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人,这些日子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月氏关闭勿忘居两日后,她往娘家送了信过去。
月氏的父母和兄嫂进了顾家的院子门,顾大夫人和花氏方知道消息,花氏是连忙的迎了出去。
在半道上,花氏遇见月氏父母和月氏的兄嫂,她连忙邀请他们去顾大夫人院子里先品一品茶水消一消暑气。
月氏父母和她的兄嫂都表示,他们要先去见一见月氏。
花氏只能陪着他们去勿忘居,在院子门口,月氏的嫂嫂略有些不好意跟花氏说:“亲家嫂嫂,我们想单独和妹妹说一说话。”
花氏自然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她停在勿忘居的门外,在月氏父母一行人进了勿忘居后,花氏赶着去见了顾大夫人。
院子里面,顾大夫人已经准备好招待亲家了,她瞧见花氏单独回来的时,她略有些惊讶过后,她便立时明白过来。
顾大夫人瞧着面上不太好看的花氏,笑着说:“过一些日子,秀儿就要动身外任了,亲家挂念着嫡亲的女儿,也是人之常情。”
花氏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月氏父母一行的脸色,只怕不单单是挂念女儿的模样。
顾佑秀和月氏为何而闹腾,花氏是好奇过,只是她上门去看望月氏的时候,她给月氏拒之门外了,她自然不方便继续关心下去。
顾大夫人瞧一瞧花氏面上的神色,她想着花氏这些年的行事,她笑着跟花氏说:“你的性子一直沉稳,月氏还是孩子的心性,你多容一容她。”
花氏在心里轻叹一声,她待月氏问心无愧,她安抚顾大夫人说:“母亲,你先坐一坐吧,也许一会客人们便来了。”
顾大夫人和花氏在这一边静候客人,而那一边勿忘居里面,月氏瞧见娘家人,那是直接大哭了起来。
月嫂嫂瞧着小姑子的神态,她是往月母身后立了立,然后赶紧开口说:“妹妹,你别怕别担心,我们来了,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
月氏抬眼瞧一瞧月嫂嫂,她扯紧月母的胳膊,低声说:“母亲,我想和你和父亲和哥哥说话。”
月嫂嫂的面色变了变,她瞧一瞧公婆和夫婿面上的神色,她笑着说:“父亲,母亲,我去院子里走一走,我瞧着妹妹的院子与从前不同了。”
月嫂嫂出了房门,她还是一脸的笑意,然而眼里却闪过不悦的神色,这位小姑子出嫁几年了,她还是这般心思多的性子。
月嫂嫂在院子里走了走,她瞧着完全有些摆设杂乱的院子,她冲着身后丫头使了眼色。
房里面,月氏说着自个的委屈,月父和月兄听了她的话,他们面上没有任何的诧异神色,换成是他们也是一样的选择。
月母则是满脸疼爱神色跟月氏说:“你心里不舒服,你先和我们回娘家住一些日子。“
月父和月兄同时皱眉头了,月父瞧着月母直接说:“胡闹,女婿都在准备赴外任的事务,她在这个时候回娘家,你这不是在添乱子吗?”
月母瞧一瞧月氏红肿的双眼,再瞧一瞧她苍白的面色,她哽咽跟月父和月兄说:“你们男人心里有家国大义,我们女子的心里面,也不是不支持你们的。
可是象女婿这样,完全是一心一意想要成全堂弟留在都城的做法,我是不会支持的。”
月父和月兄已经听月氏说了她那荒谬的猜想,月父和月兄觉得月氏这大约是一时的迁怒到顾家人,他们却不曾想到原来月母也认为月氏的话有道理。
月父气得脸都涨红了起来,说:“夫人,她不懂事胡闹,你怎么能够跟着她一起来胡闹,你糊涂啊。”
月兄瞧着月母劝道:“母亲,你要想妹妹还能有一个和乐的家,这事情,我们娘家人便不能够插手去管。”
月氏扯着月母的手,哭泣着说:“母亲,我这般的伤心,他都不曾来搭理过我。
母亲,我和你们回娘家去,前一阵子,那一位新媳妇都回娘家小住了一些日子。”
月母转头瞧着月父的神色,月父是扭头不理会,月母瞧着月兄说:“大儿啊,你瞧一瞧你妹妹如今的情形,她在这里还能够成活吗?”
月兄为难的转开头去,然而月氏伸出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袖说:“哥哥,我要跟你们回家。”
月兄瞧着月氏面上的神色,他一下子心软下来,只是他还是有几分理智在,便问:“妹妹,你要想明白,你要这样跟我们回去,你和妹夫之间从此便会有心结。
你要不回去,我去寻妹夫说一说话,我瞧着妹夫的心里面还是有你的,这些年,他的身边除了你,也不曾有旁的人。”
在这一点上面,不管是月父还是月兄都是佩服顾佑秀,果然如他所言,他不会让月氏在这方面受委屈。
月氏的手滑落下去,她嘲讽道:“他的身边是除去我外,也没有旁的,可是他的心里面一直是有一个人。”
月父瞧着月氏的神色,冷声道:“当年你执意要嫁进顾家的时候,你可与我和你母亲保证过,你是不会介意女婿成过一次亲的。”
“呜呜,我是不想介意啊,可是我嫁给他后,他待我也没有几分好,我把院子和房间布置成那人在时的模样,他才待我有一些笑容。
前一些日子,他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我把院子和房间布置全换了,结果他就直接住在书房里面。
然后他再回来的时候,他便同我说要外任的事情。”
月父和月兄交换一下眼神,他们对待妻子敬重多过疼惜,只是顾佑秀如此对待月氏的时候,他们的心里面很是不舒服。
月母瞧着月氏面上的神色,她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她好象是生了一个痴情女儿。
自古痴情女子,有几人有好的结果?
月母原本坚持带女儿回去的心思淡了下来,她除去月氏外,她还有旁的儿女,她不能全心全意只为一个女儿着想。
月氏原本以为她这般哭诉一番后,父母和兄长都会立时表现出怜惜的神色,然后凡事都会为她做主。
结果他们全部沉默下来,月氏伸手扯一扯月母的胳膊,低声说:“母亲,我与你回去吧,顾家容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