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充斥着刺鼻的焦糊味道,大团的浓黑烟气弥漫扩散,仿佛空中爆了颗炸弹一般,强烈的冲击波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宴会大厅,将所有的尚还完好呆在原地的桌椅摆设全都吹翻在地。
众人衣翻风,被强列刮得脸皮生痛,若不是在场的都是术法界的高手,只怕这一阵风过去,就得吹倒一片。
交战的双方各于烟雾两侧站定。
雍博文上身衣服破碎,只剩下几缕破布条还挂着,左臂鲜血长流,额上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把两只眼睛都遮住了,显然伤势不轻。再看九诚盛夫,全身焦黑,衣服近乎炭化,不停地往下掉着渣,露出焦糊衣服下的鲜红血肉,猛一眼看去,就好像他全身的皮肤都在一块块往往不停地掉,却是烧伤过重,皮肤粘在了炭化的衣服上,被狂风一吹,随着衣服碎块一同掉落下来。九诚盛夫手中的阔剑满是裂痕,似乎稍稍一碰就会碎掉,就那么被他随意地拖在地上,剑身上还不时闪过一道道残余的电光。
“刚才生了什么事情?”
鱼承世大为懊悔,只不过短信稍微走了会儿神,就错过了最精彩一瞬间,就如同猪八戒偷吃人参果,这偷的担惊受怕经了,这咬的心急火燎啃了,可到往嘴里吃的时候,他一咕嘟一口咽下去了,什么味都没尝到!
“没看清!”一直盯着场中细看的梁婷婷居然给了鱼承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刚才,雍博文好像一下掷了一堆符出来,突然就爆开了,又是烟又是火还有红光往外迸,两个人都卷在烟里看不清楚怎么回事儿,然后就出来变成这副样子了。”
“居然能打成平手!”鱼承世忍不住又摸了摸下巴,“我真是小瞧了这小雍了,嘿嘿,想不到,想不到,想捞条肥鱼摆场面,却好像捞出条大鲨鱼来。”
任在场高手如云,却也都如同梁婷婷一般,大都没看清楚倒底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瘳瘳数人才凭着高深法力,了解到刚刚那爆炸一瞬倒底生了什么事情,日本法师协会会长樱木夏森就是其中之一,这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本事的和气会长,其实却是日本法师协会现存的两个紫徽会员之一。他的眼角肌肉忍不住轻轻抖了下,回头看了野比不二雄一眼,野比不二雄眼中正露出惊异深思之色。
“过火了,过火了!”樱木夏森打了个哈哈,走入场中,挥了挥袖子,带起一股旋风,把空中盘旋不散的烟雾吹净,“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打打就出火了,都忘了点到为止吗?九诚君,看你把雍大天师伤成什么样子?还不快点道歉!”
九诚盛夫把碎裂的阔剑往地上一插,冲着雍博文一躬到底,“多谢,大天师阁下赐教,盛夫受益良多,等日后有所进步,定然再次讨教!”
雍博文嘿嘿干笑两声,抹了把脸上的鲜血,道:“客气了,这次平手,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打过!”
“快叫医生来!”
樱木夏森最后吼了一嗓子,算是把这场纷争做了终结。
法师协会专属的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把两人带进侧进的休息室中去包扎伤口。又有别墅中的仆人出来收拾残局。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晚宴暂时进行不下去了,樱木夏森请众来宾暂时到客厅休息,等待宴会正式开始,自己会同一众法师协会高层,与被刺杀目标鱼承世带着的代表团高级骨干,一同会审被捉住的刺客。
审讯室就安排在了楼上的一间客房中。
两个刺客都被捆得结结实实,而且身上还贴了咒符,连嘴都封着,除了能勉强转转眼珠外,其他什么都动不了。像这种刺客,多是死士,所以在捉住两人的同时,就已经搜过他们,连牙齿舌头内衣都没有放过,以防这些地方藏有自裁用的毒药。
刺客是两个女人,年纪大一些的不过三十多岁,小的那个却只有十**岁的样子,长得都甚是漂亮,甚至有些风骚的感觉。
野比家这间别墅的总管,是安排此次宴会服务人员的负责人,被第一时间抓到了这间房里,这位安排了雍大天师当侍应的领班大人暗暗感叹流年不利,好容易这个冷清多时的外宅别墅能安排一次重大活动,让他在家主面前得个露脸的机会,不想却遇上这种乌龙的事情。刺杀?拜托,这都什么年月了,连义士们都不张嘴就喊天诛了,居然还有人跑来搞这种自杀式的攻击,难道是基地组织训练出来的,可什么时候基地组织连术法界的刺客都能训练了?
领班先生正感怀自身,突间房门一开,两排会中的高级法师鱼贯而入,后面跟着会长、副会长,还有那个来自中国法师协会的代表团团长以及一些代表。足有二十多人一下子拥进来,让这间本来宽敞的客房立时变得拥挤起来,人们不得不转圈贴墙站着,以在中间让出足够的空间。
樱木夏森见众人都到齐了,这才示意手下开始。
一名法师上前,翻开手中的本子,道:“现已查明这两名刺客的基本信息。滕千惠,女,三十七岁,夜久野町人氏,木田神舍巫女,于三年前加入京都法师协会,一直按部就班,于三个月前升级为中级法师。井上真衣,女,十七岁,福井县人氏,黑鸦神舍巫女,于三个月前加入福井县法师协会,一个月因战事需要,被调至京都法师协会本部。”念完,一合本子,看着樱木夏森。
樱木夏森沉吟片刻,问:“是什么人介绍他们入会的?”现在各国法师协会运行都已经步入正轨,如日本这般关系错综复杂的世家联盟组成的协会,若想入会不是会法术或是能捉到鬼就行,而是需要有协会中级法师资格以上的会员做为介绍人才可以。这也是基于日本术法界现在的形势制定的规矩,主要是为了防止真言宗或是其他势力的间谍渗透入协会,一旦哪个成员生事情,那么介绍人就要负起连带责任。
那名法师道:“滕千惠的介绍人是胜平家的次子胜平步次,五年前通过入会测试,成为正式初级会员,三年前因捉拿在香川县作乱的妖鬼,而升至中级会员,于升为中级会员第三天,介绍滕千惠入会!三个月前,胜平步次因车祸于札幌遇难!一天前,滕千惠升为中级法师。井上真衣由滕千惠介绍入会。”
野比不二雄转头问那别墅管家:“是什么人介绍她们来宴会服务的?你收了多少钱?”这种级别的宴会,即使是做侍应端菜扫地,也有无数会员挤破脑袋想进来,每一个能站在这里端盘子的,都不是随随便便就上来的,而是在背后不知托了多少,使了多少钱才能获得这个与高层人物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做为此次宴会人事安排的负责人,别墅管家一手经办此事,挣得里外流油。听到家主问话,别墅管家立刻跪倒地上,趴在那里道:“大人,我之前在京都协会本部见过滕千惠几面,这次就是她使钱托我安排活计,当时我只以为是想要挣个露面的机会,又贪她给的钱多,就答应了。”这管家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不是打马虎眼的场合,有什么说什么,若是有隐瞒被查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到时候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听完管家的话,野比不二雄挥了挥手,身后立即有一人上前,蹲下按在管家的后脑上。
樱木夏森向鱼承世介绍道:“这位是鄙会的阴久符二法师,阴久家最善搜魂读心之术,现在他就要用搜魂术来查看野比管家的记忆,以确定他是否说了实粀ww.!?
阴久符二默默蠕动嘴唇念诵咒语,手下按着的别墅管家立刻出杀猪般的惨叫,身子不停扭曲挣扎,不大会儿的工夫,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在地毯上流下一大滩湿迹。阴久符二不为所动,一直持续了近五分钟,等他松开手的时候,管家已经叫得嗓子都哑了,身子不停抽搐,胯间甚至有了水迹,散出一股骚臭味道。两人上前将他拖走,阴义符二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道:“没有大的谎处,只是隐瞒了一点,滕千惠不仅使了钱,还与井上真衣一起陪了他两晚。”
“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樱木夏森嘿嘿冷笑,抬手示意,站在两名女刺客身后的法师上前揭下封住滕千惠嘴巴上的符纸。樱木夏森对鱼承世道:“鱼主席,你先问吧。”鱼承世也不谦让,冷冷地注视着滕千惠,问:“是什么人派你来杀我的?”
滕千惠咯咯笑道:“我是法师协会的会员,自然是协会的大老板,樱木先生指示我下的手了?老实跟你说吧,你今天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卖给我们的武器足足比正常价贵了三层,我们会长对此非常不忿,已经做了计划,在这里一干掉你,回头再杀掉你的女儿,找个人把你女儿的皮剥下来套在身上伪装成你的女儿,回去继承你的财产,这样就可以免费使用你公司制造的所有武器!”
“还是请阴久法师出手吧。”鱼承世根本就不愿意跟这女人多废口舌,也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樱木夏森点了点头,阴久符二上前如法炮制地按住滕千惠的后脑,默念咒语,滕千惠出唔唔地诱人呻吟,渐渐呻吟变成惨叫,漂亮的脸蛋扭曲得不成样子。片刻后,阴久符二额头上渐有汗水渗出,道:“这女人的身体内下的法咒,封了六魂神识,我试试可不可以解封!”
樱木夏森道:“不要勉强,若是不行,我们还有其他方法。”
阴久符二却不愿意在大老板面前失手丢脸,加强法力向滕千惠神识深处探去,那法力在咒语作用下,宛如烧红的钢针,不停向深处刺着,痛得滕千惠涕泪齐流,法力探到一定深处,再闪遇上刚刚遇上过的阻力,这便是在神识深处的封印,宛如砌起的一道厚墙,将神识深处的重要记忆全都封锁在其中,让人无法一探究竟。阴久符二聚起全部法力,奋力向下一刺,便觉一震,仿佛刺穿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随即深入滕千惠的神识,只瞄了一眼,便吓得一哆嗦,大叫:“不好……”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来,滕千惠的身体突然好像灯泡般亮了整个,整个人表面龟裂出条条细缝,一道道光束自缝隙中射出,空气中突然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臭味。
轰的一声,滕千惠的身体宛如炸弹般爆开,站在她身后的阴久符二当其冲被炸得四分五裂,鲜血碎肉喷溅得满屋都是,爆炸余威不止,又要继续扩散,眼见满屋人都不能幸免于难之际,忽地又听砰一声炸响,幽幽蓝光四下流淌,瞬间中和了爆炸余威,一时烟硝云散,一切恢复正常,只余下屋中央的两摊血肉证明着刚才的情形有多么危险。
鱼承世掂了掂手中剩余的另一枚破法手雷,嘿嘿冷笑不止:“雕虫小计,也敢跑出来卖弄!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樱木夏森连忙致谢:“多亏鱼主席出手,要不然这回鄙会可就要伤亡惨重了。”
“樱木会长不用客气,就算是我不出手,您老也不会坐视对方自爆伤害属下吧。”鱼承世摆手道,“再说了,贵我两会现在是同气连枝,正应该互相帮助才是。再审另一个吧!”
樱木夏森点了点头,也不让人收拾那地上的血肉,着人撕开井上真衣嘴上的符纸,冷冷问:“是什么人派你来刺杀鱼主席的?说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绝不为难你!要是你害怕原来的主家会不放过你,我也允许你在协会内部避难。”
井上真衣年纪尚小,大抵是没见过刚刚那般惨烈的场面,看着地上那两滩血肉,吓得浑身抖,甚至目光都不敢跟身周那些身上满模糊血肉的凶恶敌人相对,躲闪着目光道:“是,是法师协会的樱木会长派我们来刺杀中国来的代表团长……”
啪地一个响亮耳光抽在井上真衣脸上,登时将她半边脸打得又红又肿,鲜血顺着嘴角鼻孔就往下淌。
“八嘎!”站在井上真衣身旁的法师大骂着,反手又是一计耳光,把井上真衣另半边脸也抽得肿了起来。
“是樱木会长派我们来的……”
“啪!啪!”
“是樱木……”
“啪……”
看起来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女孩儿竟然倔强无比,脸都被打得变得形,依然不肯改口。
樱木夏森叹了口气,扭头对鱼承世道:“接下来要用一些酷刑了,可能不太适合有女士在旁。”他说着看了看站在鱼承世身旁的梁婷婷,这是整个屋里唯一的女性,虽然日本法师协会也有不少女性高级法师在宴会场上,但从一开始就没有进来,显然是预料到会有什么场面,预先避开。
梁婷婷本来就有些不忍,见樱木夏森如此说,微一点头,起身就往外走,还没等走出房间,就听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还有井上真衣惊慌的叫声,她忍不住回头瞧了眼,却见井上真衣已经被扒得精光,四肢大张平放在地上,一个手中持着细长金针的日本法师正半跪在她身旁,将金针对着她胸前翘起的两粒樱桃扎了下去。梁婷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家胸部要害似乎也痛了起来,连忙紧迈几步,走出房间,并将房门带好。房间中的惨叫蓦得上了一个台阶,穿透房门墙壁的阻隔,传入外间的走廊。站在门外守卫的日本法师恍若未觉。梁婷婷走得稍远些,站在窗前向外张望,此时刚刚入夜,天尚未完全黑下来,可以看到一队队日本法师正在别墅外巡视,原本是没有这些巡逻队的,显然是刺杀生后,日本法师协会对别墅的保卫工作重新进行了安排。
房间中的尖厉惨叫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弱了下去,到最后渐不可闻。梁婷婷忍不住往房间门口挪了挪,侧耳细听,房内隐约传来大声呼喝问讯,但回答却听不到。不多时房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出,所有人都是脸色铁青,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肉腥臭味道。梁婷婷从人缝中往房间内瞧了一眼,只见几个法师正在收拾房间,井上真衣赤着身体,直挺挺躺在地毯上,已经没了动静。
梁婷婷迎着鱼承世走过去,低声问:“她说了吗?”
鱼承世点了点头,道:“说了,说是高野山派她来的,想要杀掉我,阻断双方的军火贸易,断掉日本法师协会的一大助力!”
梁婷婷一愣,见鱼承世不动声色,便忍住没有问,而是默默跟着走了一段,待与日本法师协会众人分开,双方各自去安排好的房间洗漱,她才问:“您真的相信是高野山派来的?”
“从逻辑上来讲,也不是没有可能。”鱼承世突地笑了笑,“至于是不是直的,又怎么样?日本法师协会刚刚已经答应,租用我们的人员对高野山动进攻,我也答应为他们提供武器租用服务!最迟明晚,就会起对高野山的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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