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二天开始,孟骨碌便率着剩下的九千腾甲军天天来到寨前搦战,云峰自然坚守不出,严阵以待孟骨碌就喝令蛮兵大声叫骂,反正怎么难听怎么侮辱人怎么骂
云峰则挑了些演技不错的军士站于寨墙上方,脸上恰到好处的堆出气愤与憋屈之sè,做出一副受不了辱骂却又碍于上头严令只得强行忍住的模样,令孟骨碌愈发的得意与嚣张
在晚上天黑,藤甲军退去之后,营寨里便开始忙碌起来,默不作声的挖掘一条阔深各两丈的长壕,并迅把泥土之类的转运到后方,不留一点痕迹
好在军中人多,大家各干各的事,有挖沟的,有运土的,有去远处伐木的,因此一条环绕营寨内侧,长达十几里的半圆形壕沟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被挖掘出来
为防止万一,云峰命人在壕沟底部亦浇上原油,正是存了一网打尽的心思
永昌元年五月二十二rì,一切准备妥当,云峰把诱敌的任务交给了曾大牛,这个家伙外表粗犷,和孟骨碌有的一拼,均是虬髯满面,骨骼粗大,但心里的花头jīng却不少,由他来执行,最为合适不过
这一天,藤甲兵依然蚁附在堆上沙土的车驾后方,缓缓向前行去,来到寨前二百步时,陆续停了下来,有堆满沙土包的车驾遮挡,对面床弩shè来的巨箭也就构不成威胁了
孟骨碌一挥手,顿时蛮兵们开始整齐一致的喝骂起了早已编制好的顺口溜声震苍穹,就连远处的鸟儿都被惊的扑哧扑哧拍着翅膀飞向了远处
孟骨碌面现嚣张,一边哈哈狂笑着,一边观察着寨墙上的反应其实,他的目地早已不在求战方面,而是当看到晋军脸上布满的憋愤气闷之sè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舒爽,说白了,这人就是来找快感,求安慰的
曾大牛站在寨门附近的寨墙上,满脸胀的通红气的眼睛里都快要喷出了火焰,突然,他重重一拳擂上寨壁,大怒道:“娘的老子受不了了弟兄们,都随老子出去,干死那些南蛮”说着,就要向下跃去
一左一右两名将领连忙一人拽住他一边胳臂,大声劝道:“万万不可啊平西将军下了严令,不许我等出寨迎战,说再过个把月他自有办法克敌,将军你可不能坏了大事啊”
曾大牛怒目相视,吼道:“你他娘的再罗里八嗦老子砍了你给老子滚开天天被这帮蛮子喝骂,老子已经受不了啦将军那里咱管不了今天非得出了这口恶气才行”接着又转头四顾:“弟兄们,是条汉子都跟老子上你们说,能忍得了吗?”
“咱们不忍了,都听将军您的”寨头守军均挥舞着兵器,七嘴八舌的纷纷附和道
“好大家都随本将出去迎敌,纵然违令给将军砍了,也比受这种鸟气强”说完,甩开抓住他胳膊的两名将领,率先跳下寨墙,向不远处的寨门奔去,而军士们也跟在曾大牛身后,汇成一条巨大的人流,大吼着向外冲
“不好,曾将军不听号令,咱们快回去禀报将军”先前劝说曾大牛的两名将领一脸焦急的大声叫道,然后也跃下了寨墙
寨墙上的哄乱被孟骨碌全看在了眼里,不由得jīng神一振,回头招呼道:“将士们,晋猪终于熬不住啦,走,咱们冲上去砍死他们”
一瞬间,如平地涌出一股巨浪,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绿cháo带着喧嚣呼喝声卷向了从寨门处奔出的晋军
不出孟骨碌所料,没有重型武器,没有骑兵,光凭步兵又如何是他藤甲兵的对手?只见迎出寨外的晋军甫一接触便节节败退,对方那长矛大刀就像小儿玩具一般,不起任何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孟骨碌却目中厉芒一闪,原来,他看到了先前在寨墙上呼喊着最凶的要冲出来与他拼命的曾大牛这个人功夫倒是挺厉害的,一把关刀左右挥舞,已经有将近十名藤甲兵死于刀下
孟骨碌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当即一提手中狼牙棒,跑步上前,大喝道:“闪开,待本王来取这狗贼xìng命”
曾大牛也毫不示弱,反骂道“你这蛮子听好,待本将一刀削了你鸟头”手中则关刀一举迎上了带着呼呼破空声的狼牙棒
“当”的一声巨响,双方手臂均是一阵酸麻,心中暗感骇然,都震惊于对方的力气,不由得收起轻视之心,你一刀,我一棒的鼓足jīng神对战起来,但总的来说,还是曾大牛吃了不大不小的亏
他这把关刀可是百炼jīng钢铸成,而对方手中的狼牙棒就是一根粗铁棍子,上面再钉着钉子,是个不值钱的大路货,每一次磕碰,他心里都在狂滴鲜血,就盼着云峰赶紧敲锣收兵呢
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后方果然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锣声,同时一声大喝传来:“将军有令,收兵回营,违者皆斩”
原本涌出来的军士们就有种吃不消的感觉,全靠熟练的配合以及强壮的体魄与对方周旋着,但还是有近百人失去了xìng命,这一听到收兵,连忙撒腿就向回跑
曾大牛狠狠一刀砍劈过去,趁着孟骨碌挡格之时,一个闪身退出战圈,恨恨道:“他rì再与你战个痛快”狠话丢过后,拖着刀向着寨门飞奔,还边跑边喊着:“大家不要慌,你...你...都在寨前布防,别让敌人混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演技不凡,还是真的溃败下来,反正没人听他的,大家都乱哄哄一团,与真正的溃兵完全没有区别
孟骨碌心里只是略微有些犹豫随即就兴奋的招呼道:“大伙儿加把劲,一鼓作气破了晋军的鸟寨子冲啊”破寨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只要不中火计,那怕被骑兵冲击他都不怕
藤甲兵们跟在身后冲进了寨子片刻工夫,营寨里就慌乱起来,有无数女子尖声惊叫着从营帐里窜出来,夹在军士们中间向后逃去这些女子都是医护兵和女罗刹们,云峰怕孟骨碌不敢追的太深,就让她们扮成普通女子来勾引南蛮兵呢
果然,有女人就是不一样,这一群女子均是细皮嫩肉唇红面白,隔着多老远那撩人的水粉香气就飘到了藤甲兵的鼻子里面,与他们老家那些又黄又黑干瘪瘦巴的女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无论是藤甲兵还是孟骨碌均是眼冒绿光,什么埋伏之类的全抛在了脑后这一刻眼里只有这两千多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心里充满了一个念头:“冲上去,杀光男人,抢了他们的女人”
到目前为止,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然而诈败必须付出代价,在后方观战的云峰看到不断有军士们被追上来的藤甲兵乱刀砍死,心里不免一阵恻然,但他只能硬起心肠把他们当作一枚枚的棋子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逝去,藤甲兵已全部冲入寨子云峰眼见将士们与女子均逃了回来,当即手一挥八百名身穿藤甲手持巨斧的亲卫涌上前去,接下追兵,抡起斧头一阵猛砍顿时,鲜血狂飙,人头乱飞,场中清空了一大块,接下来趁着后面的藤甲兵稍微有些迟疑的时候,亲卫cháo水般退回,早已严阵以待的床弩跟着就是一阵齐shè同一时间,云峰又给传令官下达了指令
“咚咚咚”沉闷却又穿透力极强的战鼓被擂响,孟骨碌已经意识到了不妙,扫了眼正前方密密麻麻列成齐整阵式的骑兵、床弩与投石机,心中大感惊骇,连忙喊道:“快退,快退,中计了”
就在这个时候,营寨四周的地面上突然一阵土石纷飞,在孟骨碌的目瞪口呆中,地面竟然陷了下去
原来,藏于壕沟下暗格的军士们听到传信,迅擎出巨斧,几下就把头顶的木板给砍了个稀烂,并手腿麻利的爬了出来,又点燃火把,朝向一扔
顷刻之间,沿着壕沟燃起一圈火墙,把整个营寨前半部分给包围进去,所有的藤甲兵全被包了饺子
孟骨碌浑身一震,一瞬间面如死灰,尽管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后手是什么,然而,从这一环扣一环的计划来看,今天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这一瞬间,他无比的懊悔你说守着关城搂住美女喝酒作乐不好吗?冲出来找事干嘛?如今到好,中计了
云峰领着大队人马就站在壕沟外部,透着熊熊燃烧的烈焰,每一名藤甲兵脸上的惊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暗感满意,再次举起手臂,正待向下压去
孟骨碌一看,生死就在眼前,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大喊道:“将军请勿下令,我等愿降”这时他也顾不得百年之年的仇恨了,能活下来就行
云峰却象没听到似的,大手用力一压从诈败的军士出现第一个伤亡时起,云峰就存了斩尽杀绝的心思,他要杀光藤甲兵,不能让军士们白白死去
“嗡嗡嗡”火油弹腾空而起,带着一缕缕轻烟,划出绚烂的弧线落在了阵地上
由于藤甲经桐油反复浸泡,一点就着,火油弹碎片四散飞溅,只要沾着一丝,一瞬间就能把全身点燃
场中滚滚黑烟直冲天际,焦糊臭味令人直yù作呕,数不清的火人四处乱跑,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天际,说chéng rén间地狱毫不为过
孟骨碌身上也燃起了熊熊大火,他的心里只有悔,只有恨,已经不在乎周身的巨痛了勉强睁开即将被烧瞎的眼睛,刚好看到面无表情的云峰,他明白这人就是晋军主将,当即运起全身仅存的力气,带着长长的狂嚎,冲到壕沟边缘,腾空一跃扑了过去,他要与这人同归于尽
云峰冷哼一声,手一翻,擎出紫云弓,不紧不慢的接过箭矢拉开弓弦,“绷”的一声,一道乌光闪出,准准钉了上孟骨碌的眉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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