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瞧得清楚卓氏眼里的失落,她隐约也能猜到一些卓氏的心思。顶 点 X 23 U Suu234
钱氏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卓氏这是对女儿存有太高的寄望。
钱氏早瞧明白程可佳的性情,那就是一个跟她父亲一样喜欢闷声发财的人。
近一两年,程恩赐的安静,很容易让家里人忘怀他旧时的纨绔表现。
钱氏瞧着卓氏低落的神色,她宽慰道:“佳儿那个孩子处处妥帖,她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你对她,也别太爱之深责之切。”
原本也不想跟卓氏如此的交心,只是她们妯娌平日相处得不错。
卓氏很有些灰心跟钱氏说:“大嫂,你也知道我娘家兄弟平时闲的时间不多,他们愿意教导佳儿弹琴,已经是尽了心力。
可这个孩子是什么想法?她还不曾去学,心里已经打起退堂鼓。
大嫂,我先前和我姐姐在娘家的时候,我们姐妹要学习认字写字都只能偷偷学,我们是不能多占兄弟们一些些空闲时间的。
如今她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她却不懂得珍惜。”
钱氏瞧一瞧卓氏红了眼圈,她也略略有些惊讶起来,她一直以为卓家老太爷其实是鼓励女儿读书认字的。
卓氏瞧清楚钱氏面上的神色,她涩然笑了,低声说:“你也觉得很意外吧?
我父亲早先是起过心思让我们姐妹去进别人家的族学读书,只是家里实在困难,只能让兄弟们抽空教我们认字读书写字。
后来亲戚们闲话多了,又加上兄弟们年纪大了学业重了,我们姐妹的年纪也大了,家里的事情,也总不能让我母亲一人从早到晚张罗没有歇息。
我姐姐和我慢慢的只有晚上的时间自学,白天里,我们要跟着做一些家事。
其实我家这样的情况也总算比许多人家好,至少我们姐妹还是学会了认字写字看书看一些小帐目。”
钱氏轻轻的点头,卓氏如果是读书人家里面一个不识字的女子,她也嫁不进程家来。
钱氏略有些奇怪起来,她听说有许多清贵的读书人家,都乐意家中会读书的女子能有一个才女的名声。
钱氏悄悄低声问了卓氏,她听后怔了怔后,笑着摇头说:“我母亲是有大智慧的人,虽然她只认识少数一些字,可是在这些事情上面,她一向比我父亲有主见。”
世间有真才实学的那些人,往往心思全用在学问上面。
有些人的名声,因合适的机会,能够传扬出来。但是大部分的人,他们是安然的过着自个的小日子。
大户人家鼓励女子学习琴棋书画,也不曾想过一定要让家中女子在这方面样样皆行,他们最深的动机,也不过是想为自家女儿图谋一门好亲事。
普通人家的女子在读书认字这方面机会很少,家中供养男子读书尚且艰难,哪来的心思花在要嫁出去女子的身上。
这些事情,钱氏懂,卓氏懂,卓氏的心里面,对才女的名声,还是很在意。
邻居家同年纪的女子不少,只有她嫁得很好,是因为她识字看书会算账,还稍稍懂得弹一两首琴曲。
卓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的心愿是再生一个儿子,她就可以在生孩子的事情上面完全的顺其自然。
卓氏知道钱氏被小妾们算计后,她对小妾们防备心思更加重,一般的情况下,她容不得森园的下人们与小妾们有任何过多的接触。
程恩赐先前觉得卓氏对待妾室们太过冷心冷意了一些,后来他听说钱氏的事情后,他认为卓氏这样也很好。
卓氏能生又愿意生,程恩赐自然愿意嫡子多,但是他跟卓氏提过,他不再希望再有嫡女,毕竟程可佳一人已经让他够耗费心思。
卓氏听程恩赐的的话后,她的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
卓家老太爷当年对待她们姐妹很是亲和,可也不曾象程恩赐这般的对待程可佳,那完全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卓氏很多的时候庆幸程可佳性情平和,只是她有时候对程恩赐有什么要求,她也会婉转的跟程可佳表达出来。
程可佳听她的话,她每一次都点头,过后,程恩赐有的事情做了,有的事情仿佛从来不知情的样子。
卓氏试探过程恩赐的态度,她发现程可佳好象从来不曾帮她正经的传过话。
卓氏也不知道程可佳这是一直听懂了她的意思,还是她一直不曾听懂过她的意思。
卓氏之后跟程可佳说话,她就直接了太多。
程可佳有时候会直接应承她,有时候跟她说:“母亲,我自个还是孩子,我不懂你们大人的事情,你和父亲去说吧。”
卓氏瞧着程可佳面上的神色,她也不能勉强程可佳,过后,卓氏也不想去和程恩赐去提那事情。
卓氏的心里面觉得程可佳其实很聪明,只是她一直想偷懒,从来不把聪明劲头用在正事上面。
卓氏是这般跟程恩赐说,只是程恩赐的态度坦然,说:“佳儿懂得偷懒已经是一种难得本事,世上聪明人那般的多,会偷懒的却不多。”
卓氏气极之后,她接连好几日不理会程恩赐,结果到头来,程恩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冷落。
卓氏又只是暗自生了几日的闷气,过后,她瞧着程恩赐不得不又恢复先前的态度。
卓氏心里面明白着,她要在程家好好过日子,她和程恩赐一定要好好的相处。
卓家老太太一直担心卓氏的心气高,她悄悄跟卓氏说了许多的知心话,总的意思,就是家里的男人对她和孩子愿意用心的时候,她不能冷了男人的心。
卓氏瞧着卓家老太太的满头白发,她也只能轻轻的点头,卓姐的婚姻是一地的狼狈,她如果再那样情况,只怕老太太是更加的难受。
卓姐一样来程家,她看了看卓氏的面色,她颇有些后悔的跟卓氏说:“先前是我傻,我竟然会对那样的一个人动了心。
我如果跟你一样一直这般的清醒,我的日子也不会闹成现在这般的模样。
如今只能守好自个的嫁妆,顺带管好家里儿子的家产,等着那人年纪老,等到儿子长大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