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海默?布鲁克斯设宴招待雍博文一行中国租借办法施行暨东欧战事考察代表团成员。
威震东欧,被视做东欧战场定海神针的海默?布鲁克斯单从外表上来看,完全看不出是个声名赫赫的大人物。
这是个外表瘦弱的中年人,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脸sè苍白,显得极不健康,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很普通的西装,领带打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
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教了半辈子书的却进不上教授职称的大学讲师,完全没有那种叱诧风云的气度。
当雍博文一行人抵达东欧法师协会总部的时候,这位声名赫赫的东欧第一大降魔师很是谦卑地站大厅中迎候,而东欧法师协会现任主席耶里伊维奇也只能站在他的身后。
当海默说话的时候,在场的东欧法师没有一个敢随意出声插嘴的,都是很认真的侧着脑袋倾听,不时还要露出赞同、赞赏甚或赞叹的轻微声音。
雍博文向海默介绍了随行一众人员。
海默在此之前显然做了充足的功课,雍博文身边的重要人物的情况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介绍到张晶晶,他会感叹后生可畏,对张晶晶在此之前一系翻云覆雨的运作赞叹有加;
介绍到教辰曦的时候,他会感叹英雄不问出处,对教辰曦在公司营销方面开创xìng的贡献如数家珍;
介绍到艾莉芸的时候,他会赞叹艾莉芸的美貌,恭维她与雍博文是天作之合;
介绍到鱼纯冰的时候,他则是先感叹地回忆了与鱼承世曾经的交往,对鱼承世支持东殴战事所做的重大贡献给予了充分肯定,然后才称赞鱼纯冰虎父无犬女,接掌术法物品制造公司以来,做得相当出sè,甚至还举了公司近期几个重大决策,这都是鱼纯冰执掌公司以后拍板做的最后决定,事实也证明了鱼纯冰这些决定的正确与英明,正是鱼纯冰近期最得意的事情。
海默对每个人的赞赏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而且准确无误,只不过介绍见面的这么短短一刻,他就博得了代表团全体的好感。
只是当介绍到梅雅萱的时候,海默神态有些迟疑,但也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瞬,就立刻恢复了正常,摆出和蔼长辈的架势,道:“原来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地狱火女公爵啊,我还以为你的年纪能更大一些,想不到这样年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恕我冒昧,你是雍博文大天师的yīn阳兵吧,怎么只有你这个阳兵,不见随同的yīn兵?”
梅雅萱是雍博文的yīn阳兵这件事情,随着两人名扬天下也传得是尽人皆知,而炼yīn阳兵也是当前术法界主流的法师速成办法,在战事紧急的东欧地区尤其风靡,能够有如梅雅萱这般得力的yīn阳兵,对于东欧法师而言,也是一件极令人羡慕的事情。
只是yīn兵是阳兵的根本,海默上来就问梅雅萱的yīn兵,确确实实是相当冒昧,只不过海默的神态坦然,完全没有任何别扭的地方,倒也没有让人感到不快。
梅雅萱迟疑了一下,方才道:“大降魔师阁下法力强大,我的yīn兵害怕受到您法力余波的冲击,所以不敢在这里出现,还请您见谅。”
这纯粹是睁眼说瞎话呢,虽然凯莉被雍博文施法隐匿起来,但她与梅雅萱心意相通,梅雅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此刻就在她身旁的凯莉是怀着怎么样一种激动悲伤的心情偷偷注视着近在咫尺却不敢相见的父亲。
而且梅雅萱这瞎话说得相当外行,yīn阳兵的yīn兵除非是针对xìng攻击,否则一般是不惧怕外散法力冲击的,凯莉对yīn阳兵的法术一知半解,连带着梅雅萱也是稀里糊涂,随随便便张嘴就来。
“哪里,是我冒昧了。”海默轻叹道,“其实看到你,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她被异种联盟掳走那一年,也就跟你差不多大,之前一直嚷着想学炼yīn阳兵的法术,好帮助我多炼yīn阳兵,把异种联盟从我们的土地上赶出去。唉,这一晃,也是好多年了。”
梅雅萱便觉得胸中涌起无法抑制的酸楚与悲哀,那是来自凯莉的情绪。
雍博文却是心中有鬼,眼看着海默与梅雅萱聊得热乎,话题直奔yīn阳兵和凯莉这两个关键词而去,哪还呆得住,赶紧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继续给海默介绍其他代表团成员。一边介绍,一边心里还犯嘀咕,“这家伙不是从哪里听来风声,知道了梅雅萱的yīn兵是凯莉了吧!这对话套路,明显是在往yīn兵身上引,再让他们谈下去,指不定就想见一见梅雅萱的yīn兵了。这家伙难道就是这个目的,想把凯莉引出来,然后借机把她抢走?”
不过,海默随后却再没有看梅雅萱一眼,看起来刚刚的寒喧,一如之前对其他人一般,只是找准了称赞的突破口而已。
这让雍博文稍稍松了口气,大事在即,他是真心不希望后院起火,再与海默这个解决东欧问题的关键人物暴发冲突。
接下来的流程一切正常,海默似乎已经忘记了与梅雅萱的对话,只是笑吟吟的称赞着每一位代表,话题专注在东欧的景致风俗上面,绝口不提令人揪心的战事问题。
至晚宴时,东欧法师协会留在布加勒斯特的主要高层尽数参加,海默在宴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代表东欧法师全体热烈欢迎雍博文一行中国朋友的到来。
虽然人多,但整个过程实在是乏善可陈,不外就是吃吃喝喝,借机与陌生人相互认识。
晚宴结束之后,便是盛大的迎宾舞会。
海默安排了号称东欧之花的协会最漂亮女法师主动邀请雍博文跳第一曲舞,而他自己则先后陪着艾莉芸和鱼纯冰跳了一曲。
虽然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但实际上海默已经八十多岁了,尽管显得年轻,但年岁实在是不饶人,跳了两曲之后,便累得有些气喘,告了声罪,自去寻了边上的座位休息。
他刚刚在位置上坐定,气还没有喘均两口,一个藏身在黑暗yīn影中的人悄然走到海默身旁,低声道:“我敢保证,就是那女孩子没错!”