虽然没有大群的丧尸群，但却是一个个强大的个体丧尸、进化生物们的领域，如果没有张墨这样一位高手在的话，他们或许会全军覆没在荒野中。

“不用谢，你救了我一命，我报恩是应该的。不过首先我要说明，如果面对无法抗衡的威胁，我会优先选择逃离，希望你们能够谅解。”张墨直截了当的道。

“我懂。”秦江点头。

张墨回望这个成为一片荒芜的废墟的城市，淡淡道：“那走吧。”

随即他跟随着秦江上了卡车，车厢内都是低低垂泣的人们，在悲伤自己在爆炸中死去的同伴，也在为自己的家乡被生生抹去而悲痛，因为他们已经真正成为了一群无家可归的人了。

吴萌坐在车厢的角落位置，拽住身旁看到张墨时想要凑上去的小白，不让它在车厢内走动，否则的话以小白的体型绝对能够影响车子的平衡。

张墨坐在车厢的尾部，此刻他也没心思去说话，在周姓女人和吴萌的默默注视、观察下，他静静的眺望着车窗外，眺望着荒野外无尽大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