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之子 第十六章 冷战

越是往北走，就越是寒冷，这证明了雪克并没有走错路。路过召唤师峡谷，渐渐到了蜿蜒之河的尽头，这时候别说披着外套的雪克，连居住在较为寒冷的艾欧尼亚北部的阿狸都有点哆嗦了。雪克也了解到弗雷尔卓德的寒冷果然无法估计，他下意识靠近了阿狸的身体，这让阿狸身心都倍感温暖。“前方的马车请停下来，”有两个守卫拦住了雪克他们，“请问来者何人？”

雪克下了马车，向守卫行礼，说：“我是战争学院的召唤师，艾欧尼亚的使者雪克－切尔斯那，路过弗雷尔卓德想借用码头回到艾欧尼亚。”

卫士一看雪克身穿战争学院赐赠的外套，而且也看见了马车上迷人的阿狸，便放行了。“刚才那两个守卫应该是艾希女王归属的士兵，”雪克开口说，“看来这个地方开始有条不紊了呢。”

“但是有个很奇怪的现象，”阿狸提醒道，“弗雷尔卓德是刚成立不久的部落联盟，按道理来说应该对进入部落的外人持欢迎态度，以表示对瓦罗兰大陆认可的回应，而不应该像刚才那样要询问这么多东西，那样给来宾的印象多不好……”

雪克想了一下，说：“你说得也有道理，所以他们现在内部，其实暂时还是不稳定，对吗？”

果然不出两位所料，一路上弗雷尔卓德的平民都用敌意的眼光看着两位外来宾客，甚至到了酒店也是遭到了同样的待遇。“酒店就是暖和，”阿狸终于可以松开用来裹紧自己身体的尾巴了，“雪克我们明天再去码头嘛，我现在都不想出去了……”

雪克也把外套脱了，虽然他很想马上乘上回艾欧尼亚的船，但是阿狸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弗雷尔卓德的寒冷他算是真见识到了。“好吧，也不差这一天了，”雪克笑了下对阿狸说，“不然我的英雄就要对我有意见了哦，我可不想这样。”

阿狸娇滴滴地把头枕在雪克身上，说：“我是偷懒的啦，而且说实话我不太想那么早回去艾欧尼亚，我还没玩够呢，雪克答应要带我玩一辈子的不是么？”

“那偶尔也要回去休息一下吧，”雪克反驳道，“况且对于我来说，艾欧尼亚不是我真正的家，只能算是我暂时的服务对象而已，那是阿狸的家才对……”

“不对，我的家，”阿狸摸着雪克的脸说，“就是你啊。”

虽说艾希女王慷慨大方地接纳了野蛮人部落，并且与其领袖泰达米尔实行政治婚姻，但是野蛮人并不太看得起拘谨严肃的土著士兵，而艾希女王的手下也不喜欢暴躁粗犷的部落人。用不了多久，连艾希与泰达米尔都彼此看不顺眼，从而造成了弗雷尔卓德政治层面的分裂，现在正是两个派别的冷战时期，也许他们的战斗只需要一根导火线就能点燃……

“女王，据边境的士兵报道，有一位战争学院的召唤师进入了我们城邦了，”艾希身边的一个侍卫说，“是否要对其进行监视？”

“区区一个召唤师没必要对他分派人手，”艾希说，“眼下还是先关注部落那边的情况吧……”

“但是女王陛下，那个人自称是雪克－切尔斯那，”侍卫补充道，“就是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召唤师，曾经战争学院的成绩第一。”

艾希一听到是雪克，她思考了片刻后，说：“明天把他请到大殿来，还有雪克－切尔斯那来到弗雷尔卓德的这件事不要部落人知道。”

温暖只存在弗雷尔卓德的梦里，醒了之后除了寒冷，也只有寒冷了。“不想起来……”阿狸蜷缩在雪克的怀里喃喃自语，“雪克我们再过一天吧好不好？”

“在寒冷中只要停下来休息，就永远都不会想继续前进，看来父亲的教导是对的，”雪克叹了口气，然后毅然掀开了被子，“听好阿狸，我不允许你停留在这个鬼地方，我宁愿我们哆嗦着前行。”

阿狸笑了，说：“知道啦，我可是雪狐。那么我们下楼去问一下码头的大概位置吧！”

只是他们刚到房门，房门却传来了敲门声。“你们好，我是艾希女王的直属侍卫，”开门的正是艾希身边的那位士兵，“没想到有名的雪克－切尔斯那光临弗雷尔卓德，女王陛下得知你们到来的消息后就派遣属下前来迎接，她希望能邀请切尔斯那先生共进午餐。”

“拉拢的来了，”阿狸小声地在雪克耳旁说，“决定要到艾希那边么？”

雪克叹了口气，说：“请稍等片刻，容我稍作收拾。”于是侍卫便关上房门，在门外等候。

“你不怕成为他们开战的导火线么？”阿狸问道。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雪克看着窗外说，“如果泰达米尔看到我，估计也会做出跟艾希一样的行动吧……说实话弗雷尔卓德到底会怎么样我真的不关心，最好他们现在就开打，我们好趁乱走人……也罢，先看看艾希的台词，如果她不是有求于我，不会找个人来迎接我的不是么？而且……”

“而且万一你成为导火线了，那决定弗雷尔卓德命运的就是你了，”阿狸笑着说，“这听上去不是很好玩么？我的雪克可以左右一个城邦的历史了！”

尽管大街上有许多正在扫雪的人，但地面雪的厚度还是不低，楼下的士兵正在清理马车车轮的积雪，以方便即将下来的雪克与阿狸的出发。从旅馆到大殿有四个小时的旅程，一路上雪克与阿狸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这一行为在弗雷尔卓德人面前有点滑稽，那位侍卫看着他们可怜，把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雪克他们身上，这种场景维持至艾希女王的大殿前。“欢迎光临弗雷尔卓德，雪克－切尔斯那先生。”艾希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希望你们喜欢弗雷尔卓德的寒冷。”

“这句话让我们很是难为啊……”阿狸哆嗦着。

艾希把他们带到大殿，并招呼他们坐下。让雪克感到奇怪的是，大殿里很多东西都是用冰雕成的，但是却比外面要暖和，阿狸也可以把外套脱掉了。“其实我很是好奇，”雪克在席中发言，“雪克不是什么有名的伟人，这番前来只是为了借用弗雷尔卓德的码头回艾欧尼亚罢了，难道这还要寒冰女王专门来设宴款待？”

“泽拉斯一事切尔斯那先生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我们联盟英雄的耳边，”艾希笑了下说，“我一直都很尊敬像你这样用心去珍惜联盟英雄的召唤师，可惜现在这样的召唤师已经不多了。”

“但我可是诺克萨斯人，这点女王应该清楚，”雪克说，“虽然现在为艾欧尼亚服务，但身上仍然留着罪恶城邦的血液，况且诺克萨斯是野蛮部落的死敌，万一让他们看到我的存在，不知道艾希女王要怎么解释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杀掉么？”虽然艾希笑容还在，但语气明显变了。

“看来说及敏感话题了呢，”阿狸笑了下说，“那么艾希女王让我们来到底是干什么呢？不会真的是来赴宴的吧？”

艾希示意把宴席撤了，叹了口气说：“从你们的语气听得出来你们应该知道弗雷尔卓德出什么事了，长期以来跟泰达米尔相处，才发现他是那么的粗暴，对待我的下属从来不讲究礼仪。不仅是我，我所管辖范围之内的士兵都对他以及他的士兵都不甚满意。而关键是，他那边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就让我来打破这个平衡点？”雪克严肃地说，“说实话，还是刚才我说的那个问题，如果我加入你们，开战的几率只会提高，而艾希女王你一向主张和平，真的希望弗雷尔卓德再次卷入战火之中吗？”

艾希陷入了沉思，雪克说的话确实没错，她不想再让弗雷尔卓德陷入战火的困扰之中，但目前跟野蛮部落的关系已经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了。如果一战能换来弗雷尔卓德更加永久的和平，那么艾希是时候要做出选择了……“如果真的要打起来，就算你不介入我们还是有另外一个理由开战的，”艾希沉重地说，“战争过后，希望弗雷尔卓德能真正的和平。”

雪克笑了，说：“如果这是女王的抉择，那雪克愿意奉陪。不过，你要保证战争过后，我们两个可以安全返回艾欧尼亚。”

雪克与艾希似乎达成了协议，而这一过程中，有一个身在暗处的人全都目睹了。他正在急忙地赶回去——回到野蛮部落的大帐篷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雪之后会见蛮族之王泰达米尔。“那个女人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居然招揽了诺克萨斯的召唤师？”泰达米尔大发雷霆，“她绝对是故意的，这样是不是要表明了与我们为敌？可恶，艾希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么……”

“早就说了女人就是麻烦，首领你当初还搞什么政治联姻，”泰达米尔的一个手下发话了，“就应该直接把他们屠杀殆尽，然后自己成为弗雷尔卓德的领主。那样的话现在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事呢？”

但是当看见了泰达米尔那双怒眼时，这位下属就不敢再多言了，不管如何，艾希始终是他的妻子，是泰达米尔的女人，他不允许别人说艾希的坏话。只是现在蛮族之王必须做出一个决定，到底要不要跟艾希开战，到底要不要他的属下跟艾希的军队发生厮杀，到底要不要再让弗雷尔卓德陷入战火中……

既然艾希都已经不顾泰达米尔的自尊请来诺克萨斯的召唤师去帮她了，他又何必再想这么多关于和平的事呢……“传令，召集部队，在凛冬镇集合，”泰达米尔发话了，“帮我写战书，我要向寒冰射手艾希宣战！”

在蛮族士兵的欢呼中，泰达米尔带着沉重的表情，去取他那把杀戮之刃了。

战鼓在深夜中敲响了，这把正在酣睡的雪克与阿狸弄醒了。“今天中午我们才来，半夜就开战了？”雪克揉了一下眼说，“他们两个的关系恶化到什么程度了……”

雪克与阿狸分别骑着战马到达了凛冬镇外三十英里，并且会见了艾希女王。“何必啊女王陛下，”雪克对艾希说，“说真的，你们万一开战起来，知道最大收益的是谁不？”

“会是谁？”艾希问了一下。

“那肯定是我们诺克萨斯啊，”雪克笑着说，“弗雷尔卓德自己把军队削减了，诺克萨斯要是这时发动进攻，刚起来还没到十年的城邦就要永远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杀掉么？”艾希还是那一句。

阿狸笑了，说：“艾希生气的样子蛮可爱的，难怪泰达米尔会喜欢你哦！只是，雪克难道说的不对么？作为弗雷尔卓德的领袖，难道内部的矛盾比外患还重要？难道几个月的不顺眼真的比弗雷尔卓德的灭亡更让人气愤？当然，我和雪克只是宾客，最后是否一战，还是要看女王陛下的意思。”

艾希想了一下，说：“只能先礼后兵么……来人，取纸笔！”虽然议和书她已经向泰达米尔写了很多封，结果都是不妥协，这一次她也不抱有太大希望，但是艾希还是想试试，她真的不希望弗雷尔卓德内部发生战争，她不希望自己箭头上的血是自己的子民的。

写完之后，艾希并没有选择用雪鹰送往泰达米尔帐篷里，而是站在野蛮部落军队的大营前，把它射了进去——她甚至把这根箭射到了泰达米尔头顶上那羊骷髅的左眼上，这让帐篷里的野蛮士兵都大吃一惊——除了泰达米尔之外。“终于要认真地谈一次了么，”泰达米尔想，“看来那个诺克萨斯召唤给了她压力了。也罢，先看看信上面说什么：

致蛮族之王泰达米尔，

相信你已经知道有一位诺克萨斯召唤师暂时加入了我军阵营，他并没有太多的动作，但是他监视着我们双方的军队——那意味着，诺克萨斯对弗雷尔卓德有想法。我认为，在有外宾的情况下，我们是应该发下成见，对外展示弗雷尔卓德的团结与和睦，让城邦以外的阵营，尤其是诺克萨斯感受到我们的力量与威胁。不然，一旦我们拉开战争，不管我们谁获得胜利，最终获利的还是诺克萨斯等城邦，那么当初我们结盟又有什么意义，弗雷尔卓德又何必存在呢？你侍奉过许多伟大酋长，相信你比我更懂得这些道理。

寒冰射手艾希敬上”

泰达米尔开始反思，他觉得艾希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他们之间有许多恩怨与纠葛，但是站在统治者的角度来看，弗雷尔卓德的存亡才是根本问题。现在有一位诺克萨斯召唤师在做客，如果开战，那么诺克萨斯的铁骑估计很快就会到达弗雷尔卓德的城墙前面；也不能对那位诺克萨斯召唤师动手，因为结果是一样的。只是，艾希明知道泰达米尔最痛恨诺克萨斯人，她又为何将雪克收入帐下，她要真的是求和，为什么不把雪克送过来接受野蛮族的折磨呢？泰达米尔就在这一点想不通……他不知道艾希是不是真的要议和，还是说这只是艾希的一个援兵之计。

于是，带着这一串的疑问，泰达米尔亲自举着白旗到了艾希大军的军营外，艾希也出来接见了。“我有一个要求，”泰达米尔严肃地说，“我要见一下那位诺克萨斯召唤师。”

本该是雪克一个美梦的夜晚，结果被要求与艾希还有泰达米尔对话去了，这让雪克与阿狸都很无奈。“召唤师，报上名来。”泰达米尔开口了。

“我是战争学院的召唤师，雪克－切尔斯那，父亲是凯隆－切尔斯那，也就是你们都熟悉那位永远不败的诺克萨斯召唤师，”雪克介绍到，“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被放逐了，目前正在为艾欧尼亚工作。不过，凡是一切有利于诺克萨斯的情报，我都不会错过的。”

“你就是那位解救泽拉斯的雪克－切尔斯那？”泰达米尔也听说了雪克的传闻，“你就是她说的那位诺克萨斯召唤师？”

“我很高兴能被你们称为诺克萨斯的召唤师，”雪克笑了说，“终于有人认同我是诺克萨斯人了。”

“泰达米尔，雪克这番前来只是为了借用我们弗雷尔卓德的码头回去艾欧尼亚的，”艾希开口了，“我将他暂时收入帐下只是因为他的事迹的确值得称赞，况且弗雷尔卓德刚成立不久，来的外宾还是持有艾欧尼亚与战争学院双方的外交豁免权的召唤师，我只是尽我的礼仪而已。”

“这么说，你信上所说的诺克萨斯召唤师的威胁，什么弗雷尔卓德的存亡，全是糊弄我的话语？”泰达米尔明显生气了，“艾希，你严重践踏了我们族人的尊严，我要向你宣战！”

“难道真的非得要弗雷尔卓德再陷入战火不可？”艾希着急了，“弗雷尔卓德都是高原山川，一旦开战所有平民都难逃一劫，你真的忍心看着自己手上的刀沾满自己子民的鲜血？”

“我们这一仗拖太久了，相信双方的大军都已饥渴难耐，躁动不安了吧，”泰达米尔提醒道，“况且我们已经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了不是么？”

雪克这是突然咳嗽了一下，表示他要打断双方的对话。他说：“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们打一架的同时避免战火，而且平定三军。虽然作为一个诺克萨斯人来说，我倒是很愿意看见你们厮杀，不过……我和阿狸不是很喜欢弗雷尔卓德的寒冷，万一你们打起来，我们就回不去艾欧尼亚了，所以还是勉为其难地帮你们一次吧。”

“什么方法？”这对夫妻终于是异口同声了一次了。

这一次，阿狸也不知道雪克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