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唐寅说带金银做赔礼,邱真翻了翻白眼,好心的提醒道:“大王,据臣所知,子缨将军似乎并不看重财物。”
经他这么一说,唐寅细细想想,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子缨确实不太贪婪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平时自己奖赏他的钱财他大多都分给麾下的将士们了。他问道:“邱真,那你说我应该带些什么?”
邱真一笑,说道:“刚才大王断明誓,臣认为大王带上断,比带上万两黄金更显得有诚意。”
唐寅愣了一下,随即将心一横,说道:“好!就依你之见。”
当天,唐寅只带百余名随从,快马加鞭,返回河西大营。
现在的河西大营,偌大的营地里空空荡荡,里面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其中伤兵是最多的。经过一天一宿的赶路,唐寅回到河西大营时已是翌日中午。
进入营地,他片刻都未歇息,甚至连一身尘土的衣服都未换,直接去了子缨的营帐。
由于唐寅来的太快,下面的士卒都没来得及禀报,所以子缨对唐寅的突然出现显得十分惊讶。
看子缨坐在桌案后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唐寅略显疲惫的俊面露出灿烂的笑容,走上前去,低头瞅了瞅,笑道:“子缨,你又在看兵书啊!”
子缨终于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形,跪地施礼问安。
唐寅伸手把他搀扶起来,故作关切地问道:“子缨,你在河西大营住的怎么样?”顿了一下,他又道:“大家都出征走了,只留下你一个人,很是寂寞吧?!”
子缨多聪明,从镇静中恢复过来后,略微一琢磨,也就把唐寅突然返回河西大营的意图猜明个大概。他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回道:“并没有!臣随大王四处征战,难得有休息的时间,臣这段日子臣过的很安逸。”
“啊,是这样啊!呵呵……”唐寅尴尬地干笑两声。他搓了搓手,在桌案前盘腿而坐,沉默了片刻,主动切入正题,说道:“天鹰军入肖陵郡战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子缨身子一震,表情未变,但脸色铁青难看。他点点头,说道:“是的,大王,臣……略有耳闻。”
“啪!”
唐寅气愤地一拍桌子,气呼呼地说道:“六万大军,竟然被司徒旗打的只剩下一万人,五万将士折损于肖陵郡,子缨,你这个副统帅是怎么选的?”
子缨垂下头,顿了半晌方说道:“司徒将军是辅佐之良将,而非独撑大局之帅才!”
唐寅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件事情你应该早些告诉我嘛!”
你会听吗?子缨心里苦笑,不过他聪明的选择沉默无语。
见状,唐寅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我并无责怪你之意。”他手指轻敲一会桌面,又道:“天鹰军仅剩万余人,业已名存实亡,但我还希望你能挺身而出,救全军于水火。天鹰军是你一手创建的,也是你一手带起来的,不管你心里怎么怨我,怎么恨我,难道你真忍心见到天鹰军从此飞灰湮灭吗?”
身为君主,把话说到这般地步,子缨知道,这已是极限了。他跪在地上没有起身,而且是向前叩,同时问道:“不知大王有多大的决心让臣来重建天鹰军?”
唐寅面色一正,斩金截铁地说道:“全力支持!需要多少新兵,需要多少银两,只要你申报上来,我一律批准。”
“臣谢大王!”子缨握紧拳头,振声说道:“只要有大王的支持,臣有信心在一个月后交给大王一支鼎盛的天鹰军!”
“好!”唐寅等的就是子缨这句话,对他的性格讨厌归讨厌,但他喜欢也欣赏子缨这种信心百倍的魄力。他站起身形,直接跨过桌子,将子缨搀扶起来,动容道:“有子缨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唐寅弃用子缨,让天鹰军损兵折将,几近全军覆没,吃了一次大亏,唐寅也学了一次乖,亲自返回河西大营,把子缨又请了出来,让他继续担任天鹰军统帅,全权负责天鹰军的重组。
带着子缨返回前方军营,他的第一个提报就让唐寅头痛不已。
借兵。
子缨不向平原军借,不向三水军、赤峰军借,偏偏向唐寅的直属军借,而且一张口就是五万。唐寅的直属军在渡河之战中有所损失,但并不大,后来援军倒后,就把编制补全了,现在总兵力有十二万左右。
若是一下子借出五万,直属军只剩七万人,已不满军团的编制,另外,直属军可是唐寅一手带出来的,是他身边的近军,虽然军风军纪不怎么样,但战斗力极强,上了战场,个顶个的拼命,再者说直属军和他的感情也深厚,对他的忠诚度更是毋庸质疑,现在让他一下子送出五万人,他哪里舍得?唐寅心里明镜似的,子缨说是借,实际上就是要,这是一个有借无还的借。
对于子缨的提报,反应最激烈的要属舞英,在唐寅面前,她也是一百二个反对。
不过,最终唐寅还是选择了忍痛割爱,批准了子缨的申请。兵可以再征,但子缨只有一个,为了让天鹰军恢复元气,重新振兴,他只能做出一些牺牲,在唐寅看来,这也算是对他当初冲动的惩罚。
子缨以五万直属军加上一万的天鹰军残部做为基础,开始重组天鹰军,对导致天鹰军差点全军覆没的司徒旗,子缨并没有过多怪罪他,反而继续让他担任天鹰军的副统帅,来协助自己。
司徒旗对子缨的做法自然是感恩戴德,辅佐子缨的时候怀有将功补过的心理,更加尽心尽力。
天鹰军在子缨和司徒旗二人的百倍努力下,很快便初具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